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勇星号的巡邏人員前來檢查貨倉時,敞亮的倉庫,卻散落着鉚釘。
巡邏人員擡頭,發現了貨倉通風口被撬開的痕迹。
随即,四級警報被提升至三級,警報回響在過道以及長廊中,有入侵者闖入了天勇星号。
很快,聞訊而來的天幹宮重甲士兵,持槍便包圍了倉庫。
如此大張旗鼓,因爲這可不是小事件,艦隊的防禦系統十分的周全,如果沒有手令,是不可能有人可以順着登船通道溜進艦上的。
天勇星号艦長靳宿斷定,此人一定是十分厲害的角色,進入艦内有可能是搞破壞和滲透,命令所有艦内人員進行身份核查。
當時,艦長靳宿原話是:“一定要找到這個潛入者,不能讓天勇星号蒙羞!這是在公主面前!我已經封鎖警報,給我馬上找到那個人!”
一時間,天勇星号陷入了慌亂收查和對乘員掃描核實中。
除了對貨倉的搜捕,重兵也派往了艦上實驗室、發動機機艙集控室、聚變燃料艙以及重要的文件檔案館和其他重要設施。
很快,搜捕貨倉的士兵們就有了重大發現。
他們發現了一套挂在通風口的衣服和裙子,以及一些女性的貼身物品。
還有一個裝着藥品的氣密艙門被從内部打開了,看來之前犯人就被藏在這裏。
而這些士兵的實時通訊,也傳到了靳宿的耳中。
“靳指揮官,我們發現了一些女性的衣物,已經全都濕透了。”
“噢?隻有衣物?”
靳宿低頭搓了搓下巴,随後噗嗤笑了一聲。
“看來,違反軍隊的殺頭規定,還敢潛入我們船上的人,是個女的,而且——”
靳宿停頓,看着屏幕上這些濕透的衣服和裙子,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目光。
“她還是個沒穿衣服的女人,有趣,給我找到她。”
“遵命!”
與此同時,正值艦内午飯用餐時間,不過這個時間段的議論聲比平時要大的多。
艦上乘員們不知道,這個混進來的人,到底是什麽身份,會不會和之前的叛亂有關系。一聯想到一名恐怖分子登上了船,這簡直太危險了。
整艘天勇星号有近五萬人,到處是艦隊人員,那個恐怖的人一旦想攻擊人,那真是太可怕了。
正當艦上的乘員議論紛紛,讨論貨倉到底被圍困的是什麽人之時。
艦内的廁所内,有一扇門打開了。
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從廁所門後走了出來。
她揉揉眼睛,抱怨渾身不舒服,脖子還有點落枕,頭上還在發燒。
這個身穿白金色艦隊空軍勤務兵制服的妹子,身軀嬌小,一米五九的身高,顯得制服十分寬松。她梳着一頭柔順的黑染紫發,落落紮成了兩道像瀑布的齊腰馬尾。
胸口挂着一塊精緻小巧的環白玉,玉的中心是一塊藍水晶般的剔透寶石,泛着微微的藍光。
她洗洗手,抹抹臉,疲憊不堪,随後看向了成像鏡中的自己。
那無時無刻泛着紅潮的臉龐,橘色的眼睛,看起來十分嬌羞。
顯然,她還在剛才醒過來的蒙圈中,對現在的一無所知。
“這是在哪?爲什麽這裏和剛才的地方不一樣?”
她越努力回想細節,她越頭痛。一搖搖頭,長蘇的瀑布便随着小腦袋一直晃動。
不過,好像也慢慢回憶,她想起來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始終很模糊。
随着記憶的逐漸清晰,事件回溯:
這個女孩,之前原來是在同她父親一起向着近地軌道空間站運輸物資,乘着民用型的貨運飛船,來到了近地軌道空間站。
那時,艦隊中最後一個食品集裝箱,正在裝貨,準備運上遠征的艦隊。
近地軌道空間站的貨運系統十分繁忙和複雜,在半失重狀态下,人的身體比地面上要輕了很多。
貨運作業場景内,高空交錯的機械臂和吊臂正在緊鑼密鼓進行最後的戰備物資運送;而大型的運輸車正在源源不斷卸下如山般的貨物,小型的懸浮闆車接下貨物井然有序來往。
通過數條專配通道,這些彈藥、燃料、食品藥品、日用品等等将會裝入集裝箱中,經過關口人員核實和檢驗,在通過懸浮牽引進入戰艦倉庫。
而她,那時碰巧在附近高台,處在裝填運輸線的上方。她和父親上了高台,她父親去同平台管理人員核對這批次訂單的數量,她便自己去逛,反正這個地方已經來過很多次了,便在欄杆處獨自玩耍,登高望遠。
從高台放眼望去,這個空間站地面上的事物,都看起來精緻無比,又極具科技感,作業現場宛若一片騷動起伏的銀色叢林。她喜歡這種感覺,像是上天的視角,俯視渺小的芸芸衆生。
看,這個機械台吊臂,左右晃動,像是金屬藤蔓;那個起重機,上下搖擺,像是鋼鐵灌木,就連運輸費的大大小小車輛,都看起來像在這片叢林中緩緩攢動的堅韌瓢蟲,一切都是如此新奇。
這裏的噪音十分嘈雜,高度工業集成和智能自動化技術,綿延數公裏的流水線分秒必争地在運作,使這裏看起來既恢宏又秩序感滿滿。
她正在駐足觀看的時候,身邊有個運送換洗衣服裝車的艦隊人員經過。那個艦隊人員見到上級便停下來客套聊天,但絲毫沒注意這個裝車還在前進。
随後,這個裝車鬼使神差,帶着洗好的衣服,蠻力撞向了控制台的連接橋重拉杆,緻使重拉杆啓動,裝車内包裝的衣服一并彈出掉落,有兩件滑到了她的腳下。
這位還在駐足遙望的少女,聽聞回頭撿起地上的衣服,正覺得疑惑,忽然腳下的地面轟隆一聲擡起,她猛然被掀倒,驚叫間身影便消失了。
在這遍地提示音轟鳴的作業工地,艦隊的裝填工作正在緊張進行,沒人會注意到一片半空中的落葉。
這個冒失的艦隊人員,前來着急拉回拉杆,将擡起的地面恢複正常。
他往下一望,腳下看到的隻是無數的機械臂密集裝填作業的集裝箱流水線。這些機械臂從另一邊的懸浮車上夾起物資,舉過空中,再在往集裝箱中放下疊好,裝滿後再裝下一個,循環往複。
那人内心發怵,感到一陣眩暈後怕,感覺剛才是不是這裏有個人,但他又不确定,心虛難甯。
于是,他故作鎮定,吹着哨,把散落的衣服收好,推着裝車,若無其事離開了。
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而那個食品集裝箱,則通過了安檢,進入了天勇星号。
機緣巧合,一位少女就在太空站中失蹤了。
直到她的父親談完了後續的事項,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後,他找了半天,才發現找不到自己的女兒。
然而這時,華夏主力艦隊已經出發了。
天勇星号身處編隊其中。
而後,當寒冷将這個小姑娘從昏迷中喚醒,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意識昏沉,頭腦疼痛。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是身處在滿是藥品包裝箱堆積的集裝箱内了,周圍一片漆黑寂靜。
雖然不知道現在在哪,自己已經昏迷了多久,但是身上已經濕透了,滿是黏糊糊的感覺。
濕潤讓她感到寒冷,她摸索打開了集裝箱的櫃門,從裏面出來。
貨倉的燈光還是有些許燈光照亮,外面很暖和。
“你好,有人在嗎?有人能聽到我嗎?”她呼喚了一兩聲,沒有回音。
因爲發燒,聲音微弱,感覺頭昏昏沉沉,簡直糟糕透頂。
不過感到暖風,她擡頭,順着風吹來的方向,看見集裝箱間道路盡頭有通風管道,正呼呼吹着熱氣。
看來運氣也并不是那麽不好,她像是看到了寶藏,暗自欣喜。
随後她換掉了身上的濕衣服,穿上之前一同落下來的寬松白金制服,而後抱着濕衣走在集裝箱構成的綿延山脈。
随後,她裹緊了衣服,拆下了通風管道的入口,把衣服晾在熱風口,等着它幹。
因發燒而頭疼難受的她,在寬大通風入口處睡覺。
但是,因太多天昏迷,不僅頭疼得不行,她餓的也不行了。
最後,她還是頂不住饑餓,抱着肚子在牆邊摸索出口。
“太空站的設施倉庫,怎麽跟我和我爹見到的不一樣,我爹現在在哪裏?”雖然她滿腦子的疑惑,但是眼下填肚子要緊,纖細的腰間咕咕叫的震天響。
她嘗試打開了自動門,不過一直都是沒有權限。
就在這時,運貨機器人自動進來了,前來采取物資。
饑餓難耐,于是這個小姑娘,便趁着門口大開出去找吃的了。
出了倉庫,這裏的路她更不認識了,這裏根本就不像是近地軌道的太空站,通道寬廣,艙室繁多,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
不得已,繼續向前摸索,遇見了一些行走的艦隊人員,也是穿着白金制服。
不過,這個小姑娘剛湊過去,還沒準備問眼前的人這裏哪有吃的,就傳來了凄厲的闖入入侵者的三級警報,有警報框彈出,提示有不明人員潛入。
聽聞訊息,旁邊經過的艦隊人員,趕忙拉着她走到一邊。
随後,一群穿着重甲的士兵從遠處,铮铮踏着步伐,穿過了人群,走過了她的面前前往倉庫。
她不明所以,着急問着眼前的艦隊人員。
“入侵者?難道又像上次一樣入侵了嗎?”她想到,之前敵人的巡洋艦,也攻擊過近地軌道空間站。
“還不知道,但是可能是恐怖分子,或者别的什麽危險人物。”
“喔...那确實很危險,話說,能告訴我哪裏有東西吃嗎,我有點餓了。”小姑娘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不好意思笑了。
那艦隊人員漫不經心,指着前面的方向:“喏,從這裏過去,往右走,就是艦上的第七餐廳了。”
“好的謝謝!”小姑娘沖着那人鞠躬,随後前去。
這個艦隊人員走了一會,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回過頭,但是又說不上來。
看了一眼那套在這小姑娘身上寬松的白金制服,皺了皺眉搖搖頭。
“這後勤怎麽回事,衣服怎麽洗了還越曬越大呢?”
在來到了天勇星号上的第七食堂,這個小姑娘被震驚到了。
艦隊中的夥食是相當不錯的,而且是免費點單,會有機器人專門運送,甚至還有豐富的水果和乳制品可供挑選。
直至現在,上完廁所,感覺好受一些了。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這個小姑娘也漸漸想起了全部的事情。
于是她拍了拍滿是紅暈的臉蛋,恢複了一些精神,嬌豔橘色眼睛閃爍星芒,繼續前進。
在走廊,看見有女性的勤務官經過,小姑娘糾結一陣,還是招手問出了困惑已久的問題:
“你好,姐姐,這裏是哪裏啊?”小姑娘彬彬有禮低頭。
那個經過的女勤務官以爲她在問路,畢竟這艘船很大,時常有見習的新乘員迷路,跑來問勤務官。
這裏可是有近五萬人在這艘船上生活工作,經常會有糊塗蛋犯路癡,迷路。
“哦,這位同袍,如果你要問路的話,調開全息界面即可查看天勇星号全艦每層的平面圖,不過有點複雜就是......不過你的衣服是不是大了一圈,之前和後勤的人員沒有好好溝通衣服尺碼嗎?”
看見她衣服松松垮垮,這名女勤務官便想着先帶這個小姑娘換一身衣服。
“天勇星号?”
小姑娘撓撓頭,長長的雙馬尾随着腦袋晃動,發出了疑問句。
“是的,這裏是天勇星号,你是哪個部分,我帶你去找你們上級軍官吧。”
女勤務官,笑眯眯便要牽她去
“這裏不是近地軌道空間站嗎?我怎麽在天勇星号上?”
這一句話,使得女勤務官感覺到事情的反常。
女勤務官拿起小姑娘衣服上的銘牌,看了一眼露出驚恐的表情,随後擡起眼睛同她對視。
“同袍,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武姬,是新長安都國立科技大學府入學的學生,今年剛入學。”
武姬彬彬有禮低下了頭,胸口的白玉也乖巧低下。
這下女勤務官知道了,這個神秘的入侵者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