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弟弟,你的手,你的手這是怎麽了!”衆人聞聲望去,就見蘇芳菲面露驚恐,而她身旁的蘇長安,左手臂空空如也,竟是沒了!不規則的傷口還冒着腐蝕的酸味腥味。
這是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呢!衆人震驚之際,有剛才眼尖的人說道:“剛才打鬥中我看到了,是那條兇狠的怪物,吐出來的液體腐蝕掉了他的手!好恐怖,我的夥伴就這麽死的!”
不對,蘇長安好奇怪!花初七暗道一聲,一隻手沒了,還是被生生腐蝕掉,這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似乎太平靜了!平靜到沒引起任何人注意,要不是蘇芳菲察覺根本無人知曉。
如此不正常現象,其他人從血肉模糊的恐懼中回神,明顯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隻見此時的蘇長安,一身花哨的袍子殘缺過半,左手殘餘的臂還在滴血。可他神色呆滞平靜,像在神遊。
“弟弟!弟弟你怎麽了!痛不痛,快告訴姐姐啊。”蘇芳菲眼眶的淚糊了視線,心急如焚。
這時,阿珠出聲提醒了一句:“蘇姐姐,要是長安哥哥再不治,可是會失血而死的哦。”
對啊,現下最重要的是要有藥啊!蘇芳菲整個人慌了神,一番看下來也隻有一人能夠幫她了!一把跪下,蘇芳菲流淚道:“花初七,我知道弟弟之前對你出言譏諷,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一定要救救他啊!他是蘇家最寶貝的弟弟,父親已死,如果蘇家再有人死去,我……”
蘇芳菲屬于那種溫婉的女子,此時哭的梨花帶雨,讓許多人未免心生不忍。
花初七冷眸看了眼阿珠,她倒是好心,蘇長安這樣子來的古怪,其中定有蹊跷!
蘇芳菲見她沒有動作,想到之前藥錢的事,連忙應道:“對,藥錢,隻要你願意給我救弟弟的藥,你放心,我一定會雙倍報酬奉上的。現下隻有你一個藥師,你一定要幫幫我!”
“而且……”咬了咬牙,蘇芳菲像是下了某種決心:“隻要你願意幫我,那我蘇家不僅給你報酬,而且我答應不計較父親的死。父親本就是偷襲,不夠光明磊落,說來也怨不得人。”
蘇芳菲近乎絕望,絕望到無助。蓦地,花初七就動了恻隐之心,當初在孤兒院她也是如此。
“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報酬我就不用了,這是止血丹。”清明的女聲在頭頂響起,蘇芳菲反應過來連忙接過,千恩萬謝。“生肌靈水,塗在傷口上。”花初七又遞過去一個。
蘇芳菲喂蘇長安吃下止血丹,又将靈水倒在傷口,雖然傷勢很快止住了,可他全程像個傀儡一般認她擺弄,心裏更加着急。她蘇家今年是走了什麽黴運,禍事接二連三。
時間不等人,花初七轉身又讓其他人去找可走的實地。後背對着二人也沒在意。
卻不想,原本雙目無神的蘇長安突然露出兇光,手成五爪運起靈氣,一把從蘇芳菲的懷裏沖上前,目标直對花初七毫不設防的後背。後背一涼,身體被鴻蒙眼疾手快的推開,躲過去。
花初七慶幸剛才藥靈小家夥和小雀玩着玩着到了實地上。不然還要被她牽連。
阿珠看到這一幕,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眼底是詭谲到極緻黑暗。
“找死。”聲音透着殺意,恍若來自地獄。鴻蒙欲要動手解決他,卻見花初七搖了搖頭。
“不要!”蘇芳菲感激的看了眼二人,連忙上前制止瘋癫的蘇長安。沒想到後者像野獸一樣吼了一聲:“啊!”手裏一記重掌就拍上她,幸好蘇芳菲躲得快,隻是被餘力震的氣血翻湧。
竟然連親姐姐都傷,果真是瘋了!衆人被蘇長安這個樣子吓住,早就躲得遠遠的。一番下來也發現,蘇長安似乎……一直在對花初七發動攻擊。莫非是因爲之前相處不歡?不至于吧。
是她?鴻蒙餘光發現藏在人群裏的阿珠,此時的她,看向花初七的神情很是不對。
不等多想,花初七那兒又有了動靜。“糟了個糕的,他要自爆!”花初七無奈又好氣的道。隻見蘇長安滿臉漲紅,全身綠色的靈力凝結于各大穴道,越發膨脹,典型的自爆現象!
爲何人人聞“自爆”而色變,因爲它不止需要别人消耗整個生命,死後化爲血泥碎塊,而且還會對周圍的人産生極大傷害,更重要的是,自爆時本身實力會大幅度提升。就比如這個蘇長安吧,他本身是綠階靈者,可一旦選擇自爆,實力就和藍階高手無二了!
蘇芳菲顧不上自己的傷勢,驚恐的連道:“不要啊弟弟别沖動!大哥他們知道了會傷心的!”
蘇家家主蘇昌威已經被鴻蒙殺了,若是這個蘇長安再死,怕是遠在東曜的蘇尋會難過吧。該死的,狠不下心這個毛病遲早要改掉!花初七煩躁想着,身體已經先一步沖了出去,在蘇長安面前點地一躍而起,從他頭頂躍過,旋身落地時立馬凝了半數靈力在手。
“蘇芳菲,你欠我的現在可多了!”随着懊惱一聲,那藍到深邃的靈力立馬落到來不及轉身的蘇長安身上。在這團洶湧的靈力下,蘇長安原本猙獰的面色漸漸平緩,身體也放松下來。
一直看好戲的碧水疑惑道:“他怎麽突然不發瘋了?”而百裏青青則是注意到地上蒙圈的藥靈,身體一步步靠近,拿出個糖果就想要引誘它過來,可是藥靈理都不理,傲嬌轉過身。隻留一個小屁股對着她。哼,人家是藥靈,吃藥長大的,誰要吃糖糖那種甜膩的東東~
另一邊,蘇芳菲眼淚珠子還挂在睫毛上,見此也是不明白。“呼!”花初七放下手疲憊吐出一口氣,見她這樣,更是無語:“别看了,我花了半數靈力讓他平複下來,現在應該沒事了。”
“真的嗎!”蘇芳菲喜不自禁,卻聽不再瘋癫的蘇長安痛苦的叫開來,連忙小跑過去。
廢話,一隻手沒了能不疼嗎。花初七随手吃下一顆補靈丹,心裏懊惱:剛才真是腦子抽了筋了花這麽多靈力救這種人,萬一接下來還有危險呢,萬一蘇尋并不在意這個弟弟呢。
正在花初七心裏冒出無數個萬一時,鴻蒙像一陣風掠了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嗯?開心了?我不知道你現在倒是任性的很,招呼不打一聲就花這麽多靈力救人?還是男人。”
想,想你做什麽?她救她的,還得和他報備嗎。花初七心裏辯解,嘴上卻不敢說。此時鴻蒙一雙眸沉如星海,唇色如櫻花般好看卻緊抿着,明顯動了怒。見好就收這個理她還懂得~
當下也是璀璨一笑,略有尴尬:“那個什麽,日行一善,就當日行一善好了。哈,哈……”
這時候,蘇長安也終于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沒了左手嚎的像豬一樣,哭聲刺耳。
蘇芳菲剛才的擔憂驚恐,見到他這軟弱的樣子,瞬間化爲了滿腔怒氣:“哭哭哭,一個大男人哭什麽哭!你說。你剛是發什麽瘋,知不知道剛才因爲你,初,初七姑娘差點受傷。虧人家還動用了大量靈力讓你安定下來,你可知道,剛才你就要自爆了!”
自爆?疼痛難忍蘇長安聽到這句也是驚出一聲冷汗,想到剛才……“姐,姐我是冤枉的。”蘇長安突然大呼冤枉,讓很多人露出鄙夷的眼神。這壞事都做了,還推卸責任,啧啧。
見衆人明顯不信,蘇長安簡直欲哭無淚:“真的,相信我啊。從出了甬道開始,我就感覺到疲憊,之後就像陷入了夢魇,夢裏一直有個女聲在幹擾我,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一味的沉浸在夢裏。更不會知道我實際上做了這些事啊!”他一口氣不帶喘的哭訴道。
不對,“你之前有沒有吃什麽東西,或者說,聞到異樣的味道?”花初七步步引導。
蘇長安疼的冷汗直流,還是努力的回想着,半會搖了搖頭:“沒,沒有吧。”
那到底是爲什麽突然瘋癫,還是說家族性遺傳潛伏精神病?花初七突然腦洞大開的想道。
鴻蒙扣住她玲珑有緻的腰身,問出了一個關鍵性問題:“阿七應該問,爲什麽隻有他這樣。”對啊,爲什麽隻有蘇長安突然瘋癫了,而且隻對自己一個人找麻煩,明顯是受人引導啊!
“啊!不對,我想起來了!”蘇長安虛弱的喊了一聲,蓦地,目光看向人群某處:“我想起來了,所說我之前有沒有吃什麽東西。就是她給我的甘露水了!隻有這一樣東西!”
蘇芳菲氣不打一處來,看向人群中手足無措的阿珠,第一次溫婉的面上浮現愠怒:“原來是你,快說,爲何要害我弟弟!”
阿珠從慕容珏身後緩緩走出,純真的臉上布滿委屈:“蘇姐姐爲何要冤枉我,我隻是好心給了蘇哥哥甘露水解渴罷了,難道因爲這,我就是兇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