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外面的街道就傳來了陣陣嘈鬧的聲音。窗口大開,花初七透過寬大的窗戶,正好看到一群訓練有素的東曜士兵,邁着整齊的步伐,綿延的往前而去,看樣子是要綿延道另一個盡頭的城門口。士兵每到一處就将街道上的行人趕到了兩邊。這是在,肅清街道。
街頭的百姓不知發生了什麽,莫名的被一群士兵趕到了一邊,議論紛紛。這時候有知情的人出頭,指着不遠處街頭,高聲道:“快看!是外來使臣的隊伍,今天是他們歸國的日子!”
圍觀的衆人這才露出明了的神情,當下也昂起頭,對着街頭的皇宮門口翹首以望。
看着皇宮門口逐漸多起來的隊伍,鴻蒙面色不變,沉着道:“這就是阿七來醉仙樓的原因?”
點點頭,花初七目光落在遠處,解釋道:“醉仙樓本就是僅次于觀月樓的第二大樓,而它有此成就不僅僅是因爲背後有人支持,而且它坐落的地理位置也是極好。瞧,出了宮門的第一個酒樓。如此絕佳的地理位置,想要不火都難吧。而這兒,也是觀察的最佳位置。”
這不,遠遠的她就已經看到了皇宮門口站着的許多熟人了。花初七歪頭笑着,目光緩緩的掃視火那群人,有身形恍惚的老皇帝,有雍容華貴的慕容皇後,有外表溫柔如玉的離王秦少秋,可唯獨就是不見一向喧賓奪主的容妃和她那個愛賣弄的寶貝兒子。
想到如今估計還躺在床上,被“鬼附身”的無能太子,還有可能在心疼兒子不知道自己寝殿即将被掃蕩的容妃,花初七心裏一陣痛快酣暢,執起面前鴻蒙倒的清茶,心情愉悅道:“今天的天氣真是不錯。”一口喝下茶水,花初七隻覺得腹中饑餓感更強烈了。
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來有節奏的敲門聲。“進來吧。”随着花初七的話落,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方才的小二端着滿滿當當的美食,遠遠的花初七就聞到了空氣中飄來了香味,肚子更是叫喚起來。等小二剛把菜布上了桌面,花初七就迫不及待的扯開面紗,十指大動,吃開了。
“慢些吃。”鴻蒙寵溺的看着面前的小人兒,感受到一邊多餘的目光,周身氣息沉,冷聲道:“你可以出去了。沒有吩咐不要進來。”冰冷刺骨的話把看呆了的小二喊醒,看到鴻蒙森冷的眸子,頓時全身一抖,再顧不得看容貌驚天的花初七,咽了口水就急急出去了。
等把門關上了,小二心裏還一陣後怕,剛才看到那男人眼神的一瞬間,他仿佛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了死神……嘶,不過那女子好美!沉魚落雁都比之不過,依他看肯定比清初樓那位傳的若呼其神的女子好看的多!不行,他得去告訴老闆去,要是把這女子留下來,那生意……
想到這兒,小二本來要去樓下的步子一轉,面上浮現出精芒,朝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走去。
另一邊的二人還渾然不知,花初七吃的急,咽的也急,才吃了沒幾口就嗆着了,當下手掐着嗓子幹咳起來。鴻蒙也面露着急,身子趕忙掠到她的身旁,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硬是手沒處放不知怎麽辦。“水,水,要喝水。”花初七好不容易才從嗓子口擠出幾個字來。
“阿七等着,我這就給你倒。”鴻蒙速度極快,一個來回閃身,隻來得及看到空中的幾個虛影,花初七的嘴邊就多出了一杯清水,一把接過咕噜咕噜飲了下去,感覺的嗓子口不再堵着,花初七這才沉沉的松了口氣,咳嗽了幾聲,卻發現空氣寂靜的可怕,耳邊适時傳來聲音。
“你就不能聽我一次話嗎。”鴻蒙滿臉的嚴肅,花初七剛才咳的腦袋缺氧,這時候更加反應不過來了,良久,腦袋裏浮現出他剛才讓她“慢些吃”的那句,訝然的同時卻是感動。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還這麽計較的訓我。”鼓着腮幫子,花初七沒心沒肺的又執起了筷子,她的肚子可還餓着呢。可這次鴻蒙卻沒如她的意,半道攔截下了她手裏的筷子,不複從前的柔和,依舊冷聲道了句:“既然不是小孩子,吃飯還這麽急促。不是小孩子是什麽?”
……一時間,花初七竟然無言以對,剛想要反駁的時候,嘴唇邊就多了一口噴香的肉。看着眼前舉起筷子夾着肉的男人,花初七再次訝然:他這是,這是在喂她吃飯?
“呀,快看那是誰來了!”恰好此時外面街上的一聲大喝打破了屋裏的暧昧,花初七順勢望去,就看到一隊長長的人馬由遠及近而來。人群中扛起的旗幟上寫着大大的“澤”字,領頭的一位男子容貌平平,氣息内斂,卻正是外來使臣之一,西澤四皇子白宿無疑。
白宿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平淡無奇,無論是從穿着容貌還是談吐姿态,讓圍觀的人一見頓時大失所望,紛紛議論傳言中不受寵的四皇子果然沒什麽特别的,難怪在皇子中被冷落。
花初七聽了卻很不以爲然,和白宿的相處雖然不長,可經過了時空陣界的那一段插曲,怎麽着也算是患難與共了。不受寵的皇子?花初七莞爾,想必這也是他自保的方式吧,不争不搶,明哲保身。想必要不是因爲他生母清妃的病重,他也斷然不會使計來東曜這一趟的。
想到這兒,花初七又想到了他口裏那個神秘師傅。什麽樣的老頭,竟然能提前預算到時空陣界裏的東西,而且對時空陣界的機關如此熟悉,要知道,這可都是上古榮光大帝所建造啊!
想着想着不由入了神,花初七沒注意到身旁的男人,本就冷下來的神色變得更加肅穆了。
“阿七方才不是還喊着餓嗎,這會兒怎麽又看起别的男人了。”别扭的男聲在耳邊響起,花初七先是不明的一愣,繼而失笑:這男人話裏滿滿的醋意是幾個意思?
“咦,我怎麽聞到了滿滿的醋味。”花初七調笑道,果然見鴻蒙繼續别扭的轉過了頭去。花初七不再逗他,就着他一直舉着的筷子,嗷嗚一聲就把夾着的肉塊咬進了嘴,一邊細細咀嚼着,一邊還誇張的感歎:“哎呀。真好吃的肉,就是稍微酸了些。”
本以爲鴻蒙會繼續别扭着,不曾想,他聞言竟是一下子轉過頭來,盯着花初七咀嚼的腮幫子,欲言又止還是問道:“真的好吃嗎,難道,比我給阿七做的還要好吃嗎?”
“啊?”花初七覺得自己再和這個男人相處下去,腦子都快不夠用了。她原本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緩解他吃醋的氣氛才說菜好吃,不曾想這男人又計較上了菜的問題。唔,關于這個問題嘛,實在是沒法比的。倘若說鴻蒙做的是山珍海味,那麽眼前的不過是清粥小菜而已。
“來了來了!”窗外又傳來好事者的聲音,花初七尋聲轉頭望去,果然看到白宿已經到了樓下不遠。此時他正四下張望着,好像要在人群中尋找什麽人,卻像是沒有收獲。
鴻蒙也注意到白宿的小動作,面色一沉,道:“他在找阿七。”不是疑問句,而且肯定句,因爲此時花初七也明顯想到了這個答案,想到昨晚她把他一個人扔在清初樓,明明是白宿好心要提醒她英雄會的危險,沒想到她半路被鴻蒙打包“帶走”了,臨走也沒同他說上一句。雖然有讓川兒帶話過去,可始終可惜沒當面道别。畢竟,她對他那個師傅可是有興趣的緊。
心裏明了,花初七可不會笨到說出口,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複又道:“誰說他在看我,也許,他在找你也說不定。在時空陣界裏,我看你兩處的挺熱鬧的。”白宿動不動就被鴻蒙動用靈力禁锢,确實算得上熱鬧非凡了。花初七心裏狡黠的想着。
一行隊伍走的很快,白宿沒有發現窗邊的花初七二人,所以很快就行了過去。花初七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大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莫名感慨。
目送走了白宿,緊接着而來的,就是主國之一,南羽國的外來使臣了。可今年南羽的隊伍卻明顯有些尴尬。原本擔當使臣一職的瑤光宗身後,碧瑤,由于突然失蹤的緣故,不僅瑤光整個轟動,連帶着讓東曜也不好過,瑤光來要人仗着勢大,險些和東曜鬧了起來,可無論二者怎麽折騰,人确實實實在在不見了,不隻是碧瑤,就連她随身的手下也像人間蒸發一樣。
隻有花初七心裏知道,此時這群人早就在時空陣界的某處,死的不能再死了。
遠遠的,一隊稀稀疏疏的隊伍走過來,一面歪歪斜斜的旗幟上寫着“羽”字,這就是南羽國的隊伍了,全程所有人都聾拉着頭,氣氛萎靡。看的圍觀衆人都忍不住嫌惡了,連忙昂首等着下一波隊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