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苒真的很氣憤,厲南爵此時此刻,就像一個鑽牛角尖的瘋子一樣,所說的每句話都如利刃一般,刀刀錐心。
“因爲爺爺最近都很針對你,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所以,現在知道了夏婉墨孕以後,肯定心裏也覺得很不舒服……”
“你就是這麽想我的嗎?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自私狹隘的人嗎?”
“安苒,承認錯誤真的有這麽難嗎?隻要你說是你失手把爺爺推下去的,或者是怎樣,也許我會選擇原諒你,可是爲什麽要狡辯?”
“我沒有狡辯,真的不是我做的,夏婉墨不是的,事情也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跟爺爺解釋過很多次!”
“這就是你還爺爺摔下樓梯最真實的原因吧?”
“你瘋了是不是?你能不能理智一點?”
“我現在非常的理智,安苒,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竟然是這種人,虧我一直那麽保護你,呵護你,以前所認識的安苒,絕對不會像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味的逃避自己所犯的錯!”
厲南爵的話,非常的犀利,這讓安苒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屈辱,這個男人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話。
而安苒對他的理解,竟然變成了自己的肮髒心機。
“我忽然間看透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在你心裏,這才是真正的我,一直以來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吧!”
“安苒,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厲南爵, 你很讓我失望,真沒想到,我們兩個之間的關系竟然毀在了你對我的不信任上!”安苒的語氣之中帶着悲涼,甚至是有些絕望。
“信任?你讓我怎麽信任你?當初的照片事件,你讓我信任你,我信你,堅決的相信你和司徒季之間沒有任何的關系,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所以我一味的寵你,縱容你,你不能夠懷孕,我也知道你很難過,夏婉墨懷孕,你心裏不舒服,我也能夠理解,可是爲什麽要對爺爺下狠手?他平日裏有多麽的疼愛,你也應該知道,他隻是因爲自己得了癌症,才逼迫我們,盡快的生一個孩子,他隻是想要在自己臨死之前見到他的曾孫,難道這有錯嗎?難道這也算是奢望嗎?”
厲南爵的聲音越來越大,清冷的走廊上回蕩着他冷冽的聲音,他的聲音幾乎是在咆哮,可是即便是如此,也無法宣洩他心頭的憤怒。
安苒有一些絕望的看着厲南爵,淚水悄然滾落。
“你終于肯說出來了是嗎?我不能懷孕,爺爺介意,你也介意是嗎?”
“我說過多少次,我不介意,我不介意,可是這是爺爺臨終前的遺願,我竟然都無法滿足!安苒,爲什麽要讓爺爺受傷?就算他好好的活着,最多也隻有一個月的時間,爲什麽要讓他樓梯上滾下來,爲什麽?”情緒激動的厲南爵, 雙手握住了安苒的雙肩,無力的搖晃着,因爲憤怒,他的眼睛之中充斥着猩紅的血色。
安苒的眉頭,微微的蹙緊,厲南爵的手,用力很重 ,幾乎捏的安苒的骨頭幾乎碎掉。
“我說我沒做,爲什麽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你甯願相信那些人說的話也不相信我!”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現在所有證據全部都擺在我的面前,你居然口口聲聲的讓我相信你,安苒,你告訴我,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安苒絕望了,看着憤怒的厲南爵,她知道,厲中天的病 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打擊,此時此刻的厲南爵,似乎已經喪失了所有的理智,就像是一個瘋子一般。
安苒緩緩地伸出手來 ,撥開了自己肩膀上厲南爵的那一雙手 ,臉上的表情冷得如同極地的冰雪一般。
“既然你沒有辦法相信我,那麽就算了!厲南爵,爺爺會受傷,我也覺得很難過,但是我是不會承認這件事情跟我有關系的!”
厲南爵那一張俊美的臉上,除了憤怒以外,全部都是猙獰,他的手微微顫抖着,逐漸的握成了拳頭。
“厲南爵,今天我就告訴你,你對我的不信任已經徹底的傷害了我們之間的關系,爺爺生病了,我跟你一樣的心疼,但是有一點,那就是我比你理智,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這是這件事情,跟我沒有任何的關系,我拿我的生命發誓!真的不願意相信我嗎?”
面對安苒的提問,厲南爵忽然間覺得自己内心這種一片迷茫,他不是應該毫無保留的相信這個女人的嗎?
可是爲什麽,知道了爺爺受傷的事跟她有關之後,厲南爵就無法在像以前那樣子,對這個女人毫無保留的信任嗎?
他甯願安苒跟他說,爺爺受傷,她是無心之失。
而厲南爵的沉默,似乎給了安苒一個肯定的回答,都已經到了現在這種局面,安苒,你還是不死心嗎?
那你看不出來這個男人眼底裏的質疑嗎?怎麽還要自取其辱!
“厲南爵……我們之間難道就是這個樣子嗎?”
一直站在原地的厲南爵, 像是一尊石像一般屹立着不動,厲南爵的沉默 ,徹底的把安苒的心,擊的粉碎。
緩緩地轉過身,安苒如同機械一般, 一步一步的朝着走廊的盡頭走去。
看着安苒的背影,厲南爵的手,更加用力的握成了拳頭,猛然間回過頭,拳頭重重地擊在了牆壁之上,可是即便是如此,他竟然沒有感覺到疼,隻是他心髒的位置,仿佛被人一拳頭又一拳頭的打着,那麽的疼痛。
厲南爵眼神狠厲,一拳接一拳的砸在牆壁上,受傷的手,已經血肉模糊了,可是他卻依舊沒有收手。
安苒……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所說的話?
安苒……
你到底讓我該拿你怎麽辦?
厲家的大廳裏。
整整齊齊的跪在地上的傭人家丁,個個面露惶恐,厲南爵如同地獄裏的幽靈一般,冷着一張臉,坐在寬大的歐式沙發上。
一旁的厲中庭和厲家上下,誰都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坐在沙發上,看着厲南爵。
潘雪莉的臉上,帶着一絲鄙夷,可是一句話都沒說。
厲南爵忽然間起身,身體周遭的強大氣場,讓大廳裏的傭人,家丁,瞬間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