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阮沒有想到，昨天晚上還在念叨小豆豆，哪裏想到第二天下船就看到了她。
小姑娘雖然髒兮兮的，可那雙眼睛實在是特殊，一眼就認出來。
“豆豆？”
唐阮阮不是很确定的叫了一聲，好在小姑娘立馬反應過來，臉上那驚慌害怕的神情瞬間消失，看到唐阮阮後就是驚喜的蹦起來。
“阮阮姐！”
小豆豆沖過來抱住唐阮阮的胳膊，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掉下來。
尹欣童跟駱肇堯也是好奇，都圍過來。
“怎麽回事？你怎麽在這裏？”
駱肇堯先開口問道。
小豆豆看到駱肇堯就直接放聲大哭起來，聽得出來她是真的難受。
看這麽也不是個辦法，唐阮阮就帶着小姑娘坐在茶水攤子那邊，買了幾瓶汽水，給小姑娘打開一瓶，讓她先緩緩。
駱肇堯是着急，可也沒有着急到訓孩子的程度。
等小豆豆緩和下來，喝了一瓶汽水後，這才說道：“我爹出事了，我娘很害怕，家裏的哥哥姐姐們都不想給老爹治療了，我想着來這邊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碰到你們，隻有你的話，他們可能會聽！”
唐阮阮跟駱肇堯對視一眼，知道事情不簡單，尹欣童也明白過來，這事情可不能夠耽誤。
“這樣，咱們先去看看老牛，回來再買東西！”
尹欣童開口了，駱肇堯肯定不會不同意，他背着小豆豆，找了一輛車就去了牛家莊。
到了村子裏，小豆豆很是着急，就先下去往家裏跑。
駱肇堯他們也跟着快速往牛家走去。
到了牛家門口，就看到不少人把牛家門口給圍了。
“他牛大壯算是個什麽東西，竟然養了一個淺顔色眼睛的小孩，肯定不是好東西！”
“對對對，肯定不是好東西，這種人也能夠養嗎？”
“就不能夠養，攆出去，都攆出去！”
……
一聲接一聲！
唐阮阮聽着都上火，何況是駱肇堯。
他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還以爲那些人是理智的，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對待牛大壯，誰不知道牛大壯之前是在戰場上立功回來的？爲此他腿裏還有彈片沒有取出來呢，可是才過去幾年？這些人是如何做的？
養了一個小豆豆，他們就如此說？
還有沒有人性？
他看到了起哄的幾個都是小年輕，而且流裏流氣的，一看就是二流子，不是什麽好東西。
唐阮阮一個沒有拉住，駱肇堯就沖了過去，對着人就踹了過去，其中咋呼最厲害的一個男人就被踹飛了。
駱肇堯還要動手卻被大熊拉住。
“堯哥，這事情還是我來做，你看着就好！”
大熊這叫一個汗呀，就駱肇堯的火氣，能夠直接把這些人給弄死，這可不成，他可是駱肇堯的警衛員，必須他來才成，至少不會弄死人。
駱肇堯也被唐阮阮拉住，“先去看牛老爹！”
小豆豆雖然開心，可也擔心老爹，就拉着駱肇堯先進屋。
院子裏都人因爲剛剛駱肇堯的動作，都吓壞了，不少人是記得駱肇堯的，實在是他一年總會過來一次，加上長得好，又是個厲害的，容易被人記住。
唐阮阮跟大熊說道：“别弄死了，其他的随意，隻要不是掰碎了，我都可以救回來！”
這句話給了大熊更多的底氣，隻要留着氣就成，那他下手可不會那麽顧忌。
唐阮阮他們進了屋子，大熊就活動一下手腕，對着那幾個小混混說道：“聽見了沒有？現在誰先來？我跟你們說，污蔑一名老兵，你們是真的可以，那就要做好被我收拾的準備，先說說看，你們想斷哪裏？”
那些小混混看到大熊的體格後就在打哆嗦，現在聽到他的話就吼道：“我們是爲了教育牛大壯，關你什麽事情？”
大熊獰笑一下，“牛大壯也是你能夠叫的？小子，牛大壯在戰場上扛着火箭炮打洋鬼子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泥坑裏玩泥巴呢，那些老兵拼了命在戰場上打鬼子，好不容易把他們都打跑了，回來非但沒有被你們尊敬，你們還要教育？誰特娘的給你們的底氣？”
他吼道。
想到小豆豆的身世，大熊就是難受。
“你們說小豆豆是外國人的小崽子，那你知道他們的爹娘當年跟你們一樣，是普通老百姓，整個村子都被炸了，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你知道那個村子裏是什麽樣子的嗎？全村除了小豆豆外，其他人都被炸死了，那麽一個小丫頭才兩歲呀，跟着我們在戰場上，能夠吃的東西很少，我們吃凍土豆，那孩子就用乳牙跟我們一起啃，炮彈來了，那孩子會知道捂着耳朵不吭一聲。”
他掃了一眼小混混，“她被我們撿到的時候，已經徹底不會說她的母語，是我們一點點地教會他們說咱們的國語，那個孩子很乖巧，再大一點，就敢仗着身量小，在戰壕溝裏爬出去，幫我們觀察敵人，你們能嗎？”
他一腳踹飛了有些哆嗦的小混混，咬牙質問道：“小豆豆雖然是鄰國的孩子，可是她是我們養大的，是跟我們一起打鬼子的孩子，當初我們是可以把孩子留在當地，可是她隻會說我們的話，也隻認我們，換做是你，你舍得把這麽一個孤兒留下來嗎？”
随着大熊的質問，現場不少人已經哭得不成了，當年的那些苦日子，現場不少人都還記憶深刻，除了十來歲的小孩子不清楚外，但凡是上了一點年紀的，誰不是？
特别是那些經曆過小鬼子壓迫的，對那些小鬼子都恨得弄死所有。
“我們也不知道她是這樣的孩子呀！”
有一個小混混慫了，先開口說道。
大熊過去就是一腳，踹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慘叫都不敢冒出來。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就敢動嘴傷害老牛？你知道牛老爹爲什麽會來這裏給你們當支書嗎？原本他可以在城裏享福，可是他放心不下村子裏的父老鄉親，想着自己是立功的人，在這裏當支書，能夠幫村子了的人過上好日子，所以他沒有在城裏，他退役回來當支書，可是你們都是什麽玩意？不知道感激他，卻要動手？我今天非得打斷你們的腿，讓你們好好的反省一下。”
大熊說到做到，動手的時候絕對不含糊，那叫一個兇殘，恨不得弄死所有的小混混。
本來村子裏的人就不贊同他們的做法，可是現在世道亂，到處都是喊打喊殺的，他們也不敢攔着，但是大熊的一番話，讓他們想到牛大壯的好，情緒到位了，都上來幫忙，踹幾個小混混，特别是幾個小混混的家人，簡直要氣死了。
總之一番收拾，幾個小混混都在地上打滾哀嚎，卻不敢逃走。
大熊廢了他們的腿，拉了一個凳子坐下，直接跟牛家莊的人說道：“我不管你們心裏咋想，牛老爹平時爲人如何，你們很清楚，現在最好反省一下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否則我絕對不客氣。”
他就大刺刺地坐在門口，堵着門，不讓人離開。
院子裏的人都臉色不好，院子外面的人跑去公社喊人過來。
唐阮阮跟駱肇堯進了屋子，小豆豆就撲到了床邊上，看到床上已經瘦弱厲害的牛老爹，她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個沒完。
唐阮阮湊過去，牛大壯的媳婦急忙招呼她，可是這開口就掉眼淚，唐阮阮拍拍她的手背。“老嫂子，我先給牛老爹看看。”
她走到床邊，跟駱肇堯對視一眼，就開始給牛老爹檢查起來。
牛老爹的腿斷了，但是後面一直沒有好好處理，這會兒人在高燒中，斷腿的地方也腫得厲害，都化膿了。
這明顯就是斷腿沒有處理好，引起發炎了。
唐阮阮首先要做的就是給牛老爹處理發炎潰爛的斷腿，這個過程肯定是很吓人的，唐阮阮本來就是理論知識不多，實踐知識也不夠，但是此時也隻能夠硬着頭皮上。
也就是菩提子幫忙，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慢慢地處理，劃開潰爛的膿包的時候，一股惡臭彌漫開，不少人都臉色大變，沒有想到這麽嚴重。
小豆豆更是死死地抓住她娘的手，屋子裏的人都不敢吭聲，就看着唐阮阮把膿血處理好，開始用手術刀切除腐爛的肉，确認骨頭錯位的地方沒有對接好，重新對齊後，這才上藥包紮好，重新固定好。
之後就是退燒了，這個上，唐阮阮随時有帶着的退燒的藥，她讓牛大壯的兒子幫忙喂下去，這才松了一口氣。
旁邊的駱肇堯急忙扶助她，就怕她一個沒有站穩，再出問題。
“接下來就等他退燒了，退了燒應該很快就會清醒過來，之後就是好好地養着，腿上的傷口要三天一換藥，固定上三個月再拆開。”
唐阮阮交代完，牛家人都松了一口氣，小豆豆直接給唐阮阮跪下磕頭。
“落落姐，謝謝你！”
小姑娘是真的感激，牛老爹對她來說，不單單是老爹，還是她的救贖。
唐阮阮讓駱肇堯把小豆豆起來，這才說道：“别這麽說，你老爹沒有事情了。”
駱肇堯看牛大壯這邊處理好了，才拉着牛大壯的兒子出去，問清楚牛大壯爲什麽受傷，要知道牛大壯的腿當年是在戰場上受過傷，他平時都很小心的。
“還不是最近來了一些知青，他們也不知道咋想的，就弄了一個什麽反思的學習會，本來也沒啥的，是個好事，但是其中有一位知青很是刺頭，老爹管教了幾次，他就慫恿了村子裏的小混混，把我爹坑道了後山那邊，我爹一個不小心就摔斷了腿，之後就是天天來家裏鬧，之前我們已經攔着一次。”
駱肇堯知道了始末後，再去看院子裏的那些小混混，就問道：“那個知青在這裏嗎？”
牛大壯的兒子指着一個縮脖子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男人，直接走過去，一腳把人從人群裏踹出來。
那個人慘叫一聲，就喊道：“你這個當兵的，竟然敢動手，我要去告你！”
他不喊還好，這麽一威脅，駱肇堯的脾氣就上來了，這輩子都是他收拾人，沒有想到有一天竟然敢如此跟自己說話，那挺有能耐的呀！
所以他彎腰低頭湊到那個男人跟前，說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