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決定好了,要陪我一同參加英雄會?”花初七當下手裏的清茶,隻覺得口中一股淡淡的澀味随着水流包裹住舌尖,傳到味蕾。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鴻蒙見此,從懷裏掏出一個碧色的果子遞了上去:“阿七不用擔心。我知道分寸的。”
花初七接過生靈碧果啃了一口,眉頭還是沒有舒展開來,覺得這果子怕是吃厭了,越發沒有口感,也不甘甜了。“可是你明知道這次流雲宗弄得英雄會是爲了對付你,你還要随我去?”
“呵,阿七原來是擔心我了。”鴻蒙沒有接她的話,看着她微躁的臉道:“這幾天阿七可時時念叨着不準我去,可是若是我不去,英雄會上那麽多男人,我怕他們會觊觎你。放心不下。”
鴻蒙整個眼裏隻有對面的小人兒,隻見今日的花初七換回了一身女裝,依舊是素衣風格,可是素中帶華,淡青色的腰帶由腰間環繞背後交叉回胸前,點綴成兩帶輕盈的絲帶。裙擺是素白的,可是尾端卻栩栩刺繡了兩三朵銀色的碎花,不仔細看看不出,可一站到陽光下這幾朵碎花就如同活了過來,簡單的東西反而最顯出塵風姿。花初七一出現就奪去了所有人目光。
想到這兒,鴻蒙心裏還有些不悅:“阿七下次還是男裝出現的好。”省的招蜂引蝶。
“噗嗤——”怎麽有這樣可愛的男人,前一秒還在沾沾自喜,下一秒就一臉醋樣。花初七見他面色越發沉郁,連忙收回笑,指着臉上熟悉的面紗道:“我女裝這不是帶着面紗嗎。倒是你……”花初七聲音不由得低下來:“你知道這次随我去會有多大的風險嗎。”
英雄會上,三宗六大世家的高手雲集于此,若是他們發現了鴻蒙魔門少主的身份,然後群起而攻之的話,饒是他是先天靈者隻怕也難敵吧!況且……他的魂魄之傷還未醫治好。
心思正百轉千回,面龐突然掠過一陣風,腰間是熟悉的力道。花初七一回頭就看到不知何時坐到自己身旁的鴻蒙,眸色深深的看着自己:“我爲何不顧一切要破入先天,阿七……”隻是爲了不再如那次沒保護好你。這一世這一界,我勢必要護好你,然後一同回歸。
他不顧魂魄受傷進階先天之境,是爲了她?花初七不敢再深想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情義,每到這時,她的靈魂深處就好像有什麽要破開一眼。她突然回想起黑袍老者上次消失之前最後消失在腦海的話,當中提到的“雲海之巅”,心想說不定去了那兒就能找到所有答案了。
就在這時,青衫男子興奮的一聲大喊拉回了二人的心神:“呀!西澤國的人進來了!”
二樓的其他人聞言皆是好奇的對着窗外探出脖子,想要看看這次西澤國來的人是誰,隻有花初七這桌子不動聲色,坐的穩如泰山,隻有餘光略微的往窗外瞥了瞥。
隻見一行聲勢浩大的隊伍之中,一個最豪華的馬車上緩緩走下來個粉衫女子,長得嬌俏可人,頭上箍了支同色的粉玉钗,襯得女子更加甜美十足,一下子吸引了路人保護欲。
“這不是西澤國的堯月公主嗎?長得當真和傳言中一樣漂亮呀。”路邊有認識她的路人立馬大聲說道,其他人聞言皆是贊同的點點頭,可見這位堯月公主在望天大陸也算小有名氣。
白堯月見自己一出現就收到這麽多的目光,一個人站在原地,當下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她身後的另外一輛不算太豪華的馬車。
“诶,快看,後面還有一輛馬車!”另外一個路人見此,立馬眼疾手快的指道。
後一輛馬車像是才知曉這邊的動靜,好半會兒才傳來動靜。衆人見到了西澤國花名遠揚的堯月公主,自然越發期待和她同行的人是誰,最好還是位美麗的公主才好。
“四哥!”白堯月焦急的喚了一聲馬車裏動作遲緩的人,衆人一聽立馬大失所望,看來馬車裏的是個皇子啊。茶樓上,花初七耳朵聽到這句話拿着茶杯的手一頓,繼而嘴角揚起弧度。
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馬車終于走出一個高大的人影。等看清樣貌,卻是齊齊大失所望。隻見來人一身華服,身形挺拔,五官卻長得尤其普通,生生壞了一身氣質。
“咦,這個好像是西澤國四皇子吧。”好半會兒也有路人認出他的身份來,竊竊私語聲響起來,另一聲壓低了說道:“你說的是那個不受寵的白宿皇子吧?他怎麽也會來這兒。”
白堯月聽到路邊一群人透過來的不善眼神,立馬怒目瞪了回去:“看什麽看,不許你們這麽說我四哥。再瞎嚼舌根,我讓侍衛把你們都拖出去殺了!”雖然言語蠻狠了些,可花初七聽得出她話裏對白宿滿滿的維護。身爲皇室中人卻沒有差别對待不受寵的白宿,可見這位堯月公主也是個真性子,花初七對這位公主不由多了幾分好感。
一群路人都是平平的百姓,雖然身懷些靈力,可是哪裏敢同西澤皇室的公主叫闆,當下一群人連忙噤聲,灰溜溜的走了,圍觀的街道一度恢複了寂靜,白堯月這才滿意的冷哼一聲。
白宿見此不由失笑,看着粘着自己的妹妹,取笑道:“堯月都這麽大了,還兇巴巴的,小心以後沒人肯娶你。我可聽說,父皇正準備把你許配給北朔國的那位赫巴壯呢。”
“四哥!我明明在爲你說話,你還這麽取笑我也太沒良心了吧!”白堯月又羞又氣的錘了下他的手臂,扭頭道:“再說了,誰要嫁給那個野蠻的北朔人,我要尋找自己真正喜歡的男人!四哥,這次要不是我求着父皇帶你出來,你可出不來。你還不謝謝我,卻在這損我。”
說罷,白堯月得意回頭。白宿見此越發哭笑不得,雖然自己确實想來英雄會得不到父皇允許,可沒有這個調皮搗蛋的妹妹,他也有别的法子,現在卻被她拿來邀功請賞。
“罷了罷了,爲了謝謝堯月公主大人的大恩,這次你若是有看上的男人,四哥努力幫你追上便是了。怎麽樣,夠意思嗎?”白宿看着自己這個同父異母卻格外親厚的妹妹,滿眼寵愛。
白堯月見他讓步,這才像打了勝仗一樣昂首道:“這還是我的好哥哥。哎呀嘴巴好幹,四哥,我看這茶樓是這個小鎮子上最好的了,我們先進去喝杯茶解解渴。趕了好幾天路了。”
白宿擡頭看了一眼茶樓,同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吩咐隊伍就地休息,補充食物,擯退了随行的侍衛,隻身就同白堯月一起進了茶樓。
“來人,看座奉茶!”白宿一進門就大聲吆喝道。原本喧鬧的茶樓因爲他們兩個的進入,早就聲小了許多,很多桌子上的人都偷偷轉過頭來,打量着西澤國來的兩個人。
白宿感受到衆人的圍觀,不适應的皺着眉頭,看着老遠急急忙忙跑過來的小二道:“去樓上找個空房間或獨立空間,總之是個安靜的地兒就好。錢不是問題。”
小二聞言面上浮現出爲難的神色來,撓着頭道:“這位客官實在對不住了,小店最近幾日都客滿,别說包廂了,就是這一樓大廳也擠不出來幾個位置了,你看這……”剛才小二也從窗口看到了兩人身份不俗,心知不敢惹又迫于無奈,隻能顫顫巍巍的說道。
說完果然看到兩個人同時面色不佳起來,白堯月先一步爆發了情緒:“你們這什麽破鎮子啊,本公主都走了好幾個茶樓酒樓了,竟然沒一個有空位置的。哼!我餓了!”
說着,白堯月揉起來肚子,一副饑腸辘辘的樣子。白宿平時還是很疼這個寶貝妹妹的,加上一路上都吃的簡易,風餐露宿,确實沒有好好的享受了,當下語氣也不好起來:“你該知道我們的身份,錢不是問題,現在去騰出一個房間來。”
小二見此,臉上的五官整個都要皺到一起了:“二位客官,真不是我不識好歹,我們茶樓本來就沒包廂房間,隻有二樓設了公用隔間,我們這是茶樓不是酒館,您看這……”
白宿聞言,皺了眉還想再說點什麽,卻聽到樓上突然傳來一陣清幽的女聲。
“這位白宿小哥哥,多日不見,你這脾氣倒是見長啊。要是不嫌棄的話,上來和我們一同坐吧。”
聽到這個聲音,白宿先是一驚,既然面上湧起激動的神色,盡管他刻意壓制了,可還是十分明顯。看的一旁的白堯月對樓上的女子更加好奇起來。
我們?白宿激動的腦子一個激靈,這個小惡魔還能和誰在一起……肯定是那個冰山臉的大惡魔!想到這兒白宿不由得哀歎:難爲他想盡辦法要來英雄會看她,沒想到……
罷了罷了,白宿揮去腦海中的臆想,帶着蒙圈的白堯月逐步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