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剩下的一群人準備繼續等待,另尋他法的時候,花初七忽地敏感的發現了山洞不尋常的改變。
隻見原本黑漆漆一片的山洞中,飄蕩着不尋常的氣味,原本四面八方而來的罡風不知何時早已停住,耳尖微動,花初七明顯聽到了牆壁另一頭好像有什麽液體在流動,而空氣中刺鼻的氣味随着流動聲的加快,也越發的濃重。
水流?不對,這聲音和她之前在山洞裏聽到的不一樣,這個流動的聲音明顯不是一般的液體水,倒像是有些黏黏性質的液體,再加上這嗆人的氣味,她好像在哪兒聞到過……
山洞内不尋常的動靜,不止花初七一個人發現了,在場實力不弱的靈者們很快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尋常,眼神警惕的看向山洞内的各個角落,看那防禦的架勢,隻怕稍微有個什麽東西冒出來,他們就能立馬與之死戰到底。
不對,“這是什麽氣味?好刺鼻!”慕容珏扭了扭鼻子,皺着眉頭四處嗅着,忽地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陡然變了,正要大呼出聲,就被另一個沉穩幹練的女聲代替。
“是王水!”
話音剛落,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看到原本嚴嚴實實的牆壁上,不知何時開了密密麻麻的孔洞,而此時那些不大不小的孔洞内正“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銀黑色的液體,而随着液體的彌漫開來,山洞牆壁的表層也不斷的融化,正是先前花初七聞到的刺鼻的味道!
“啊啊啊!”“救命啊——”“這是什麽鬼東西!”
即使鎮定如花初七,此時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詫異。看來是自己大意了,沒想到那個狗屁榮光大帝竟然還留着這一手。
王水,是百倍熔岩與毒水兩者的提煉,具有超強無比的腐蝕力和劇毒性,别說這麽一大攤了,隻要一滴王水,一旦人沾上了,那都是必死無疑,不是被融化到渣渣都不剩就是毒氣攻心而死。
榮光,你夠狠,給姑奶奶我記好了。花初七真是怒了。
另一邊金碧輝煌的大殿上。
“阿嚏——”一個俊秀男子無端的打了個大噴嚏,刺溜了下鼻子,某男很是疑惑:難道身爲大帝也會感冒嗎?
……
此時山洞内。
随着王水的不斷的湧入,那些離牆壁最近的人最先受到了波及傷害,有的沒有注意就沾上了幾滴銀黑色的王水,可即便是這樣,山洞内隻能聽到一聲接着一聲的哀嚎聲四起,那不斷流動的液體此時就像催命符一樣,瞬間就将衆人逼退到了正中央的一團。
大危機!
來不及多作思考,慕容珏沉聲大喝一聲,就身子輕巧的飛速到達了最右端的入口,那是之前花初七指向的出口,在盡力情況下,任誰都會本能的選擇最爲穩妥的一條生路,而慕容珏之所以選擇這條路不僅是本能,更深層的是對花初七的信任。
他就是相信她這次沒有騙他。沒有理由的相信,這對于他這種玩弄權術與一心強大的人來說很危險,倒是如今,他卻做了。
花初七眼露深意的看向右側的洞口,隻見随着慕容珏的選擇,流雲宗的一群人,隻要還沒被王水弄死的,也都立刻動作迅速的躍入了右端的洞口,然後一臉後怕的看着不斷洶湧起來的王水。
衆人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除了尖叫哀嚎,連再多說幾句話的話的時間都沒有,隻因爲在他們恐懼可怖的目力所及之處,那原本還算平靜流淌的王水,變得越發的洶湧,漸漸的竟然朝着四面八方開始噴湧開來。
那銀黑色的液體帶着濃重的死亡之氣,直直的飚上天去,高的甚至有高達數十米的,不一會,就占據了大半的山洞内。
剩下還沒動作的衆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錯身,飛快的朝着右側的出口生路飛蹿了過去。
“你信我嗎?”清脆如銀鈴的女聲從容不迫的問道。
看向花初七沉穩的神色,明顯帶着少有的正經,鴻蒙伸手拂了拂她灑落下來的一頭墨發,不疾不徐的柔聲道:“信。”
一個“信”字,不需要任何其他多餘的修飾詞,卻已然讓花初七心中明白,這個男子,當真是全心全意信任她。正因爲相信,所以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她道路的選擇,更沒有幹涉她的行爲,他隻跟着自己,全然真心。
衣袖下一直纖纖素手伸出,猛的将男子寬大厚實的手掌一把抓住,入手溫熱的觸感讓她心裏更加有了底氣和依靠。遞給鴻蒙一個“走人”的眼神,兩個風姿卓卓的璧人一個蹬足,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而他們所去的方向……
赫然就是正中間那一條道路!
在一片混亂之中,慕容珏來不及多想,帶着一群入了右端山洞的人就要走,臨走前餘光撇到了兩抹清秀俊逸的人影,直直的往正中的洞口掠了過去,心裏陰沉又黯然。
慕容珏正要全部轉過頭去,正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又忽地看到了一個倉促的人影。
白宿!
面上一沉,慕容珏轉身急急的往右端的山洞躍去,心裏卻是懊惱一片:他竟然忘了還有這個人!之前白宿一直默默無聲的在人群的角落,他不出聲,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卻原來,他是在等待最後一刻的突然襲擊?
呵!再想到白宿一開始莫名其妙的出現,和對他不敬的行爲。慕容珏心裏越發的惱火:白宿,西澤最近,是太安逸了嗎?他可不介意給他找點事做!隻是,他冒然的跟着花初七鴻蒙進了山洞,他們這兩個精明的人,可不一定會買他的賬!
……
這邊花初七與鴻蒙攜手躍入正中央的那條山洞,二人身影敏捷,足尖輕點就飛速的往山洞上方掠了過去。
一進入這條山洞才知道,山洞整體呈現向上的坡狀,用來躲避王水是再好不過了,通道一直通向上方,從他們現在的視角根本看不到盡頭。就在這時,山穴再次一震,強烈的晃動将山洞上方的許多碎石的紛紛掉落下來,瞬間就将正中央山洞的入口給嚴嚴實實的堵了起來,徹底隔絕!
“果然,這個榮光也算個機關大師了,設置王水顯然是有備而來,能建造布置向上的坡道,顯然是讓我們别無選擇了。他放才說的‘你們也快沒時間了’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他,在逼我們做選擇啊。古怪煩人的狗屁大帝。哼!”花初七語氣複雜的對着鴻蒙抱怨道。
後者隻是遞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道:“阿七不氣,以後我幫你教訓他。”
教訓?他說,他要教訓榮光大帝!
跟在二人後面的白宿聽到鴻蒙完全沒有起伏的話,吓得差點一個氣息不穩就暴露了身份,心裏驚疑一片:他沒聽錯吧,那可是堂堂大帝诶,尋常人根本連見都見不到一面幹嘛,而他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要教訓他,隻爲了身邊女子的一聲抱怨?
唔,早知道他還不如去右邊的路了,嗚嗚,他不要和這兩個不正常的人在一起。
心裏哀嚎的白宿還恍然不知,自己的小動作早就瞞不過不遠處二人的火眼金睛了,實際上,從他進入山洞之前,就被花初七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花初七像個沒事人一樣,和鴻蒙肩并肩的快速掠過坡度不急的山洞内,而對感知範圍内某個鬼鬼祟祟,自以爲無人發現的白宿,花初七不屑的一笑:正好她嫌這一路沒了樂子,沒想到樂子自己主動找上門來了。
想到自己把碧瑤一行人坑入了左端死路,又将慕容珏一群人引入了右端出口,花初七隻覺得一陣憨爽。
“哈哈,走吧。”女子清淺柔和的笑聲回響在窄小的山洞裏,帶着淡淡香氣的素色身影在眼前一晃,那個俊逸修長的男子就來到了花初七的身旁,而碩長的通道内,頓時浮現了一股說濃不濃,說淡不淡的甜味。
話音剛落,冗長的山洞内便有兩個身姿清秀的身影不斷地跳躍和行走,速度之快讓人咋舌,而二人不遠不近額的身後還有一根善于隐藏的小尾巴。三人同行,卻是詭異的和諧。
也不知往前走了多久,在山洞裏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幾人走走停停,行行歇歇,路上雖沒什麽語言交流但是倒也一場溫馨和諧,溫馨是指花初七與鴻蒙,而和諧則是指二人和身後的小尾巴。
不過這種表面和諧還是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因爲,花初七餓了。
隻見女子揉了揉幹癟癟的肚子,看着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山洞,兩眼淚汪汪。唔,她現在好想吃綠柯小丫頭做的水晶糕,蝦餃皇,千層餅……
“咕噜咕噜——”
花初七終于是停下了前進的步伐,看着身旁的男人很是希冀,仿佛在問:有吃的沒?
鴻蒙直直的搖了搖頭,看那無辜的樣子很明顯在說:沒有。
唔,好餓。花初七正哀怨着,突然想到身後甩不掉的小尾巴,狡黠一笑,朝着身後大喊:“白宿,開飯啦,快出來吃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