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城的話語之中,無比的狠毒,這讓夏婉墨徹底的被激怒了。
顧不上沈青青的阻攔,夏婉墨的表情,變得陰森森的:“你不是人,簡直就是一個惡魔!夏東城……你爲什麽如此的狠毒,我們是你的情人,不是你的仇人,你爲什麽如此對我和媽媽?”
此時此刻的夏東城完全是醉鬼一個,哪裏還有什麽理智可言!
再一次把酒瓶提起來,朝着嘴巴裏猛灌了一通,酒液,順着他的嘴角不斷的往下流,濕透了他身上的衣服。
喝完酒,夏東城忽然間揚起手來,把手裏的酒瓶狠狠的扔到地上,啪的一聲玻璃碎片四濺,夏婉墨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有一種算是無比的眼神,看着依舊醉醺醺的夏東城。
“夏婉墨,你真的是長大了,居然敢跟我犟嘴了!”說着,夏東城上前,盡管他的身體是搖搖晃晃的,手卻依舊準确無誤的捏住了夏婉墨的雙頰,用力的捏緊。
雙頰上傳來的疼痛讓夏婉墨皺緊了眉頭,她知道這個男人又要開始發瘋了,每一次他喝醉酒的時候,她和媽媽沒有一次能夠幸免的。
而這樣的日子周而複始,夏婉墨已經過夠了,這樣的日子就像是地獄一般。
夏婉墨睡覺的時候, 都沒有踏踏實實的閉上眼睛,生怕喝得爛醉的夏東城回來。
“放開我!”
“放開你?我看你現在翅膀硬了,不好好教訓一下你,連我都敢頂撞!”
夏東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裏面的血絲仿佛要把他的眼球崩裂,看上去分外吓人,可是這一次 ,夏婉墨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然伸出手來狠狠的将夏東城推了出去。
許是因爲夏東城喝多了 ,他整個人踉跄的後退了幾步,直接撞在了剛才沈青青頭磕到的桌子上,桌子上的花瓶嘩啦一聲,全部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夏東城喝的實在是太多了,整個人跌倒在地上,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這也把夏婉墨吓了一跳,看着他倒在了血泊裏哼哼着,夏婉墨很是害怕,她不知道,夏東城身上的血是他的還是剛才沈青青留下的。
隻是,她看到夏東城整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然後沒了聲音。
夏婉墨身體顫抖着,看着夏東城,心裏很是害怕,就連一直在旁邊,滿臉痛苦的沈青青也被吓到了。
“東城……”
“媽……”
夏婉墨忽然間上前制止沈青青的動作,她的眼神之中閃爍着一種異樣的光彩,看上去竟然讓人覺得分外可怕。
“婉墨,你爸這是怎麽了?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東城啊……東城!”
此時的沈青青,根本就顧不得自己頭上的傷,不斷的搖晃着躺在她旁邊,沒有了聲響的夏東城。
夏東城依舊昏迷着,就連剛才微弱的輕哼聲都沒有了。
夏婉墨頓時慌了,她會不會殺了人了吧?
夏東城……死了?
盡管夏婉墨曾經不止一千次一萬次的幻想夏東城如果死了的話,她們母女就解脫了,可是現在她竟然覺得很害怕。
如果真的是她殺了夏東城……不,不,這絕對不可能,他怎麽這麽容易就會死了呢?
夏婉墨明明都沒有用力氣……
“東城……”
沈青青看夏婉墨一動不動,不斷的搖晃着夏東城的身體,并且伸出手去試探她的鼻息,整個人瞬間跌在了地上。
夏東城……
竟然沒有了氣息……
他真的死了……
被夏婉墨失手殺掉了?
夏婉墨瞬間變得有一些渾渾噩噩,嘴裏不斷的嘀咕着:”不……這不可能的,他怎麽會死了呢……不……我沒有殺人……我沒有……”
看到了夏婉墨這幅模樣,沈青青也顧不得頭上的傷,滾爬着想要去撥打救護車,說不定 夏東城還有救……
可是就在她拿起電話的那一瞬間,夏婉墨就像是瘋了一般,一個箭步上前,奪掉了沈青青手裏的電話:“媽,你要幹什麽?”
沈青青的臉上帶着急切,幾乎就要哭出來了:“我打電話叫救護車,說不定你爸還有希望……”
“他已經沒氣了不是嗎?媽,如果你給醫生打電話的話,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殺了他……媽!”
看着夏婉墨臉上的肯切,沈青青竟然動搖了,再一次轉過頭,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夏東城,看樣子這個男人,真的已經沒有了氣息了,就像夏婉墨所說的,如果她把醫生喊來的話,無疑是告訴所有人,是夏婉墨做的這一切……
可是……
沈青青的内心十分煎熬,仿佛是在做什麽重大的決定,夏婉墨似乎看到了沈青青眼底裏的動搖,撲通一聲跪在了她的腳下,抱着她的雙腿哭的:“媽……算我求求你了,不要喊醫生,不要報警……他這麽對我們死有餘辜……媽……如果我真的被警察抓到了,你以後該怎麽辦……你真的忍心把我的人生會掉嗎?媽……我求你了……”
夏婉墨的哭喊 ,讓沈青青心軟了,原本握着電話的手,仿佛是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一絲一絲的滑落。
是啊 ,夏東城殘忍的對待他們母女二十幾年了,如今真的有了這樣子的下場 ,算是報應嗎?
難道……
她真的忍心毀掉夏婉墨的後半生!
看着跪在地上 ,抱着自己的腿痛哭的女兒,沈青青選擇了沉默。
猛然一個機靈,夏婉墨睜開了眼睛,因爲慌亂,夏婉墨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他竟然又夢見了那一場可怕的場景,夏婉墨有一些慌亂的起身,下了床 ,來到了茶幾邊上,給自己到了一杯涼開水,大口大口的灌進去了一整杯,才覺得心裏那種浮躁被壓下去了一些。
夏婉墨站在窗戶邊, 伸手打開了窗戶,瀾城的夜風,冷的刺骨,隻穿着一件單薄的睡衣的夏婉墨,覺得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可是卻依舊站在窗邊,任由夜風吹着她。
淩亂的發絲随風飛揚,裹在臉上,讓夏婉墨原本淩亂的思緒變得更加煩躁。
夏婉墨……
你在害怕什麽?
這麽多年過去了,都沒有人提起來那件事,爲什麽要害怕?爲什麽要做噩夢?
夏婉墨的眼神,變得有一些渙散,在國外生活這麽多年,她沒有踏足過瀾城 就連沈青青, 她都沒有見一面,不是她狠心,絕情,而是以前那些痛苦的回憶,對于夏婉墨來說 ,已經夠了,她不想再回憶起以前的那些痛苦。
沈青青現在,不缺錢,不缺人照顧,這麽想着,夏婉墨才會覺得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