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毅然被某人随意的一把扔了出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人華麗麗的嫌棄了啊!等站定了身,他當下就露出兩顆小虎牙,憤憤的揚起頭顱問道:“你是誰啊,我要抱我姐你憑什麽阻止我!”哼,臭男人,要和他搶女人!不服!
花初七默默的夾在兩個人中間,一會轉頭看看鴻蒙清冷完美的側顔,一會低頭看看花毅然氣鼓鼓的小腮幫子,最後決定:她還是默默的不說話好,靜看一大一小能折騰出什麽來。
鴻蒙在聽到花毅然這麽一問,一時竟然語塞了,心戚戚的假意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花初七,見後者一臉“我很好,你随意”的表情,立馬像是受到鼓舞一樣,整個人昂首挺胸起來,然後薄唇輕輕吐出了兩個字的:“姐夫。”
“咳,咳咳……”花初七在聽到這兩個字後,立馬被自己咽下去的口水嗆着了,轉頭看鴻蒙像是看怪物一般:姐夫?姐你個大頭鬼啊!哪來的夫?有的事情都還沒給交代清楚呢!還敢在小孩子面前亂說話!
鴻蒙一接受到某人怨念頗深的眼神,心裏也是劃過一絲委屈:不是她讓随意的嗎。
“姐,姐夫?”花毅然好半晌才從鴻蒙說的那兩個字當中回過神來,當下左右打量起了眼前這個自稱是姐夫的人:這樣子倒是配得上姐,就是不知道實力如何……
鴻蒙這邊才被花初七給眼神淩虐了,一低頭竟然看到了小家夥明晃晃的懷疑的眼神,當下面色一沉,語氣清冷的說道:“不謝我救你?”說完還幼稚的昂起了頭,似乎很是不屑。
見花毅然聽完面露疑惑,身後的青鋒立馬上前一步支在他的耳邊解釋道:“主子,剛才那些殺手都是這個男人殺的。”說話的同時,青鋒也沒忘了上下打量一下那個俊逸的男子,心裏一陣洶湧:如果他剛才沒看到的話,這個男人隻一擊就同時滅了這麽多黃階橙階靈者,這等實力,就算青階靈者也很難做到吧!而且現在離得近了,他竟然一點感知不到他的靈力波動,可見其靈力之深厚,已經到了一個常人不可企及的地步!
加上剛才鴻蒙救了他和主子,所以如今青鋒對鴻蒙,心裏便是存了三分感謝,七分敬畏。
花毅然聽了青鋒的話想不了那麽深,隻是也隐約了解了他不俗的實力。當下也沒有再糾結他的身份:反正看姐的樣子,還沒有正式承認他吧。嘿嘿。
隻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姐,你知道……是誰要殺我嗎。”畢竟年紀還小,突然遭遇這刺殺,花毅然即使表面裝的再堅強和無所謂,也始終是存了許多的驚慌和失措。索性也直接當着幾人的面問了出來,圓滾滾的臉蛋上,帶上了大人才有的成熟。
“哎。”花初七敏感的感知到花毅然突然變得低沉的心情,心裏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她雖然有心想要他長大成爲雄鷹,隻是雄鷹搏擊長空之前的磨煉,也确實是對心境的一種摧殘。隻是,早來晚來都是回來的,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想到這兒,花初七忽的正了神色,俯下身子看向花毅然迷茫的眼神,緩緩道:“你真的不知道是誰要殺你嗎?順着你的心走,你到底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承認。”
花毅然聞言緩緩的低下了頭,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青鋒這個大老粗見自家主子心情抑郁,聯想到花初七這一番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畢竟肌肉發達,腦子反倒不那麽靈敏。而花毅然自小就生活在諸多心機的相府裏,青鋒不知道,他又怎麽會不知道是誰要殺他呢。
其實不用他多想,因爲前些日子也早就有預告的。花毅然沉下的眼神漸漸變得寒冷,想到他自從認了這個姐之後遇到的許多怪事:比如什麽藥性搞亂了的藥,什麽突然掉下來的木闆,什麽不見了的軟甲,還有……而這種種怪事都有一個共同的交集,那就是。
蔣氏二夫人!
廚房端過來的藥不對勁,廚房的人說是蔣氏端過來的;突然掉下來的木闆被青鋒擋開,質問侍衛才知道,之前蔣氏派人來修繕過;房間裏用來護體的軟甲不見了,院子裏的侍女說,曾經看到蔣氏的貼身侍女來過,手上還拿了包裹……這種種的種種,無不展示了一個血淋淋的事實——要他花毅然死的人,正是平從前日裏噓寒問暖的蔣氏!
越想到這一層,花毅然的頭顱越是沉的越發低沉,花初七見此也不多言,隻是靜靜地陪他站着。此時院子裏七呈八落的幾個黑色的屍體,渾身冒出來的血腥氣味,也随着寒風和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的濃郁。那令人泛嘔的味道不斷的沖擊着人的神經,進入到鼻腔之中更是讓胃都忍不住抽脔。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直到終于……
“是蔣氏對嗎,姐。”花毅然終于擡起了小小的頭顱,聲音是不符合孩子的成熟,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有兩條淚光在閃閃發亮,閃耀出獨特的光澤。
花初七沒有去幫他擦掉眼淚,而是強忍着心裏的不忍,面色沉重的對着他說道;“既然心裏有了答案,爲什麽不願意承認呢。即使她從前對你千般萬般的好那又如何,她,如今要你死啊,她要的,是你的一條命!再者,她從前對你的好,你何必放在心上,她又豈是真心?”
見花毅然越來越憋起來的小嘴,花初七終是不忍的歎了口氣,撫了撫他有些淩亂的發絲。眼裏閃過一陣虛幻。看着這樣的花毅然,她好像突然想到了當初才從孤兒院出來的自己,别人的一點好就全部記在了心裏,可是當她不小心聽到那些她記在心上的人在背後偷偷編排斥罵她時,她也是像他一樣,不知所措,不願相信。隻是事實如此,又能如何。有些人注定隻是虛情假意過客,倘若當了真,才是對自己的殘忍。于是後來,她都是一人閉門修煉。
否則,她又怎會輕易穿越重生至此。不正是把師妹那虛情假意當了真嗎。
“男人,哭有何用。”一聲清冷的男聲忽的打破了此時的甯靜,花初七聞言一臉訝然的轉頭看向鴻蒙,隻見他依舊是那副清冷不若凡人的樣子,隻是嘴裏繼續輕吐了幾個字;“不如一搏。”鴻蒙說的如往常一樣清冷,隻是卻帶上了難得的正經認真。
花毅然詫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突如其來的幾個字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隻是沒有一會,那言簡意赅的幾個字也讓他明白過來,事實上,不過是他心理在作祟罷了。
“姐,我明白了!”花毅然複又昂起了頭顱,對着身旁的花初七很是自信地說道;“姐,我再也不對那對母女有任何的不忍心了!她們要爲了自己的利益來殺我,我幹什麽還要傷心難過!呸!我可是丞相府的唯一公子,還是花字世家的傳人,哼!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好好收拾她們!順便,把姐的仇也一起抱了好不好!”說完,花毅然很是靈活的揮舞了一下自己粉嫩圓潤的小拳頭,好像前面就是蔣氏的人頭一樣,打的很是氣憤起勁。
花初七還正想着怎麽安慰這個小家夥,沒想到被某人随便說的幾個字竟然就說通了。咦,這莫非就是男人之間的交流?咳,不對,這個小家夥才多大,還不是男人。她都被身邊的這個大家夥帶過去了。男人?唔……
花毅然在想通了之後明顯心情好了很多,見花初七也是面色輕松,心裏對這個名義上的“姐夫”卻是看的越發的順眼了;嗯,不錯不錯,能夠和姐一樣懂我,看來可以考慮當作姐夫的人選,但是還需要再考察考察。
在收到花毅然投過來的半感激半深思的眼神,鴻蒙的内心實際上是毫無波動的;他隻是不想阿七的主子再留在這個小家夥身上,不過是個巴掌大的小事,不值得阿七浪費時間操心這麽多才對。所以……這個一坨爲什麽要這麽看他?
此時紙竹院裏分明躺着好幾個死透了好久的黑衣人,并且濃重的血腥味也一而再再而三的萦繞在每個人的鼻尖,隻是院子裏站着幾人的心情卻不複之前的沉重和壓抑,而是換上了另一種看透了的輕松和了然。
月華淡如水,月下人獨立。
花初七看着地上的這一群躺着的死人,心裏思考着下一步應該怎麽辦。是把他們的屍體留着找出線索,去花儒那兒指證蔣氏,還是索性解決了屍體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從長計議呢?
如果直接就這麽去找花儒的話,按照蔣氏那個女人的性格,一定不會那麽輕易得承認這一出的,畢竟刺殺花儒最寶貝的兒子,這個罪責夠讓她死一百遍的了,那麽這樣一來,她還是選擇後一種可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