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思及此,花初七毫不猶豫的說道。一句話,說的衆人小心肝又跳個不停。
洪九尤爲不信,半白的八瞥胡子一翹一翹的,半晌才問出口:“這又是什麽理由呢?是覺得我這個師傅不夠好,還是覺得我這個師傅帶出去丢面兒啊。”眼裏的神情别提多委屈了。
“唧唧……”——咦,這老頭怎麽比小面團子還要會賣萌,辣眼睛辣眼睛。白凰叫道。它口中的小面團子依舊撅着渾圓的屁股,憨憨的打着盹,一點沒有人多吵鬧的自知,
恰好看到這一幕的洪九不由驚詫,之前離得遠他沒發現,現在近了才知道這小雀竟生的如此華美,隐隐透出的高貴讓人竟有種頂禮膜拜的沖動。再看她那隻從頭睡到尾的藥靈,額間的标識竟是鳳尾而非圓形,且絲毫沒有正常藥靈的弱點——怕生,當着這麽多人明晃晃的睡。
“你差不多行了啊。”花初七無奈得看着洪九爲老不尊的模樣,又道:“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徒弟,藥會的獎品,我隻求一個問題的答案吧。嗯?意下如何?”
洪九聽了自然不同意,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故意一本正經道:“你當這是什麽,這兒是哪兒,老頭子我又是誰!你分明赢得了藥會,我身爲巫族之人怎麽能讓你受委屈呢,一個問題怎麽夠?不,不行,你還是來當我的徒弟吧,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我不覺得虧。”“我覺得你虧你就是虧。”“我不想要師傅。”“哎放心,我很随意的,以後你當我徒弟想幹嘛幹嘛,雲海之巅上的那群小崽子們,你想怎麽玩怎麽玩,如何?”
“嗯?”鴻蒙從吼口溢出一聲疑問,分明無甚神情,可莫名讓洪九覺得後背一涼……
“唧唧!”——終于見到比本神獸臉皮還有厚的人咯吼吼吼~白凰莫名的樂了起來。
“……”左右說不聽,花初七此刻深切的感受到了一句話,那便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于是在洪九希冀的眼神下,花初七很是艱難的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不過!雲海之巅的那些小崽子們我不要,而且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嗯,真乖。雲海之巅的小崽子們哪有他好。鴻蒙悠閑的想道,同時考慮着,什麽時候讓血衣十三衛去把那些小崽子們一窩端了,一了百了,以後就沒有威脅的根源了。
“好好好,别說三章了,就是三十章!哈哈,我老頭子也約啊。”洪九活像個彌羅佛,仰天大笑,看得出來是發自内心的高興。花初七想着自己反正也不虧,在望天大陸有了巫族這個擋箭牌,想必以後路隻會更好走,再者……都是師徒了,問幾個問題也是很順理成章的嘛。
想到望天大陸上可能蟄伏着的黑暗魔尊,以及他暗地裏培養得勢力,花初七就覺得頭大。洪九既然是巫族之人,看上去又頗有地位,一定會有一些蛛絲馬迹可尋的……
這,這就成了?
衆人看着其樂融融的新出爐師徒,心裏除了嫉妒更多的還是羨慕。嫉妒?嫉妒個啥,花初七有容有才有智有膽,這樣的女子,活該能夠被巫族那等頂尖隐秘勢力網羅進去啊。
“恭喜尊使大人喜得愛徒。”“恭喜尊使大人受了這麽聰慧的徒弟。”“恭喜恭喜尊使大人。”
一聲接一聲的恭喜道賀聲,或真心或奉承,讓花初七總有種被賣入坑的感覺。膽寒的抖了抖,花初七和鴻蒙眼神一個對視,立馬心領神會,隻覺得腰身一緊,兩人便掠了出去。
“唧唧!”——哎呀主人,等等我啊,小面團子要掉啦!白凰幾息後才反應過來,鳳眸劃過懊惱,急急跟上去,眼見藥靈睡得昏天黑地差點掉下去,關鍵時刻又被花初七拎了上去。
他們走的潇灑,不落一絲雲彩,可苦了身後的洪九欲哭無淚。哪有師父求着收徒,徒弟聽了幾句恭喜的話還不樂意的啊?他洪九,啥時候受過這種不公平待遇哦。罷了罷了,那件事晚點再告訴她吧,反正現下她人都是自己的小徒弟了,也跑不了多遠哈哈。
一天的混亂不堪終于随着洪九收花初七爲徒而漸漸拉下了簾布。
此時獨留月台上的人也是衆生百态,面色各異。洪九和這些人也無意多呆,他今天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不想再浪費時間于此。他剛想縱身回門殿,就被一道身形攔下。
洪九看着面前跪地的百裏端,淡漠的問道:“你有何事?”
他話裏明顯的不耐煩讓百裏端自覺面上無光,想到他剛才對花初七,卻全然是另一副态度不由不甘心。明明,明明他天賦也很強……“尊使大人,麻煩您高擡貴手,救救我妹妹吧。”
妹妹?洪九的視線掃了半天,這才看到邊上已經撓的全身沒一塊好皮的百裏青青,此時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眼裏露出贊賞:他這個小徒弟,改良的藥性真不是蓋的。
百裏端發現他不僅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反而……贊賞?廣袖下的大手狠狠抓了起來。他繼續不死心道:“尊使大人,求你救救我妹妹吧。”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洪九皺眉,下意識就反感别人這樣。這時蘇芳菲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忙道:“尊使大人,你大人不計小人過,花初七肯定也不想鬧出人命的。你就幫幫她吧,畢竟也是個人。”
認出她就是剛才頻頻爲花初七說話的那個女子,洪九這才勉強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半掌大的藥瓶,從裏面道出了一粒:“服下去,立馬見效。”說罷,扔給他便閃身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碧水隻是從閉口裏哼出一口氣,冷血道了句:“活該,事都辦不好。”說着,轉身離開月台也不知往什麽方向去了。碧清源皺眉看着她離去的方向。對北冥使了個眼色。
流雲宗西廂一處隐秘花園内。
“北冥,她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碧清源一邊跟在她身後,一邊問到身旁的老者。
北冥沉沉的歎了口氣,聲音故意壓低了道:“宗主,要說具體怎麽變的如此,屬下不知道。可是要說聖女是遇到誰開始,我想這個答案……宗主才來半天應該也看得出了。”
“你是說……花初七?”碧清源話随時疑問。語氣卻很是笃定。“可爲了什麽呢?”
這時,北冥适時提醒道:“宗主可還記得上一屆聖女,碧瑤的死?”
碧清源一雙美豔的眸子盈出疑惑:“碧瑤?按照南笙說的,她不是被謀殺嗎?這麽說兇手是花初七!”看着前面恍惚的背影,她想唯有這樣,才能解釋碧水變成如今歇斯底裏的原因。
“對……也不對。”北冥肯定又否認,猶豫不定得說道。惹得碧清源皺眉:“到底是也不是。”
想了想,北冥這樣解釋道:“隻是碧水聖女單方面說兇手是她,可卻……沒有證據和證人。”
……“嗯,否則今天,她也不會弄得如此丢人了。她以前雖冷漠,可也不至于是非不分,想必這次,是被自己妹妹的死打擊到了吧。”碧清源無不感慨的看着她背影說道。
“是誰!”前面碧水回頭忽的一聲大喝。碧清源這才發現因爲一時感情用事,一不小心洩露了氣息被碧水發現了,當天也不藏着掖着,徑直在她面前現出了身。
碧水沒想到跟着自己的人竟是宗主,當下跪地:“宗主。”卻行到一半被一股力道托住了。
“宗主?”“和我你還用行那麽大的禮嗎?我跟了你一路你卻沒有回去,增靈丹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弄來的,但是既是禁藥,你身爲聖女就不該觸碰,屆時不僅自己身體垮了,我瑤光宗的名聲也當被你毀的一幹二淨!碧水,你可知錯?”碧清源一派威嚴的問道。
碧水自當上聖女,還從未被這麽教訓過。當下羞愧難當,連連點頭:“碧水知錯了。”
“還有呢?你身爲一宗聖女,卻枉顧宗門顔面三番兩次陷害花初七,還被她揭穿在衆人面前丢盡了名譽。這事,你可知錯?”碧清源又問。
提到這個名字,碧水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樣,也顧不得因爲增靈丹的反噬身體抱恙,直接言辭激烈道:“宗主,别的我都可以認,但是唯獨這個不可以。這件事,我沒錯!花初七她是該死我妹妹的兇手,我就算是上天入地,也定饒不了她!”
“放肆,你現在是怎麽和我說話!”碧清源失望道,“碧兒,從前你爲人冷漠,對宗門長老諸多得罪,我可說過你半分,可如今呢,你性格大變,就因爲碧瑤得死嗎?你查清了嗎就這麽說,你怎麽知道是花初七害的她,還是她害人不成反身死呢!”
“宗主,你……”碧水眼裏露出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就連宗主都向着花初七!
碧清源這才發現自己言語過重了,歎了口氣解釋道:“我沒有包庇她,我隻是希望你換個角度看問題。我觀察過花初七,心知她不是無事生非的人。而且碧瑤當初在宗門的時候就……罷了,你再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