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然?”尾音耷拉着,花初七悠然換了個姿勢,語氣不詳,像是在琢磨着什麽。這莫測的模樣看的一旁的川兒也捉摸不透。半晌,才聽的花初七說道:“堂堂蘇家長子,觀月樓的樓主來尋我合作,我又怎麽會拒絕呢。明日你就去辦這件事吧,”
“是,主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川兒還以爲主人會以爲其中有詐推辭掉呢,畢竟這突如其來的好處實在讓人有些蒙。蘇長然是誰,先不說蘇字世家長子的光環,光說他自己的産業實力,那可是遍布了整個望天大陸啊!可說得上是個集勢力财富權力爲一身的極品男啦!
心思落定,花初七卻見川兒還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樣子,手指扣着金絲鑲邊的衣袖,這是她心煩時下意識的動作。“怎麽了,還有别的問題困擾着我家可愛的川兒姑娘?”
小臉一躁,川兒頓了頓,無不困擾的說道:“主人,雖說川兒找出了藝伶的背後人,可是現在無人上台才是最大的問題,眼看着時間就要到了卻……還是想不出法子,這可怎好呢。”
花初七敏銳的注意到川兒此時的面色,這可不像個沒辦法的樣子啊。果然,下一秒……
“可是呢,”川兒說着立馬換上了另一幅歡喜的模樣,上前一步湊到花初七的面前,蠱惑的說道:“可是九天朝鳳舞那藝伶雖演不了,卻還有一個人是能夠的呀!主人……”
“這清初樓的茶水倒是不錯的,”花初七故意又喝了一口茶水,忽視掉湊的極近的某人的眼神,顧左右而言其他的轉移了話題,惹得川兒哀怨一聲,複又纏了上去。
拉住花初七要再倒茶的動作,川兒軟了語氣,可憐兮兮的道:“主人!你明知道除了那藝伶,就隻有主人你會那極其複雜的九天朝鳳舞了!這時候了,你就救救場呗,再者說了,也不知道這樓是誰開的呢,怎麽能自己都不願管了!哦?主人,主人,主人!”
“你再說一個字我便不去了。”花初七斜眼瞥了眼嘴裏念叨個不停地川兒,聲音上揚。其實就算川兒不說,她也已經打算上去一趟了。誰讓這丫頭機靈歸機靈,看人這一塊還沒什麽個經驗。隻能她來補這次空,來讓這丫頭多長點心啦!另外,這也卻是是她的樓不假。
川兒聞言立馬大喜過望,一把半跪着抱住花初七纖細的眼神,嘴裏直呼:“主人實在是川兒的好主人。”唔,主人懷裏香香的,清新的味道嘿,呀,還軟軟的!
“所以你可以不要在我懷裏亂蹭了嗎?樓裏的那些姑娘你還沒調戲夠,敢來吃我的豆腐了?”花初七故意扳着個臉說道,沒想到川兒一眼看出她的故意,反而嬉皮笑臉的應道:“川兒隻願意吃主人的豆腐,樓裏那些姑娘個個金貴呢,川兒哪裏敢逾矩啊!”
花初七笑而不語,她可沒忘了她方才剛進門,看到二樓上川兒耳提面命那些藝伶的嚴肅樣,現下對自己卻是另一副嬌憨的模樣。心裏不自禁劃過了暖流陣陣,不由得感歎:她身邊總是有這些可愛的丫頭,一個綠柯,一個川兒,包括原貞,個個其實都是頂暖心的。
“也不知道我還記不記得要領了,還不快帶我去換洗梳洗?方才也不知道是誰同我說時間快來不及了,現下卻是不慌不忙的。”花初七一言驚醒夢中人,方才還膩歪在她懷裏的小丫頭瞬間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嘴裏懊惱的說着:“我怎的忘了這麽一茬了!”邊說着,邊腳步生風的拉着花初七,神色慌忙的就要匆匆忙忙下樓去。
走到一半,花初七複又拉住川兒,囑咐道:“一會表演開始了,你去派人,将剛才那位公子請回頂樓房間,若是他問我人在何處,便說開窗即可。”畢竟是她帶過來的,還得招呼些。
“知道了,川兒辦事你就放心吧。”說完又風風火火的拉着花初七走入了樓下一處偏靜的房間裏,開始左右吩咐着侍女們梳妝打扮。好在清初樓的侍女都是蘇尋一手調教的,做事利落的很,沒有幾個功夫,花初七就換好了衣服畫好了妝。
緩緩的睜開了眼,花初七看見鏡子裏一名風華正茂的女子正打量着自己,她眨眼,她也眨眼,她搖頭,她也搖頭,她側目,她也側目。鏡子裏的女子,一颦一笑,都恍若是來魅惑人心的,墨黑的發,細彎的眉,濃而不豔的朱唇,深而不濁的雙眸。好一個絕世妙人啊!
“主人,你是天上下來的吧……”川兒這麽一聲情不自禁的呢喃,這才讓花初七驚覺方才許久這屋子竟安靜的很,她這一生着實突兀。也讓她驚覺,原來鏡子裏的那個妙人,真是區區不才的她自己啊!她從未盛裝打扮過,即使是白天去皇宮,也隻是多戴了一支钗子,今日不得已要上台,不得已要打扮,不得已如此驚豔。倒是讓她自己有些驚了,又有些許好笑。
“我不過是難得打扮了一番,你這丫頭至于如此大驚小怪嗎?說的好像我平日裏多見不得人一般。”花初七話音剛落,原本圍在她身邊的一圈侍女連忙就跪了一地,面容激動。
花初七不解,回頭問道:“這是突然怎麽了,給我行這麽大的禮。我這人臉皮薄,你們快起身吧。”花初七說完,卻見地上沒有一個人動,于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川兒。
川兒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輕快的解釋道:“她們既然聽我喚你主人,自然就知道了主人的身份啦。樓裏的侍女都是蘇尋與我精心挑選的,都是無處可歸的丫頭,被我們收留有了去處,自然和我們一樣,心裏對主人很是感激的。所以也難怪她們如此行徑啦。”
原來如此,“可是你們卻是不知道,在我這兒從沒有那麽些規矩的嗎?快起身吧。再不起身,我可真是要生氣了。”說着花初七故意作出要發怒的模樣,地上的侍女聞言連忙起身。
帶一群人都站定後,其中一位穿着打扮略精緻的女子上前一步,對着花初七恭敬道:“清初樓主座下四大使女之一,如兒,見過主人!”說罷想要行禮,卻是被花初七直接阻止了。
川兒也走上前,看着花初七的眼神解釋道:“我座下設了四個使女。知兒,畫兒,如兒,主人都見過了。還有一位心兒在忙着。她們四個是我專門分派管理清初樓的,主人之前教過我的,合理分工,才能共同進步水到渠成嘛~是不是這個道理?”
“就你最機靈了。”花初七無奈的調笑道,然後複又對着站了一排的侍女吩咐道:“今日我來的消息就不用透露太多了,且在我這兒沒那麽多規矩。你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吧。”
“是,主人。”衆人齊齊的應了一聲,還是恭敬的行了個禮才下去,開始忙碌即将要開始的表演事宜。讓花初七看了又是好一陣心暖。
花初七正想要對川兒繼續交代些什麽,卻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突如其來的吵鬧聲。
見花初七皺了眉頭,川兒連忙說道:“川兒先去看看外面什麽情況,主人先在這兒稍作休息吧。”說罷,她一閃身,身形走的極快,眨眼間就從門口不見了蹤迹。
心想着外面發生了什麽,花初七一邊側起了耳朵仔細聆聽外面的動靜。隻聽到似乎是一名男子的大喊大叫,花初七聽到這男聲忍不住挑了挑眉頭:這聲音,貌似有些熟悉啊。然後是川兒鎮定的回應聲,然後那男子連同一些其他人的雜音一起響起,再次被川兒清亮的聲音打斷,就這樣反反複複,約莫過了半刻鍾的樣子,外頭終于是安靜了。
幾息後,大門的咯吱聲響起,川兒走了進來複又小心翼翼得把門關上,先是累的歎了一口氣,這才上前對花初七解釋道:“主人,也沒什麽大事,不過是個貴族子弟,沒有預約到今晚清初樓的位置,所以不甘心就鬧了起來,剛才被我好一通說才安撫了下來。”
“貴族子弟?說出來我聽聽認不認識。”花初七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約确定的人了。
果然,緊接着就聽到川兒很是嫌棄的表情說道:“還能有誰呢,蒼鳳城的那幾個無賴公子就那麽幾個,其中這個将軍府的百裏絕最是個脾氣大的,動不動就仗勢欺人。其實雖說他是将軍府的二公子,可說到底不過是個庶出的,卻這麽仗勢欺人!”
“哦?竟是那個無賴公子。”花初七心裏冷笑: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百裏絕和她的賬還真是抽絲剝繭也難說。他之前想搶她的開天鼎,後來她母親又想利用她除掉雲氏,母子二人的确好樣的。
川兒沒主意到花初七漸漸變冷的神色,繼續道:“我聽原貞那邊的司信組說,近日百裏絕的那位身後越氏,不知爲何很是得百裏牧的歡心,連帶着這百裏絕也是越發嚣張跋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