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奈的心,狠狠的跌落到了谷底,啪嗒一聲就那麽的四分五裂了。
“你說什麽?我的孩子……他死了?”梁斯奈得瞳孔,驟然緊縮,看上去宛如,憤怒爆發前的野獸,厲南爵看着自己面前這個全身上下都是危險氣息的男人,臉色漸漸變得緊繃起來。
“是,半年前睿朗得手術以後并發症……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孩子……”說這些話的時候,厲南爵臉上的表情帶着剛毅,隻是卻略帶虧欠。
梁斯奈就那麽靜靜的看着厲南爵,臉上的表情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帶着木讷,許久,他的眼神之中才帶着憤怒,忽然間伸出手來,直接就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厲南爵的臉上,猝不及防的被他狠狠的打了一拳頭,厲南爵隻覺得嘴角上一陣巨痛,緊接着又是一拳頭,再一次打在了他的臉上。
盡管厲南爵臉上的疼痛依舊持續着,可是卻沒有還手,看着滿臉憤怒的梁斯奈,他知道這個男人的心裏有多麽的難過,他隻是在宣洩着自己心裏的怒意和心痛。
梁斯奈仿佛一頭憤怒的野獸一般,狠狠的打着厲南爵,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打倒在地上,卻不還手,憤怒卻無從發洩。
厲南爵再一次被梁斯奈狠狠的打倒在地上,嘴角上已經沾染着殷紅的血絲。
梁斯奈的眼睛之中也充斥着猩紅的血絲,帶着憤怒揪住了他胸前的衣領,狠狠的咆哮道:“爲什麽不還手,别以爲這個樣子我就能夠原諒你,當初是誰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好我的孩子,爲什麽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面?如果你不能好好的保護她,爲什麽要在我面前說這種大話?”
“對不起……”厲南爵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壓低了身段,臉上帶着歉疚,微微的垂眸,隻是低聲說出了這三個字。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隻想要我的孩子健健康康的活着,現在他在這裏躺着,在冰涼的墓地之中,一個人孤單的在這裏,你知道我有多麽難過嗎!”
“……”
“自從我知道有了他的存在,我感覺自己就像重新活過來一樣,盡管他有病,可是我還是希望他能夠好好的活着!”
“……”
“厲南爵,如果當初你不能夠保護他,爲什麽要收養他?爲什麽!”
“梁斯奈……我跟你一樣,也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健健康康的活着,可是真的對不起我對你食言了,我沒能夠保護好睿朗,他離開了我們,我也很難過……”
“爲什麽?爲什麽要這麽殘忍?他還那麽小,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梁斯奈的眼眶,泛着紅,澀澀的淚水從她的眼角之中混咯!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就這樣在人前落淚,一臉頹廢的松開了厲南爵的衣領,雙肩無力的垂下,一臉頹然的跪在了睿朗的墓前,即使是夏日的風吹過,他的身體卻依舊涼的刺骨,冷的讓人心寒。
梁斯奈淚水緩緩的滾落,落在了墓碑之上,卻怎麽也喚不醒那早已經沉睡在地下的小人兒。
他的孩子,就這麽離開了他……
孤零零的沉睡在這冰冷的墓地之中。
不然他怎麽能不心疼?
安苒焦急的起身向外張望着,不時的看着手腕上的表,已經12點多了,厲南爵去接梁斯奈出獄,怎麽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管家,少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嗎?”
“回少奶奶的話還沒有,不過剛才已經跟司機通過電話,說在路上!”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話音未落,院子裏便傳來了汽車鳴笛的聲音,安苒臉上帶着一抹喜悅,急匆匆的走到了玄關外,就在這個時候,已然走到了玄關處的兩人站在了門前。
安苒看到了一臉頹然的梁斯奈,似乎明白了什麽,下意識的看了厲南爵一眼,他的嘴角上很明顯的都是淤痕。
安苒上前,很是擔心的問道:“你的臉這是怎麽了?”
厲南爵輕輕地搖了搖頭,握住了安苒的雙手,安慰道:“沒事,不小心碰了一下!”
梁斯奈眼神之中帶着空洞,一直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安苒,隻是他通紅的眼角,洩露了他的難過情緒。
盡管安苒并不相信厲南爵所說的話,卻依舊帶着關切的說道:”梁斯奈……你終于回來了!這些日子你吃苦了!”
梁斯奈一言不發,就那麽靜靜的看着滿臉善意的安苒,良久。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異樣,安苒目光,再一次看向了厲南爵。
“南爵,他怎麽了?”
厲南爵無奈的歎息,眼神之中多了幾許落寞:“他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安苒的眼神之中頓時充滿着憂傷,滿是歉疚的看着,一言不發的梁斯奈:“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孩子……”
梁斯奈看着安苒,原本已經冷寂的心再一次翻騰了起來。
“不必跟我說抱歉,你們已經盡力了,也許這對于孩子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有我們這種父母,如果孩子知道了的話,應該會更加難過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 梁斯奈的眼神之中帶着難過,甚至是閃爍着晶亮的光芒,語氣也是極度的憂傷。
“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和囑托……”隻要一想到那個天使一般的孩子,已經長眠于地下,安苒傷心的情緒再一次被勾起,淚水瞬間泛濫。
看到了安苒如此傷心難過的模樣,梁斯奈也覺得心有餘悸,伸出手來,輕輕的握住了安苒和厲南爵的手:“對不起,讓你們面對了那麽多的痛苦,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們一定是幸福的,孩子也一定會幸福的,而且所有的不幸全部都是當初我的離開造成的!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們爲孩子所做的一切!你們永遠都是他的父母!”
“梁斯奈……你别這麽說,我覺得很對不起你,你那麽信任我,把孩子托付給了我,我卻沒有能夠保護好他,孩子走的時候,還在跟我商量說希望有一個弟弟或者是妹妹,可是我連這些都不能夠滿足他,覺得非常難過……”
安苒的肩膀,無力的垂落,臉上的難過,完全寫在了臉上,看上去讓人很是心疼。
梁斯奈也覺得很難過,對于睿朗的愛,這對夫妻不比他少絲毫,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孩子的離開,最難過的莫過于他們夫妻二人。
而梁斯奈,雖然跟孩子有着最直接的親屬關系,卻又何嘗爲這個孩子盡心盡力的做過什麽?
他有什麽資格指責厲南爵和安苒?
他才是不配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