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因爲夏婉墨懷孕的事情 ,算是添丁之喜,所以按照厲家往常的慣例,家族的人會聚在一起。
安苒獨自一人在樓上,默默垂淚,自從夏婉墨落水那件事情發生以後,安苒就一直被孤立,就連平日裏和她熱絡的厲南希, 也變得冷淡了許多。
忽然間,安苒覺得全世界就隻有她自己是多餘的。
一群忙忙碌碌的傭人 ,正端着餐盤進進出出,好不忙碌 直到賓客漸漸的少了 ,才算清靜下來。
厲左不喜歡熱鬧,一個人在院子裏閑逛。
他覺得看着那些花草都覺得舒适惬意。
最起碼,比人少了心機 ,顯得與世無争。
院子裏,正在修剪草坪的中年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拿修剪的方式很特别,一般修剪花草 ,都是從枝梢開始,而他飛快地拿着剪刀揮舞,讓人根本都看不清,他的手上做了什麽動作,不多時,地上卻都是花草的碎屑。
厲左一言不發,就那麽靜靜的看着他修建花草 ,直到他把一株植物修建出來漂亮的造型,就停下來了,手裏的動作似乎很滿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點頭微笑。
忍不住,厲左鼓掌贊歎。
很顯然的,厲左的動作 下了他一跳。
“先……先生……您怎麽在?”
“我吓到了你了!”
“沒……沒有!”
“不用緊張,我隻是在欣賞你修剪的植物 ,造型很别緻,也很漂亮!”
“先生 ,您過獎了!”園丁似乎有些手足無措,說話的聲音都是緊張的。
“你沒必要這麽緊張的,陪我聊聊天吧!”
“先生……您不忙?”
“不忙,況且外面那種聚會真的不适合我,我倒是覺得和你在這裏,看看花草,來聊天比較好!”
園丁臉上多了一抹羞澀,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先生,你這麽說我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說來也是,厲家上上下下都是好人,老爺子是好人,太太是好人,就連少奶奶也是好人!前些天晚上,我做工到了很晚,大少奶奶還說:“天色很晚了,就算做也看不清楚,讓我明天再繼續幹!”!”
“是嗎?你對少奶奶印象似乎很好?”
“嗯,雖然大少奶奶很少來這邊,但是每一次來對我們這些小人都是和顔悅色的!”
“是,安苒孩子的确是很溫柔,很善良!”
“先生……我覺得你和大少奶奶是同一類人!不管對待誰都是那麽的溫柔!像你們這種人一定會有福報的!”
“你很喜歡大少奶奶?”
“嗯,怎麽說呢,大少奶奶人很好,而且跟我們這些小人說話也非常和藹……不像是……”說着,園丁臉色微微一沉,欲言又止。
“不像什麽?”
看着園丁欲言又止的模樣,厲左猜測道:“不像少奶奶那麽冷漠,是嗎?”
園丁似乎很驚訝,沒想到,厲左認識到了自己心裏的想法,于是點了點頭。
“嗯,而且我覺得少奶奶似乎不喜歡大少奶奶,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在針對她!”
“這話是什麽意思!”
園丁又是一陣沉默低下了頭,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那天看到的情景說出來。
似乎看出來了園丁的躊躇,厲左道:”有什麽話盡管直說,我替你保密!”
“先生……我發誓,我說的句句都是實情……”
“你想說什麽?”
“就是少奶奶落水的那天……本來我在院子裏做工,想要把院子裏的花草全部修剪完畢在下班的,大少奶奶說,天色不早了,那麽晚也看不清,那我先收拾收拾下班,剛巧,那天路燈檢修,所以我就收拾好了東西,準備下班,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少奶奶走了過去,他們兩個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少奶奶情緒還很激動的樣子,然後……然後……”
厲左似乎意識到,這個園丁所看到的一切,就是那一天夏婉墨落水的真相,不由得緊張起來。
“然後怎麽樣?你看到了什麽?”
“然後……少奶奶就撕扯着大少奶奶,知道怎地她就落水了……”
厲左的心髒,陡然間一沉:“你看清楚了,是少奶奶自己落水的,而不是大少奶奶推她下水?”
“我看的清清楚楚,是大少奶奶自己落水的,實不相瞞先生,我覺得大少奶奶爲人和藹,而且蠻弱的,就算是她想要把少奶奶推下水,兩個人最起碼也要有一番糾纏是不是?不但兩個人沒有糾纏,反倒是少奶奶直接就掉進了水池裏……”
“你的意思是說,少奶奶故意的?”
“不,不,不…先生,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跷,這些天家裏鬧的陰雲密布,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敢說話……先生……我真的不是偏向誰或者是被誰收買!我隻是覺得整個家裏上上下下,隻有您是一個……”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但是如果我需要你作證的情況下,希望你能夠,勇敢一點站出來,好嗎?”
“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也好,總之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在這邊多聊了,你繼續忙吧!”厲左起身,神情看上去很是焦灼,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就應該把這件事情去告訴厲中天,解開他和安苒之間的誤會才好!
看着厲左的背影,園丁忐忑了,多日的心漸漸的松懈了下來,能夠把實情說出來,真的是覺得松了一口氣。
厲中天臉色陰沉,看着自己對面的厲左。
“二伯 ,我說的話,您聽到了嗎?”
“你說的全部都是實情?”似乎不相信厲左的話,厲中天再一次确認:“你确定是夏婉墨自己落水的?而不是安苒把她推下去的!”
“是的,二伯,這件事情當時在場有目擊者,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找那個目擊者!”
厲中天的心裏充斥着愧疚,這些日子,因爲他的病,他冷落安苒, 甚至是故意針對她。
在收到了那些照片的時候,本來他的心裏是存着懷疑的,及至拿着安苒撒火,到時候他冷靜下來的時候,卻發現這一切是那麽的有預謀性。
就算是安苒真的和司徒季有什麽,他們也不會明目張膽到這種地步,甚至蠢到讓人拍了那麽多照片還不自知!
這之間一定有什麽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