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花儒的面,她,她們竟然這麽明目張膽的欺辱自己!顯然是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蔣氏這麽多年在丞相府也算過得順順當當,俨然适應了相府女主人的地位。她猛的站了起來,指着慕容傾怒氣沖沖:“還不知道你是真的假的,一個死人而已,竟敢在這兒對我指手畫腳!我才是相府的夫人!”
本來受令上前的家丁聞言,畏畏縮縮,猶豫着不敢上前。
死人?
“冷言。”花初七凝眸對着虛空喚道。
陰風一掃,蔣氏面前就突然出現一個俊郎的男人,身形詭谲可見靈力極高。
蔣氏笃定有花儒在,她不敢明目張膽對自己做什麽,依舊逞強:“你放肆!”
“放肆的人是你。冷言,扔出去,記住,是扔。”花初七打了個哈欠,悠悠道。眼底戾氣透露出她此刻的惱火。
對于冷言的出現,慕容傾美顔先是詫異,繼而像是确定了什麽事般,松了口氣。
看樣子,司冥說的是真的。他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兒子和七兒果然感情笃厚。冷言能在這兒就說明了一切。
往常魔門這個屬下可從不離鴻蒙的身邊,現在卻負責保護七兒。可見其重視程度。
不錯不錯,是個好女婿。
“冷言,下手别客氣!要快狠準!”
剛要動手的冷言聽到慕容傾說話手幾不可查的抖了抖。
這次是兩位主母的命令啊!于是不自覺的他這次下手更賣力了幾分。
“你敢!诶……哎喲,我的臉!血,血!”
蔣氏被輕易扔了出去,以完美的抛物線落地,不偏不倚撞到了外面的花壇上。還是臉先着的地。
“啊!”捂着臉,蔣氏抹了一臉的血,頓時崩潰的暈了過去。
花儒拍着桌子,沉呼一口氣:“夠了,慕容傾你别鬧了!”對于他口中的女人,他是又愛又恨,愛是因爲求而不得,恨,亦是因爲求而不得。
“我教訓我的,礙着你了嗎。花丞相,這麽多年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糊塗又無能。”慕容傾出言諷道。
這倒讓花初七有幾分意外,看她母親不冷不熱的态度,似乎對花儒并不親近,更隐隐穿插着恨意。那當初她又爲什麽嫁給他呢?
被自己這麽多年心愛的女子這麽嘲諷,花儒精明的眸子再也藏不住怒火:“你看好了,這是我的府衙,而你,不過是早在世人心中死去的女人!你回來做什麽,怎麽不在外面和你的情郎繼續逍遙快活!”
诶?事情突然變得有些不可抑制。
除了花初七面露疑惑,誰也沒注意,這個廳堂上還有花夢裳的存在,她默默的窺探着,連門外暈倒的蔣氏也沒過去扶。
“當年孰是孰非你心裏有數,我這次回來不是與你争辯的,隻是來看看我的女兒。”深呼一口氣,慕容傾對他冷冷道。
她還是,還是和以前一樣孤高!
花儒一向城府極深,可是面對慕容傾卻總是算計不起來,輕易便暴露了真實情緒。
“七兒,我們走!”
“站住!”着忙喊住慕容傾要離開的身影,花儒一把年紀了,此時卻像個毛頭小子慌神,“你要去哪兒?我不許你把我們的女兒帶走,她是我相府的大小姐,哪兒都不許去!”
說着,他竟然把話引到了花初七的身上。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回我女兒的住處,幹你何事?”慕容傾毫不客氣的回道。
原來不是離開相府,那就好,那就好……
“那你今晚……”
“今晚我和七兒同住,丞相好自爲之吧。還有,不用把我回來的消息透露出去,我不會久待的。”
丢下這句話,慕容傾帶着花初七潇灑離開。
這架勢,和主母一樣霸氣側漏,女中豪傑啊!冷言跟在後面啧啧贊歎着:不愧是母女,真是像到一塊兒去了。
聽到前半句話,花儒松了一口氣,可等再聽到後一句,半顆心又提了上來。
“她果真,還是要離開我……”
看着失魂落魄的父親,全然沒了往日的精明與人前的威嚴,而母親被人像垃圾一樣丢在外面,花夢裳死命扣着指甲,臉上的憤恨一覽無遺。
這一切,都是拜花初七那對可恨的母女所賜!
“哼,騙我,什麽蠱毒?拿我當猴耍!”
剛才她特意留下來觀察,在自己母親辱罵慕容傾的時候,花初七明顯動了怒氣,可是自己的身體卻沒有一絲感應!
花夢裳的嘴角陰測測勾了起來,呵,也該和離王殿下通報一下最新情報了。
……
回硯菊閣的路上,花初七忍不住開口問:“這是怎麽回事?你和花儒……”
注意到她沒喊父親,慕容傾心頭滿意,溫柔地将她淩亂的頭發别到耳後,徐徐開口。
“這說來話長了,反正七兒你隻要知道,剛才那個陰險狡詐的男人不是你的勞什子父親就是了。”
這個她早就從花儒對她的态度猜到了。虎毒尚且不食子,花儒從前視她如草芥,定然心裏也知道這個不爲人知的秘密。
那麽問題來了,她的親生父親又在哪兒?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慕容傾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我和剛才那個男人什麽都沒發生過,頂多就是借了他一個相府夫人頭銜,至于你的父親嘛~日後母親告訴你。”
慕容傾毫不做作的親昵态度,讓三世都未嘗到親情爲何物的花初七心生依賴,不由懈下心房,一個“好”字脫口而出。
隻是,她知道她真正女兒得靈魂已經逝去了嗎……
“這就是你這麽多年住的地方?”
慕容傾指着偏僻破舊的硯菊閣大門,好看的黛眉皺成八字,大有要找花儒理論的架勢。
“母親别急,這兒地段不錯,正好遠離了外面的紛紛擾擾。而且,金玉其中,敗絮不過其外。你女兒我怎會虧待自己呢?”
從成立三司後,她這精緻小院就裝飾一通,不比皇宮内院差半分,甚至于有過之而無不及。倒不是有多少浮華的東西,而是意境取勝。
半信半疑的走了進去,慕容傾也算知道什麽連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