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希幾次試圖想要跟他說些什麽,可是看到她如此安靜寡言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車子行走在市中心,厲南希時不時的看着夏婉墨的臉,可是,她的眼睛始終望着窗外,一句話都不肯說。
遠遠的,夏婉墨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心裏頓時咯噔一沉,然後轉過頭來對着厲南希說道:“南希……”
“怎麽了?”
“我累了,想下去休息一下……”
“對不起……婉墨,我對你太過于疏忽了,忘記你現在的情況特殊……我們去旁邊的咖啡廳吃點東西怎麽樣?”
“嗯!”
說着,厲南希将車停在了咖啡廳的停車位上,然後兩人下了車。
夏婉墨似乎想到了,對着厲南希溫柔的一笑:“我得這附近好像有一家甜不辣……我好想吃……”
厲南希看着夏婉墨,笑容都變得小心翼翼:“我幫你去買,那你在裏面等我,我馬上就來!”
“嗯 ,南希……你路上小心點兒!”
“我知道了!你去等我!”
說着,厲南希他高興得像個孩子,顧不得腳不方便,便去尋找夏婉墨所說的甜不辣。
夏婉墨嘴角上的笑容一直淡淡的,直到看不到了厲南希的背影。
夏婉墨朝着自己熟悉的那道身影走去,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清楚是喜還是悲。
安苒看到了夏婉墨,似乎覺得很意外,但是面色卻依舊維持着平靜。
“安苒,你還好嗎?”
夏婉墨的平靜 ,倒是讓安苒有些意外:“好久不見,夏小姐!”
盡管安苒的語氣依舊平和,但是卻透着冷冰, 經過之前的幾次經驗,安苒絕對不會相信這個女人會那麽好心的對自己問候。
“安苒,我想跟你談談!”
“不好意思,我們之間似乎沒什麽好談的!”
“我知道之前我做的事情有一些過分,可是……”
“夏小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我知道,因爲我落水的事情,讓你被所有人誤會……”夏婉墨的語氣很是誠懇, 可是安苒卻依舊謹慎,在這個女人身上,她已經吃過太多次虧了。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更何況那些事情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了,我相信你也應該很清楚,我和厲家,已經沒有任何的關系了!”
“你和南爵離婚……”
“夏小姐,那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再提,如果沒有别的事情,我還很忙!抱歉!”
“對不起……安苒,我知道你很讨厭我,可是,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尤其是你和南爵離婚,讓我覺得心裏非常過意不去,其實最初,我隻是想報複你,可是現在我懷孕了,即将作爲一個媽媽……我……我不……”
“夏小姐,你實在是想得太多了,我離婚的事情和任何人沒有關系,你懷孕了,我很爲你感到高興,但是就像你所說的過去的事情 ,就讓它這麽過去吧!”
安苒的距離,讓夏婉墨感覺到,這個女人似乎變得不再像以前那麽單純了。
“可是……”
“沒有别的事情,我真的要走了!很抱歉!”說完,安苒一臉決絕的離開。
夏婉墨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變得多了幾分陰骘,現在,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困境,司徒季對自己的威脅,顧青城的真實身份,孩子的事,每一件事, 都能夠讓夏婉墨精神崩潰 ,她選擇了她最不齒的軟弱行爲,想要對安苒示好,可是這個女人卻拒自己于千裏之外。
夏婉墨知道,自己現在對于安苒來說,已經不可能再讓她消除戒備心理了。
怎麽辦?
爲什麽她覺得這一次瀾城之旅, 讓她全身上下都透着涼飕飕的寒氣?
夏婉墨看着安苒的背影,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個端着一小盒甜不辣的男人, 正滿臉微笑的朝着她靠近。
“婉墨!”
夏婉墨吓了一跳, 回過頭來的時候,厲南希已經站在他的身邊,臉上的笑容,明媚如陽光一般 。
看着厲南希傻傻的笑着,夏婉墨的眼睛之中,似乎閃爍着什麽東西。
看着夏婉墨眼角的淚水,厲南希有一些驚訝,急忙上前:“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還哭了?”
夏婉墨臉上的表情,似乎很無力,輕輕的靠在了厲南希的胸膛上,低聲呢喃:“沒事,我累了……現在不想去顧伯伯那兒……”
厲南希很是擔心的看着夏婉墨, 總覺得她最近的情緒, 似乎不太對勁,總是莫名其妙的失落,莫名其妙的惆怅,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爲此,厲南希特地咨詢過心理醫生,心理醫生隻是說,可能是孕期焦慮症,這也讓厲南希更加小心翼翼的對待夏婉墨,以至于她一出來分房睡,厲南希并沒有過多的反對, 他隻是想給她一些自己的私人空間,讓她可以調試自己的心情。
可是 夏婉墨現在的狀況,越來越讓人擔心了。
輕輕的撫摸着夏婉墨的頭發,厲南希溫柔的說道:“累了不早說,我們先回家休息,等你好點了,再去看顧伯伯也不遲!現在你才是最重要的!”
厲南希的話,竟然讓夏婉墨淚崩,她更加用力的摟着厲南希的胳膊,抽泣道:“南希,别離開我,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兒,或者是我做錯了什麽事,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厲南希輕輕的拍打着夏婉墨微微的顫抖的後背,輕聲安慰道:“放心吧,傻瓜 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
夏婉墨的眼神之中,越發的不安,看樣子,事情真的已經開始變得不可收拾了 ,甚至是超越了夏婉墨能夠承受的範圍。
顧青城到底是不是當年的夏東城?
也許,隻有沈青青能夠給她一個答案。
可是……
想到了沈青青,夏婉墨的眼神,變得更加的陰沉。
她已經有多少年沒去看過那個女人了?
她現在……
夕陽西下,郊區的某家療養院。
一個身材消瘦的女人,帶着一頂大大的帽子,朝着某間房間走去,進門之前,還站下腳步,站在門口看了看四周,遲疑了一下,還是推門進去了。
床上的女人 已經被折磨的形容枯槁,頭發很髒,很蓬亂 眼窩深深的凹陷。
打眼一看,竟然像是骷髅一般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