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吧。”
女子歎了口氣悠聲道,語氣中難掩疲憊:“虛珏,我自始至終要的愛的都是他,即便是假仁假義,你也伴了我那麽多年。你不會看不清楚我到底愛的是誰。”
“不用再自欺欺人了。他日,戰場相見,我不會枉顧情分,你亦不必心慈手軟。”
花初七剛完轉身欲走,忽的一頓,轉首将手中光芒暗淡的石頭交還給了他。
低垂着眸子,此時她神色淡淡如清風,像細溪淙淙劃過心頭,就像當初他第一次見她,便在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美好。
“這是你的東西。好自爲之,小石頭。”最後那一聲呢喃,算是對過去所有的一場了結吧。
這一世,她竟還是不能夠接受自己。
“你還記得上一世嗎?”男子突然開口,不知何時他已經将滿身暴虐的魔氣收斂起來,石洞恢複了表面的平靜。
“你指神邸嗎?有什麽好說的。”
“不是。你在此之前的另一個世界,不記得了嘛,那個日日給你送吃的的小師兄。”
另一個世界……
莫非是指!“你就是上世害我修煉一半殒命的沐師妹喜歡的師兄?”
她自然沒忘了那個短暫平凡的一世。
身爲古武世家的第一人,她那個死法的确有夠憋屈的。被自己平時珍視的師妹所害,原因還是因爲師兄對她太好了?
真是能扯……
“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聽到她這麽說,虛珏明顯心虛起來。
半晌,扣住她的手,深邃的目光望着她,好像要看到她的心裏去:“你記得嗎,這一世我全心全意對你好。再也不存在利用你一說,如此,你還要否認我對你得感情嗎?”
他不死心,偏生要用盡辦法瞞着鴻蒙,耗費半數修爲又給她加了這一世。
他就是要讓她知道,論真心,他不比那個男人差半分。
那一戰他輸了,他認了。可是對她,他不想輸也不能輸。
“我從未否認過。”花初七開口盡是從容。她不明白爲什麽他一直看不清,還是不願看清。
扯回他手中的手,她又重申了一遍:“虛珏,我從未否認過你對我的感情。隻是什麽時候都可以強求,唯有感情不可以。”
“還是那句話。他日戰場相見,不必心慈手軟。”
她說的太過決絕,讓他甚至于連給自己找個理由都無法實現。
整顆心一下子跌落到了塵埃裏。
他好像又感受到了那麽些年,他一個人征戰屠殺,敵人的鮮血濺到他的面上,身上和心口。可每次殺了那麽多人,他心力還是無盡空虛和寂寥,他也曾渴望溫暖。
可因爲他是魔尊,他是下一屆的王。所以他隻能一個人,勇往直前的往前而去。盡管前面滿目瘡痍,荊棘叢生,他也要堅定且不回頭的走下去。永遠隻能一個人舔舐傷口。
“你走吧。”頓了頓,隻見他眼裏突然湧動起暗色光彩,“可是我得不到你……也絕不能讓他得到!”
花初七本來要偷偷将鳳蕨草收回儲物戒得的動作一滞。
身後忽的涼風一掠,虛珏人已經到了她身前,将她另一隻手扣在了手心。滿滿當當的綠意就萦滿了眼睑。
“你要做什麽!”
虛珏緩緩勾起了唇,帶着毀滅一切的霸道:“我知道,他魂魄的傷還沒有好。而且看上去,黑龍未歸位,他神身不在。那麽,此時就是我殺了他的最好機會!”
“沒了帝尊的保護,神邸,甚至于整個天下,便都是我的!”包括你。
最後一句話,虛珏沒有說出口,可是他眼底不顧一切的表情頓時讓花初七心頭掠過不好的預感。
“鳳蕨草,我不能讓你帶走。”說着,手上的東西不受控制的就要被他搶過去。
争鋒對麥芒,花初七當機立斷将白凰召喚出來,同時指尖聚集起先天靈力,當頭便是一擊!被他躲了過去。
“锵!”白凰受令,賣力的啄着虛珏,神獸的力量不容小觑,當下就分散了他一半的注意力。
趁着這個機會,花初七旋身回肩,手上抓着那把鳳蕨草不放,一擊又出!
“你就這麽在乎他嘛。”
快速的躲閃開她的攻擊,虛珏的動作遊刃有餘。再回首,他臉上的陰沉已經濃的化不開來。
“他不是你。最起碼,他從未想利用我達到什麽目的。”冷喝一聲,花初七锲而不舍的發出一連串靈氣之勢。
該死的,他太強了!現在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過……
“白凰,接着!”
瞬間,一道純黑得靈力凝聚成了光球,直接融入到了白凰的體内。本來因爲之前的戰鬥而靈力稀缺的白凰立馬振奮起來!
“锵!”發出至強的神獸一擊,巨大的金色光芒将虛珏周圍可見的魔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磨着!
有用!
花初七将身上所有的靈力給了白凰,因爲它的攻擊比自己更集中,所以更有效。雖然魔尊看起來很強,可是,還沒有到至高無上的境界,白凰姑且可以勉力一搏。
金色的光芒逐漸消散了,男子身前得氣息消沉,好像被抽幹了所有,隻剩下一副驅殼。
花初七心頭一痛,咬了咬牙轉身離去。将鳳蕨草放入了儲物戒中。
“你以爲,我會就這麽被打敗嗎。”
來自地獄的聲音從驅殼中響起,虛珏猛的擡頭,看向前面,眸底幽暗如井:“鴻蒙,我絕不會這麽輕易被打敗的!你,才是我的手下敗将!”
“是嗎?我怎麽記得當年那一戰,輸了的人是魔尊你。”
一如既往清冷的男聲,徐徐的從洞外傳來。迎着暈黃的亮光,從洞口緩緩走進來一個風姿卓卓的男人,染着一身清風明月。
是鴻蒙!
這個時候看到他,花初七心頭喜憂參半。身體卻已經誠實的往他的方向而去。
她剛有所動作,整個人就被圈進了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裏,清冷的味道,讓她一下子心就安定下來。
“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乖乖在長餘等我嗎。”
懷裏的女子悶悶道。
“沒辦法,我怕我的情敵像剛才那樣扭曲事實。我要出來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