蕭長雲總覺哪裏不對勁,這家夥方才的目光,分明有所圖謀。
白淵一副“我很好伺候”的樣子,淡淡笑道:“我要見你師父,自然客随主便。”
無可奈何,蕭長雲隻有不理會這家夥了。
農家的晚飯非常簡單,一個炒雞蛋,一碗稀粥,一碟炒臘肉,再加上一盤青菜,這已經是招待貴客的規模了。
蕭長雲在用膳的時候始終在默默注視白淵,如果他敢露出一絲一毫嫌棄的表情,她就将他丢出去!
但顯然,這個男人教養極好。
他身姿筆挺端坐在小小的杌凳上,手執瓷碗,動作優雅地用着膳,如同一幅畫般賞心悅目。
就連那小破碗,都在他的手的襯托之下,散發出了極品白瓷般的光芒。
蕭長雲撇嘴,暗忖怎麽有人可以完美到這種地步?在這坐在這他身形完全不配的杌凳上,也不顯得難堪,就連端碗的手,都長着“勾人”二字。
不過這一切落在遠處的暗衛眼裏,差點沒把衆人驚得五髒六腑俱裂。
他們的主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整個鳳麟國中最最挑剔、龜毛、不可理喻的家夥,在這樣的地方用膳,竟然連哼都不哼一聲?!
卧槽!
這……爲了親近這小子,主子你也太拼了吧?!
見白淵當真打定主意賴皮不走,蕭長雲索性也不理了,替喬貝貝夾了一筷子雞蛋,笑道:“多吃點。”
小丫頭會來事,連忙夾了一筷子臘肉給蕭長雲,甜甜道:“玄野哥哥你也吃!”
“好。”蕭長雲笑得和煦,引得小丫頭更爲興奮了,未了,還趾高氣揚對白淵炫耀了一番。
見蕭長雲和這小破丫頭你來我往相互夾菜,白淵眯了眯眼,微微握緊小破碗,用沉沉的目光凝視蕭長雲。
那深邃悠遠的意味,蕭長雲是讀不出來,可冷刀他們讀出來了……
他們主子這是……這是想讓那臭小子給他夾菜呢?!
這是……真的麽?!
這樣幼稚的人,真的是他們的王爺麽?
不不不!
他們簡直無法承受這樣的暴擊啊——
隻可惜,一頓飯到最後,蕭長雲硬是啥表示都沒有,白淵的臉也越來越長,整個人的身邊都盤踞着一股低氣壓。
也不知道是因爲他隻吃了白粥,還是因爲他沒吃到别的呢?
飯後蕭長雲并沒有去處理藥材,而是自己打水去梳洗了一番,等她整理好回到房間的時候,整個人猛地僵滞在了原地,連手中的東西落地猶不自知。
白淵此時身着一件月牙白的長袍,微微靠在床榻上。
他長發不紮不束,四肢舒展,唇角微勾,眸光輕斂,宛若一隻慵懶從容的黑豹。
最過分的是,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他衣襟大開,露出那雄健的身形以及冰弦般的鎖骨。
白皙細膩的膚色,在黯淡的燭光下,宛若美玉般瑩潤,看得蕭長雲都忍不住贊歎,好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孽!
哦,呸呸呸!
妖孽個屁!
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麽?
蕭長雲眉頭一擰,怒氣沖沖道:“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