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影像,這一刻的衛宮士郎,意識仿佛陷入了另一個世界。
所展現的畫面,也變了,變成了衛宮士郎所看到的。
站在以灰色爲主的大地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的,仿佛世界都失去了顔色。
唯一有顔色的,就是那一地屍體所灑出的鮮血,便是這灰白視界中唯一鮮豔的顔色。
因爲,那些鮮紅,代表的是死亡,代表的是生命的消逝,代表的是紅A奪走他人生命的事實。
是的,那些屍體,都是紅A造成的,因爲屍體上所插着的箭矢已經證明了一切。
然後,衛宮士郎的聲音響起了,是由衷的發言。
“果然,人被殺,就會死呢……”
“我,看見了地獄……”
畫面切換,又來到了另一條陰暗的小巷子中,依舊是許多的屍體,并且有蒼蠅在飛,發出令人心顫的嗡嗡聲。
“看見了地獄……”
畫面繼續切換,荒漠當中,一地屍體,衛宮士郎就站在屍體之間。
“看見了地獄……”
一次又一次,重複着發言,不斷看到地獄繪圖。
衛宮士郎的言語,也在這過程中有了變化。
“看見了早晚都會到達的地獄。”
所目睹的,便是紅A所經曆,所看見的東西,是對衛宮士郎而言毫無疑問爲地獄景象的畫面。
最終,在衛宮士郎面前的,是紅A那高大卻孤獨蕭瑟的背影。
衛宮士郎的聲音,有些艱難了:“你……那個……”遲疑了一下後,深深呼了口氣,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說得很對啊……”
這番話,讓現實世界的人都驚訝了。
畢竟,衛宮士郎一直都表現的并不認可紅A,也不認可紅A的言語,甚至要以自己的力量去和紅A對抗。
可到了現在,怎麽會說出好似認可紅A的話?
難道是連番打擊後,被物理說服了?
當人們疑惑之際,光幕影像,那背對衛宮士郎的紅A開口了。
站在無限劍制的劍之丘陵上,眺望遠方。
雖然看不到其臉,但卻給人一種濃濃的蕭瑟和怅然若失的感覺。
然後,紅A的聲音響起了,是回應衛宮士郎的言語:“我并不怎麽會變通。”
“……”衛宮士郎沉默了一陣,随後開口,“看起來,你失去了很多。”
紅A:“那倒不是,正因爲堅信什麽也沒有失去,我才在這裏。”
“是的,我什麽都沒有失去。”
“但……我确實……遺忘了某件東西。”
訴說間,衛宮士郎感覺身後的光景變了,轉頭看過去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一場大火。
那是衛宮士郎小時候見證的地獄,是第四次聖杯戰争的最後,因爲破壞了聖杯而導緻的大災難。
對衛宮士郎而言,也是地獄般的記憶與景象。
而就是這樣的情況下,衛宮士郎看到了,小時候的他,在火焰中艱難的前進,不斷的前進,神色迷茫且彷徨,仿佛已經對一切都茫然了。
衛宮士郎遠遠看着,遠遠望着,仿佛在眺望另一個人的小小背影。
而現實世界的人們驚訝的發現,在衛宮士郎身後,有着許許多多的身影站在那裏。
那些身影是一個個人,身體幾乎藏匿于黑暗中,讓人看不清楚他們的樣子。
配合這地獄景象,就如同一堆亡靈身處此處,身處在衛宮士郎身後。
那些人,毫無疑問就是那場大災難中死去的人,作爲死者的他們,一起觀看着作爲唯一活人的男孩衛宮士郎蹒跚前進。
衛宮士郎面對這樣的情況,眺望着小時候自己的背影,沉默良久後,突然說出了一句經典名言。
“喂,前方可是地獄啊!”
伴随着這番話,男孩的衛宮士郎撲倒在地,摔得很疼,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
然而,男孩卻咬緊牙關沒有哭出來,并在随後用力支撐着身體站了起來,毅然決然繼續面對前方的地獄景象。
見到這一幕,衛宮士郎一陣恍惚,不由喃喃低語:“伱到底是爲了什麽……我到底是爲了什麽,從那地獄中活了下來,直至死去……”
是提問,也是自問。
是問男孩的自己,也是問紅A,同樣,是在扪心自問。
火焰吞噬了男孩,鏡頭切換間,已是一片廢土。
就在這一刻,BGM變了。
《last stardust》響起,仿佛新生的希望伴随着高昂的音樂響起了。
在黎明時分,名爲衛宮切嗣的男人跪在那片廢墟中,用那雙手徒手扒開廢墟,試圖挖出希望。
衛宮士郎見狀,不由瞪大眼眸,下意識向前走。
然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喂,那前面可是地獄啊!”
說話之人,是紅A,而他所說的話,正是剛才的衛宮士郎對小時候的自己說的。
這一刻的場面,宛若經典複刻,也是一場輪回。
衛宮士郎在這時露出了微笑,他并未回頭看紅A,而是仿佛理解了什麽般回應道:“這就是你所遺忘的東西嗎?”
“确實,開始是因爲憧憬,但歸根究底是心中的願望。”
“想要推翻那個地獄的願望,明明想要成爲他人的力量,結果到了最後,卻一事無成的男人,那未曾實現的願望。”
是的,這就是衛宮切嗣,一個失敗的男人,并将其失敗的夢想傳承給了衛宮士郎。
但是,當衛宮切嗣将衛宮士郎從廢墟中救出來,并流露出救贖的笑容與眼淚時,衛宮士郎的臉上,隻剩下堅定了。
右手撫摸着自己的心髒部位,那裏宛若在散發光亮,而那正是夢想,正是救贖,正是傳承。
是兩代正義夥伴心中的光!
這一刻,衛宮士郎明白了,徹徹底底的,明悟了本心,因紅A的言語,紅A的行爲帶來的迷茫,帶來的動搖全都煙消雲散,所餘下的,唯有堅定不移的前進意志。
前進,前進,不斷前進。
地獄般的景象,正在崩壞,亡靈們的虛影,在消散,周圍的光景,在飛灰中轉變。
衛宮士郎,來到了一個劍之丘陵,而那上面,隻剩下一把劍。
是一把與莫德雷德的劍十分相似的劍。
衛宮士郎的右手,便伸向前,握在了劍柄之上。
這一刻,再次顯現出紅A的身影,在衛宮士郎身後遠處,掩藏在迷霧中,而其聲音也再次響起。
那是,源自靈魂的問題。
“即便你的人生被當做機械一般?”
衛宮士郎:“是啊,即便我的人生充滿僞善……”
堅定不移的聲音,握劍的手,燃燒起來了,并且開始蔓延。
那樣的場景,就如同衛宮士郎的人生,以燃燒自己爲光明,照亮他人的正義夥伴。
他的回答,也是如此!
“我,還是要堅持成爲正義的夥伴!”
是的,縱然前方是地獄,縱然充滿荊棘,縱然最終會走向窮途末路。
但,已經知曉自身結局的衛宮士郎,依然選擇走上這條路,并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堅定。
因爲,這,就是衛宮士郎,以心之意志,以絕對的決意爲核心,決心貫徹自身理想的人。
劍,拔了出來!
霎時間,風暴爆發,吞噬一切,所有的光景,都在這一刻崩潰了。
屬于意識層面的交鋒,以衛宮士郎堅定本心而結束。
畫面切換回了‘現實’,在無限劍制的世界中,紅A露出了一抹驚愕之色,因爲重傷的衛宮士郎重新站了起來。
在紅A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意志堅定的衛宮士郎引動了遠坂凜給予他的魔法寶石,魔法寶石的力量完全發動,迅速治愈了其傷勢。
這一刻,衛宮士郎毫無疑問化身爲了唯心戰士,在唯心主義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所以,衛宮士郎的奇迹,依然在繼續,而接下來他所做的事,别說現場幾人,就是現實世界的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因爲……
“此身……爲劍所天成!”
這是……無限劍制的咒文!?
雖然和紅A的有所差異,但毫無疑問,這樣的咒文,與無限劍制的咒文十分相似。
衛宮士郎,也掌握無限劍制了!?
開什麽玩笑?這開挂未免開得太過分了吧!?
就是如此驚愕之餘,光幕影像,衛宮士郎魔力爆發,新的黑白雙刀投影。
紅A面色一變,第一時間将手中的黑白雙刀投擲出去:“你這家夥竟然!!!”
下一刻,衛宮士郎發出了低吼:“我是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怒吼間,大力斬擊,黑白雙刀碎了。
然而,這一次,碎的是紅A的黑白雙刀。
最終,殘破的黑白雙刀落地,釘在了地面上。
那樣的場面,仿佛是在預示着紅A的失敗。
至于衛宮士郎,其新投影出的黑白雙刀,甚至閃爍着藍色的魔力電弧,毫無疑問的表明着黑白雙刀的不同凡響。
衛宮士郎也在接下來表态了,他認爲,輸給誰都可以,但唯獨,絕對不會輸給紅A,絕對不會輸給自己!
雙方也在這一刻,再次展開了言語交鋒。
這一回,衛宮士郎不再是單純被說服了,他承認了自己的‘軟弱’,居然在之前覺得紅A或許是對的。
然而,現在的話,已經堅定内心的衛宮士郎以堅定不移的口吻再次向紅A申明了自己的意志——他一定要成爲正義的夥伴!
這一回,沒有任何猶豫和遲疑,那毫不動搖的決心,讓紅A深刻意識到,衛宮士郎在剛才那短短時間,居然達成了内心的蛻變。
老實講,面對這樣的情況,紅A自己都很懵逼,感覺衛宮士郎就特麽是在開挂。
然後,衛宮士郎也在接下來傳達了自己的意志——他一定會在這裏擊敗紅A!
并且,屬于無限劍制的咒文,也在随後繼續開啓了吟唱。
這名少年,居然真的掌握了無限劍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