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鴻蒙原本清冷的聲線帶上不自禁的嗫嚅,這小娘子一樣的聲音讓花初七心裏一驚,一側目,果然看到某個向來高冷的男子臉上疑似紅雲的兩坨,頓時感覺一股暖流劃過心底,花初七一時倒是沒法接了。
“你呀你。”她就是信口胡謅的,這個男人還當真了,果然可愛得緊,讓她很沒有抵抗力啊喂。
正在這時,白宿一聲大喊又将花初七的注意力轉回了,“哈,真特麽爽,痛快!”花初七聽到這兒連忙回頭望去,正好見白宿手舞足蹈的高興樣,嘴裏不知何時已經将那“坨”黑糊糊的東西消滅幹淨了,面上一陣痛快之意。
甩了甩手腕,舒展了下四肢,白宿覺得自己的體内此時好像注滿了使不完的力量,像是吃了一個大力丸,全身的疲憊,饑餓,勞累等等的負面感一瞬間就消失殆盡了,最爲神奇的是,他感受到他青階初級的靈力竟然隐隐有破竹之勢,好像原本鼻塞的瓶頸突然被一股來勢洶洶的力給打通了。
這感覺,簡直比大力丸還大力丸啊。
“怎麽,這坨狀的東西好吃嗎?”花初七毒舌的看向正得意的白宿,眼裏掠過一絲好奇。
原本還得意忘形,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的白宿,一聽某人用“坨”這個形容詞,明顯也回憶起了剛才自己嘴裏那黏答答的咀嚼感和難聞的氣味,再一聯想到那個“坨”狀的東西,白宿感覺胃裏一陣抽搐泛酸,“你就别酸我了,饒了我吧。”
花初七仔細打量了一下白宿現在的情況,光從她這個外人來看,就明顯感覺到他和之前的不同,吃了那個黑糊糊的東西之後,白宿明顯周身的靈氣大盛,且不同于以往,如今的他的靈氣明顯比之前更濃郁。
看來,他是要進階了:“準備好大禮,東西可不是白吃的。”花初七一臉認真的對着得意的白宿說道,後者聽到這句話明顯身子僵硬了。
原本一直徘徊在木盒邊的白凰珠,從鴻蒙将自己發現的寶貝塞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吃後,明顯珠光暗了暗,生着悶氣:自己好不容易給主人找的好東西,竟然就這麽随意的給别人了!哼,最不開心的是,它還不敢和這個男人解除,更不提叫闆,嗚嗚,銀家感受到他身上來自那個地方的靈氣了,哪裏還敢放肆……
不過爲了表達它身爲天地靈物的高貴身份,它必須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啊喂。頓時在衆目睽睽之下,白凰珠就飛蹿到剛才吃了它東西的白宿身邊,“咻咻咻——”三道不大不小的光線發射過後,白宿依舊完好無損,全虧了他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功效還在,某珠見此更加怒了,卻又無計可施,耷拉着拖着小身闆就飛回木盒上了。
看到白凰珠這等靈性十足的表演,花初七心歎:唔,這樣看來,這個黑糊糊一坨的物體确實是有點用處,不過……花初七還是心裏堅決的搖了搖頭。能夠增強靈氣的東西有很多,比如她之前煉制的補靈丹,也是這個功效。然而看剛才白宿吃下去的時候,那個生不如死的樣子……頓時又讓她生了退堂鼓。
對于吃的這一方面,花初七還是有點執念的。
有記憶起她就生活在孤兒院中,而在孤兒院那個地方,先不說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能夠填飽肚子就已經不錯了。每個在孤兒院的孩子從小都深谙生存之道,而她也因此對于好吃的,吃好的這一方面有些許的執念。前世那個唯一和她還算親近的師哥就是因爲有一手好廚藝,才比其他人能夠稍微接近她,卻不想,這一接近就招惹了那個女人害她穿越至此……
哎。
“阿七不喜歡嗎?”一聲柔情的男聲在耳邊響起,說話吹起的發絲撩起了花初七有些暗淡的心弦,一擡頭,正對上鴻蒙關切的眸子,在他暗黑如星辰的眼裏,花初七看到了自己毫無防備的面容。
再次看向木盒裏還剩兩坨的東西,花初七眼裏再次閃過掙紮。吃,還是不吃?吃了對不起自己,不吃又怕破壞了男人的好意。
“這個嘛……”糾結了。白宿一臉賊兮兮的看着花初七,心裏邪惡的想:讓你剛才惡心我,讓你家小男人強塞我吃,風水輪流轉,哈哈,古人誠不欺我!
在花初七掙紮時,鴻蒙大手彈了彈她的腦門,花初七猝不及防被來了這一手,擡頭見鴻蒙促狹的笑容,正要發怒,卻同時聽到他溫柔的的說:“阿七别擔心,我有辦法。”
“唔,是不吃的辦法嗎?”疑惑的女聲響起。
“不,是吃的辦法。”肯定的男聲也響起。
花初七心裏想的心思早就一五一十的全都表現在了臉上,聰明如鴻蒙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呢。這也是他要讓白宿那個小白鼠試吃的原因。他的阿七,可不能委屈了。
想到這兒,鴻蒙蹲下身,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撚起了木盒裏一個黑糊糊的東西,然後在花初七疑惑的眼神中,鴻蒙一手包住了整個黑糊糊的東西,十指慢慢地聚攏,收緊,俊逸的五官清淡無波,神情專注也不知在做些什麽。
白宿莫名其妙的看着鴻蒙的行爲,完全找不到北,不過花初七卻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鴻蒙的行爲……
這個可愛的男人,他,在用靈力一點一點的将這團黑糊糊的東西給煉化和提純,和她作爲藥師煉制藥品一樣,這都需要強大的精神力作爲基礎條件。原以爲望天大陸既有靈力又有精神力的人寥寥無幾,她是,他竟然也是。
也對,他們本就不同于常人。
差不多十息之後,鴻蒙終于神情一送,花初七見此眼裏露出一絲亮光看過去,果然,待他張開手時,手心裏哪裏還有什麽黏糊糊黑漆漆的東西,隻有一個深海珍珠一樣大小的白團子,而且質地糯糯,清香陣陣,一看便讓人胃口大開!
什,什麽?這特麽也可以啊!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剛才那麽粗暴的就把那麽個黑不溜秋的東西,給強行塞到了他嘴裏,現在這個女子就是皺了皺眉,就有辦法化腐朽爲神奇了?不過再想想。這個男人竟然不借助任何鼎爐一樣的東西,就憑空将一團東西提煉到這個地步……這等強大的精神力簡直聞所未聞啊,莫非他是那個級别的……藥師?
白宿下巴快要落到地之前,花初七伸出素白的柔夷,兩指輕撚起鴻蒙手心潤白的白團子,在他寵溺的目光中,“嗷嗚——”一口就吃了下去。
“唔!好吃!”
驚喜萬分的女聲瞬間充斥在狹小的山洞裏,那光彩四射的樣子讓鴻蒙眼裏也漾開了化不去的柔情。
等有嚼勁的白團子入了肚,花初七明顯再也感受不到腹中的饑餓感了,而且她覺得靈力也有突破的趨勢,和方才白宿的狀況如出一轍,不過還有特别的……那就是她隐隐覺得全身的的筋脈好像變得不一樣了,怎麽形容呢,就好像一條蓄水用的堤壩,你給它加寬擴建了,全面升級了,那麽它蓄的水将會更多,正如她現在體内的靈氣值,容量大了,自身的實力也是增強了不止一點。
這個好處,果真大大的有用哈哈。相當于說同樣的階級,但是因爲她吸收利用靈力更多更靈活,那麽在實戰中,擁有這個特殊體質的她明顯更甚一籌,即使越階戰鬥,都有勝利的可能。
白凰珠這個溜須拍馬的主兒,在感受到自家主人高興爽快的心情後。立刻從木盒那兒飛了過來,繞着花初七又是幾個大圈子轉啊轉啊,明晃晃的在求誇獎。
“乖,回去賞你,等我找到靈物。”花初七逗弄着空着的白凰珠,然而卻見它珠身暗了暗,又閃了閃,明顯有些不樂意了。
撫着下巴想了想,花初七試探性的繼續說道,“那,那頭小熊熊賞給你玩。”果然此話一出,空中某個調皮的小珠子立馬又恢複了以往的歡快,然後不等花初七吩咐,又“咻——”自身飛回了她的靈海。
不用說,看來是很滿意花初七這次的賞賜。某珠邪惡的想:靈獸什麽的,最好玩了。
花初七對着空氣無奈的笑了笑,她的白凰珠會尋寶,會聚靈,會護主,可以說樣樣精通,就是有一個小怪癖:喜歡虐靈獸。前世每次當她在山裏掠得了靈獸,下一秒就會被白凰珠給要了去,然後……玩的不亦樂乎。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每次白凰珠痛痛快快的玩了一通之後,好像實力更強,也更聰明了……唔不對,應該是錯覺吧。
“阿七?”清逸的男聲将花初七再次跑偏的思緒帶回,花初七餘光看到還剩一個黑糊糊的東西,此時正端端正正的放在裏面,想到鴻蒙還沒有吃,一把抓起那個東西,想着鴻蒙剛才的動作,也有模有樣的學做了起來。
他可以的,她也行。
十五息之後,花初七再次張開了手心,一個玉白的小團子赫然出現在了手心,然後她輕笑着将它喂給了嗷嗷待哺的某人。鴻蒙滿心歡喜,雖然這個東西對于他來說可有可無,不過既然是阿七親手做的,他喜歡。
白宿再次受到了一萬點傷害。爲什麽這兩個變态随随便便就能“化腐朽爲神奇”,而他隻能幹吃掉那個“腐朽”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