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壇附近,人影攢動。
各都護府的儀仗軍隊和嘉賓遊客的到來,使得新長安都夜晚街道的人流量暴漲。
爲了交通管制,刑部的交通部門發布了國家日典禮的全面通知,在新長安都全市區的十二大區,進行進出人流許可和懸浮載具通行許可發行,戒備等級爲一級戒備,任何金屬物品不得已帶入十二大區的街區。
新年鍾聲敲響後,一月一日的今夜,伏羲大典,是全華夏最重要的節日,它标志着華夏人在荒蕪中團結一緻,首次建立新文明的開始,自銀河人類滅亡後,已有四千多年的曆史。
因而,華夏人民,紀念伏羲大典由來已久。
根據華夏編年史中記載,伏羲大典的由來是這樣的:
自銀河紀元末日之戰後,銀河人類滅絕,地球毀滅。
在地球毀滅之後,地表一片火海和蠻荒,因而女娲計劃啓動,保存人類文明的末日火種。
爲了恢複地球生态,女娲計劃便開始着手培育工程,從基因庫中提取兩名“神明”的火種基因,在數量巨大的培養艙中克隆和分化,從一顆顆小小的細胞,在基因培育工程的引導下,進而誕生第一批行走的種族,他們稱之爲華夏人。
兩位“神明”,其中一位“神明”永恒沉睡,另一位“神明”,同第一批華夏人一同蘇醒。
那位蘇醒的“神明”傳授了第一批華夏人知識與科學。
他教會新生華夏種群,如何使用語言,如何書寫文字,如何制造工具,如何學習科學知識,去一點點改造世界。
教誨人們團結一緻,遵循自然規律,發揮主觀能動性,去用自己的雙手創造更美好的生活,同遠古的自然作鬥争。
而後,悠悠千年,華夏人刀耕火種,開荒墾田,地球生态系統開始恢複。
曆史上,那位“神明”并未留下姓名。
關于他的傳說有很多,華夏學者們一直努力追根溯源。曾經,有的人稱之爲創世主,有的人稱之爲楚神,有的人稱之爲慈皇,有的人稱之爲青帝。
不同于大批量克隆培育的華夏人,那兩位“神明”的結合基因後人,誕生唯一的一條支脈——華夏王室。
華夏王室,是兩位“神明”的子嗣,相比于繁多的傳說,華夏王室的官方稱呼,那位蘇醒的“神明”,稱他爲“伏羲”。
因而,華夏王室的血脈姓氏,皆爲伏羲。
所以,爲了紀念先祖,伏羲大典,被曆代華夏王室視爲重中之重。可以說,沒有伏羲的成就,華夏文明曆史就不會如此燦爛輝煌。
今夜。
星光璀璨。
伏羲九歌,就要登上這星壇,和自己的父王,一起開始祭祀的大典。
在星壇後台,戒備森嚴。
王城禁軍碧落門幾乎全軍出動。
那些碧落門守衛,頭戴鋼盔面罩,身披動力重甲,身形高大,像是一座座冷漠的高山,又像是一尊尊鐵血的雕像,一動不動,持劍盾和槍械,屹立在建築周圍。
一旦有人未經許可擅自靠近,就會被立即處死。
因而,後台除了祭祀工作人員,不會有任何遊客靠近。
白棠苓,是這裏星壇祭祀的主要負責人,負責編排節目和籌備演出。
她一身幹練,一身白褂,正在抱着一堆道具,正準備進入星壇。
由于祭祀關乎重大,每次人員進出星壇,都需要經過十數道細緻檢查,經過碧落門的核查,才可以放行。
空中,還有頻繁的無人機群和直升機盤旋。
白棠苓擡頭看了一眼,那個嗡嗡聲,正卷着氣流,吹散發絲。
“白掌祀,你可以通過了。”
全副武裝的碧落門首領甯骧,在檢查之後,擡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甯帥,今年有什麽不同嗎?爲什麽連軍隊都開進來了?”
白棠苓看了一眼天上的直升機,看見一架劍竹級雙旋翼直升機,正掠過頭頂的天空,下方吊着一台麒麟重騎戰車。
“噢,是這樣的白掌祀,九歌公主在今日清晨時,突然發布命令,說讓各個大陸都護府,都派遣一支儀仗軍隊,同伏羲大典開始時,在夜晚中進行閱兵式。”
“可是,公主殿下,怎麽會在晚上閱兵,白天不是效果更好?”白棠苓看向高了她數個個頭的甯骧。
甯骧搖頭歎氣,藍黑色的鋼制頭盔面罩後,冒起了一團白霧。
“恕無可奉告,白掌祀,伏羲大典馬上開始,請你快去準備。”
白棠苓倒也不怎麽在意,她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進入星壇後台大堂,白金色燈光下,寬大通道内人影流動,各式各樣打扮的人員正在進行最後的排練,有的琴女和舞女爲趕時間,就直接在過道内演奏起舞,琴瑟和鳴,婀娜多姿。
就在入口處不遠,白棠苓見到了禮部尚書樂正樾,還有一位特别的客人——大理寺卿。
“真是稀客啊大理寺卿,遇到什麽麻煩了嗎,我聽說新聞說,你們大理寺好多天都沒開過門了。”
白棠苓輕蔑笑,從抱着的一衆道具中,随手翻出金箔制成的華麗發飾,丢到大理寺卿懷中。
“給,起碼這種國家節日,你也給我好好打扮一下吧,越來越像個男人成何體統,君王和公主可都在這。”
大理寺卿,撐頭,一甩白色的靈發,那雙狹長而又美豔的熾丹鳳眼,正在發絲的陰影間,似笑非笑,發着微微的紅光,勾走人的魂魄。
大理寺卿手裏還抱着一隻可愛的電子蜻蜓,圓圓滾滾的身體,正撲棱着小翅膀,那三隻眼睛好奇地眨呀眨,看着世界。
大理寺卿走向白棠苓,空氣中拂過沁人的香氣。
“多久沒見你還是一個樣,你難道不知道大理寺卿位及權臣,若是對我不敬……”
大理寺卿,伸出玉手,輕捏着白棠苓的下巴。
“當心我心情不好,你可是會掉腦袋的哦~”
大理寺卿,娉婷妖魅,側頭靠近,對着白棠苓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你要想殺我,你早就殺我了,小夜夜。”白棠苓給大理寺卿戴上一隻镂金的發夾,一笑并直視她。
“哼,不過是我對上了年紀老女人的命沒有興趣罷了。”
“女人三二一枝花,你懂什麽!”
一旁的禮部尚書樂正樾,察覺氣氛尴尬,輕輕咳嗽了一聲。
白棠苓,察覺立即轉身,對禮部尚書示禮。
“禀尚書大人,我已按照你的要求,進行了祭祀布置,是否鍾意。”
“白掌祀,謙虛了。你深耕星壇多年,論藝術造詣和才華實力,毋庸置疑,整個華夏都無出其二。”
樂正樾欣然一笑,手一揮便獨自走去。
“按你想法來吧,我很滿意,我還有大理寺卿委托我的事情要辦,有你在,沒問題的。”
看着樂正樾拂袖走去,白棠苓滿身疑惑。
“小夜夜,委托的事情?會是什麽?”
“這不是你一個小小的掌祀需要關心的問題,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快去吧。”
大理寺卿冷冷說着,也向前走去。
“真沒意思,這都不肯告訴我……”
白棠苓剛一準備抱怨,一把靈巧飛刀,便高速橫貫白棠苓眼前,削下前額頭發,發絲飄落。
那柄飛刀,紮在了牆上。
“我說過,對我不敬,便是大理寺不敬,對王權律法不敬,不會再有下次。”
大理寺卿,那平淡如水的表情,不知爲何,美豔之下,殺氣卻如屠戮的鏈鋸血腥撲來,讓人不寒而栗。
大理寺卿,随後走出了後台大堂。
“還是老樣子,這麽精神就好。”
神奇的是,白棠苓并未吓到,她歎了一聲氣,便抱着道具繼續走回崗位。
而在後台的大舞台,人們撤走腳手架和設備,正在進行最後的燈光和其他協同調試。
白棠苓,一劃信息欄,看着時間,已經到了晚間七點三十,便招呼操辦祭祀的人員準備好最後一次的校正。
但是,她在同演員們指揮籌備時,發現有三個人不見了。
龍鼓鼓手阿輝,舞女阿作,還有華筝手阿貞。
“喂!喂!喂!你們怎麽回事!我不在就松懈嗎!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場了!開幕式的國殇舞有多重要,君王和公主都會看的!你們還敢溜号!活膩了是吧!”
白棠苓氣的炸毛,用手掌不停的拍桌子。
“禀報白掌祀,阿作帶他們出去了,說是後面節目的湘夫人和河伯服裝道具有點問題,他們回去補服裝了……”
一位女歌者上前,想說明情況,但話音未落,像是山洪一般的洪亮嗓門,就掀起了風。
“我讓你們去了嗎?!你是掌祀還是我是掌祀?都不想幹了是吧!全劇組的人,都在等他們三排練?”
因爲語氣太嚴厲,那個被吼的女歌手,眼淚立馬就打眶。
白棠苓叉腰,胸部因生氣喘氣而劇烈起伏,随即大手一揮,看着那名女歌手說道:
“哭哭哭,一天天就知道哭!去,把他們給我找回來!”
那個女歌手,讷讷點頭,随即跑了出去。
而白棠苓還在準備挑其他演奏者的問題時,那個女孩又回來了。
“白掌祀,我回來了。”
“我不是讓你去找他們三人嗎!你怎麽還在門口。”
“他們……就在門口,不敢進來……”
随着那個女歌手的話音落,三個呆呆腦袋就從門後害怕探頭,随後悻悻走了進來。
“對不起……白掌祀,我們來晚了。”
舞女阿作,看着怒氣沖沖的白掌祀,害羞地低下了頭。
“弄好了就快點過來!我們要開始了最後一次集體排練了!”
白棠苓愠怒,但還是平靜讓他們回到舞台位置。
“好了,第一場國殇舞,前三排鼓手上台之後,按我們現在編排的位置站好;後一排舞女在第二大段的前奏從兩邊通道上場,這個舞蹈動作不能亂。特别是踏歌提垂接高擡托月,它的動作要領,要記住這個間奏,練了這麽多次,你們毛病都在這犯,千萬不能搶拍……”
白掌祀用手指點擊全息投影屏幕,放大每一處值得細講的台風和控位等舞台信息,協調各個舞者之間的配合。
在一片霓裳舞姿中,演奏者們融入了熱誠情緒的海洋。紅袖撫香,華步蹁跹,古筝悠揚,笛聲脆響,映月的古琴随着旋律婉轉,唢呐曲小聲大。
悅動的音符,像是點燃的火苗,在而時而鼓點激昂,時而琴聲悠悠中,節奏和歌舞推向熱烈的高峰。
而在其中,卻有人望着星空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