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前面了。”武成指着綠林盡頭,一叢石洞隐約可見。
剛說完,身旁一個身影眨眼已經到了石洞口,定定站在那兒猶豫幾息卻是沒立馬進去。
武成氣喘籲籲的追上來:“放心吧,這裏面沒什麽機關的,我都已經來了一趟了……你該不會懷疑我吧?”
隻見女子不耐的蹙起了眉頭,似乎很不舒服。舉起手,一觸即發的靈氣威脅性的讓武成閉上了嘴。
怎麽回事?
怎麽方才一靠近這個石洞,她就覺得整個不安起來。隻覺得此時腦子像個漿糊般,迷失在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中。
背叛,悲痛,還有……決絕。
“進去吧。”身随聲動,花初七強自壓下心頭的不安走了進去。
武成疑惑的看着花初七不穩的背影。怎麽剛才那副樣子,現在又像個沒事人一樣……
就像武成說的,這個石洞沒有什麽特别的,更不提有任何機關。
平淡無奇的就好像一處觀賞點,要不是牆壁上被人爲刻了幾副畫,便真的和普通荒郊野嶺的石洞沒有二異了。
指腹淡淡撫過那副簡單的石刻,花初七大緻掃了一眼,由外到裏,壁上統共不過七幅畫。
第一幅,一個男子,威風八面坐在首位,下面跪伏了一群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似乎是在慶賀他登位。
第二幅,男子與另一個男人大戰,打的天地變色,生靈塗炭。慘敗。
第三幅,男子一個人在黑暗中舔舐着傷口,寂寞的融入了黑暗中。
第四幅,畫風一變,畫了着個小人在一個宮殿打雜。卑躬屈膝,端茶倒水。
第五幅,小人日夜照顧一朵花,漸生情愫,将花身最近的一塊石頭藏了起來。
第六幅,一個女子狠厲摘花,小人相護卻爲時已晚。花碎,人傷。
第七幅,男子孤單的立在天水之濱,墜世入俗,手裏攢着那塊石頭,追随而去。
“畫的跟真的一樣。”花初七目光從最後男子悲傷的臉上移開,心頭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因爲不安,她甚至于,視了身後武成的自言自語。
“咦,上次我們來還沒有牆壁的這些畫啊……”甩去腦中的疑惑,武成隻當是上次來的太匆忙,沒有注意到石壁上還有畫。
指着最深處的一點亮色,他激動道:“就是那兒!那個發出七彩光芒的的就是神石了!”
“鳳蕨草!”
遠處的那抹亮光就像一隻無形的手,将花初七召了過去。而她第一眼看的若不是被半鑲嵌在青台上的石頭,而且青台縫邊一簇綠色植物。
“太好了!真的是鳳蕨草!”花初七蹲下身,露出幾天來第一個由心的笑意。
女子展顔,如冰水消融,春光十裏,仿佛瞬間将整個暗淡的石洞都照亮了幾分。
花初七小心翼翼的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皇天蠶絲,将幾顆成色最好的鳳蕨草包裹起來,放在手上仔細捉摸着。
隻見手上的綠色,顔色青翠,搖曳生姿,恍恍中又淡淡的香味溢出來,沁人心脾,溫柔的靈氣将人包圍住,好像能夠撫平所有不堪的傷口。
比上次那個品質還要完美!
花初七喜出望外驚喜的得出這個結論,正要将手上的東西收回儲物戒,忽然,身後傳來一聲驚疑不定的聲音。
“動,動了!”武成指着青台上的東西,活像見了鬼一般。
花初七站起身來,睨眸看過去。隻見七彩光芒的石頭依舊穩如泰山,絲毫沒有移動的迹象。
武成不甘心的上前,雙手抓住巴掌大的石頭就要提上來。可縱使他使了吃奶的勁,依舊沒辦法撼動半分,神石就像和青台融爲一體,紮根在了上面。
“奇了怪了,和上次一樣怎麽都拿不起來,可剛才我明明看見……”武成憋紅了臉,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不得不作罷,心頭又驚又疑又不甘。
拿到了心心念念的鳳蕨草,花初七此刻心情頓時明朗了許多,看向青台,她下意識好心情問道:“拿不起來?爲什麽?”
不知怎的,目光和那塊小石頭接觸的刹那,心裏忽然生出一個想法,促使她緩緩伸出了手。
好熟悉的感覺。
和當初記憶沒恢複時遇到鴻蒙的感覺不一樣,遇到鴻蒙,她整個人就被酥酥麻麻的悸動所包圍。
而此時這塊石頭給她的熟悉感覺,不止是這股氣息和自己的本源很像,更有一種怅然若失的感覺。
就好像……失去了某個重要的朋友。
“我也納悶啊,看起來小小巧巧的。莫非因爲是神石的……緣故……特麽,你,你竟然拿起來了!”
本來錘着腦袋的武成在看到花初七輕輕松松拿起來神石,頓時瞪的和銅鈴一樣大。一臉不可置信,指着花初七忽然開口。
“你是神邸中人!”
在他看來,神石這種東西除了自己的主人,也就隻有來自神邸的人才可以這麽輕松的擁有它。而花初七,不可能是前者,那極有可能就是後一種可能!
更讓他驚恐的是,花初七拿着那塊石頭忽然不動了,就好像老僧入定一般,直愣愣的盯着手上那塊神石。
因爲她的觸摸,本來隻是發出淡淡光芒的石頭忽然之間,神光大盛,七彩之芒,如天之希望,如條條波浪瞬間圍繞着女子傳播開來。
華美之至,妖娆動人!
因爲光芒太刺眼,武成不得不閉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原本七彩神石已經恢複了起初的平淡,好似塵埃落定般。
而花初七,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動作。
一時間,石洞裏是一片詭異的靜谧。
安靜中,武成眼珠子動了動,忽然往花初七的身後移動了幾步。
“七七,小心身後偷襲!”忽然而來的男聲落下,伴随着噗通一聲倒地。
花初七如夢初醒的回頭,武成已經倒在了地上,雙眼死死的睜着,手指指着某個方向,想說什麽,卻已經咽氣。
手指緊緊的握了起來。
“原來是你!”
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男人,她腦海中想到了剛才回憶裏出現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