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雙手忍不住覆住自己饑腸辘辘的肚子,這一天都未進食,她的确也是餓了。既然那個靖王爺還未出現,那她也不能虧待自己,該吃該睡,照常不誤。
她踩着厚底的繡花鞋,輕輕的走到桌子邊,輕輕的捏起一塊糕點,放到唇邊小口咬了一口,入口酥綿,口感不錯,不愧是靖王府的出品的。
小口的解決了一塊糕點,正在她想要吃第二塊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說話聲,她側耳一辨,是倆個女人的說話聲。
拿着糕點,她小聲的踱步到門口,耳朵貼在門邊,門外倆個女人的說話聲音立馬就清晰起來了。
某甲女壓低聲音偷偷摸摸道,“哎,聽說了嘛。據說王爺這位新娶的夫人長的可謂是如花似玉,相貌那是頂頂的好。”
另一女乙嗤笑道,“呆子,相貌好又能怎樣?她長的再漂亮能漂亮過表小姐。要我說,這世上最漂亮的女子莫過表小姐了。而且啊,表小姐不僅長得好看,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爲人還十分的恭謙溫良,簡直就可以算是仙女下凡了。”
某甲立刻附和着,“你這點倒說的沒錯。表小姐人漂亮,心好。這王府上下提起表小姐沒有一個不誇贊的。也難怪王爺會那麽喜歡表小姐。如果我是王爺,我早就八擡大轎的把表小姐娶回家了。”
某女立馬瞪了某甲一眼,“小聲點,你想讓裏面的那位聽到我們說的話嗎?”
某甲女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噤若寒蟬。
某乙女又拉扯着甲女,小往旁邊一站,然後又故作神秘的說道,“喂,告訴你一件事情哦。聽說啊……咱們這位新夫人啊……本是要江南第一富商的蕭家未過門的兒媳婦,你猜怎麽着……”
乙女故意賣了個關,逗弄甲女。甲女大腦中的八卦細胞開始膨脹,追問道,“她怎麽着,你倒是說啊,想急死我啊。”
乙女滿意的看到甲女臉上的急躁之色,便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傾囊說出,“聽說啊,咱們這位新夫人大婚之日,花轎被劫,她也被……奪了貞潔。蕭家在江南一帶好歹也算是名門了,他們又怎麽會讓這樣的一個女人進門有辱他們蕭家的門風,當即的就又把她擡回娘家了。”
甲女砸吧嘴巴,錯愕道,“王爺他……他怎麽會娶這樣一個失貞的女人爲妾呢……”
乙女丢給甲女一個白眼,“呐,你真是笨死了。王爺那麽喜歡表小姐,爲了表小姐自然什麽都願意了。我們做下人也就隻能看看,背後議論點事情罷了。”
“可惜了。”甲女無限感慨的說道。
“據說這新夫人的生辰八字命格都很好。王爺會娶她,自然有王爺的打算。”
“也是啊。”甲女附和道,“她也隻是表小姐的陪襯而已。”甲女顯得很傷心,又突然換了個問題問道,“哎,你說表小姐的病可不可以治好啊?”
乙女“噓”了一聲,“可以的,一定可以的。這幾年王爺可沒少爲表小姐奔波。有王爺這份關心,再者表小姐也實在是個大好人。老天一定不會讓表小姐出事的。放心吧。”
說道這裏,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方楚楚皺着眉頭,正想去拉開一條門縫,繼續聽這倆個丫鬟說話。卻在這時候,讓她聽見了甲乙倆女收斂起自己的聲音,輕輕的喚了一句,“王爺。”
王爺?
方楚楚心下一驚,趕緊的阖上門,又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下,拿過被她丢在一邊的蓋頭直接就披在頭上,開始端坐起來。
屋外又隐隐的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随即她的耳旁便傳來一陣“吱呀”的開門聲。
房門被人打開,然後又輕輕的阖上了。
她雙手揉成團,互相絞着,雖然心裏不斷的安慰自己不要緊張,但臨陣上場,她又怎麽能做到一點都不緊張呢?
來人的步子有些沉重,鞋底擦過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落在靜谧的房間裏,顯得有些突兀。
方楚楚垂着眸,看着映入眼底的金絲鑲邊的紫金靴,不知道怎麽的,腳底有股冷氣直往上頭蹿,全身抑制不住的發起顫來。
一雙白淨而幹淨的手向她伸來,她全身寒毛一豎,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雙白淨的手突然停在半空,隻不過在猶豫幾秒後,披在她頭上的那塊紅蓋頭還是被人挑起了。
一陣亮光閃過……方楚楚的眼前被出現了一抹紫金色的袍角,袍角在半空中劃開一抹弧度,一個風姿卓絕的身影也闖入了她的眼裏。
隻見來人的年齡也就二十上下,頭上束着一頂白玉冠,身穿剪裁合體的紫色錦緞長袍,袖口和衣擺處都用暗紋繡着大朵的花紋。五官俊美如雕刻,棱角分明,眉如遠黛,鳳眸如墨,眼若寒星,眼眸似乎藏着一汪的碧水,波光粼粼,深邃如幽深。
給人一種尊貴而不失威儀的感覺。
見方楚楚毫不避諱的在打量自己,眼裏絲毫沒有作爲新嫁娘該有的羞澀,靖王爺夜辰朔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起,嘴角綻開一抹薄涼的微笑,“本王倒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般大膽的女子,怎麽,滿意你看到的嗎?”
方楚楚微微一怔,但又快速的斂起自己打量的目光,長長的羽睫在燈下投射出一小方的陰影,清聲的問道,“靖王爺,我想知道你爲什麽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