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的腦子突然清醒過來,唐阮阮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外面的聲音還在繼續,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聽覺,甚至還掏了掏耳朵。
唐阮阮确定自己真的聽見了後,她才猛地從床上爬起來,快速地翻找衣服。
腦海中都是關于自己的猜測,那種讓人快要強制不去想的念頭終于按捺下去,結果眼看着她快要說服自己,人突然來了。
她不認爲自己猜錯了,那個獨特的聲線,實在是太有特色,她根本就不會認錯。
而且她好多次都感覺自己睡夢中夢到了這個聲音,一直在她耳畔萦繞不斷,讓她整個夢境裏都是關于那個男人的,也讓她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那就是不能夠再把婚姻當成一個籌碼。
唐阮阮扒拉出來一條連衣裙,總感覺不是很合适,大清早的誰會這麽穿?而且她拿的還是當初自己費勁小心思做好的那條很有特色的衣服。
如果她現在穿着下去,要是被那個家夥看到了,他會多想怎麽辦?
當然那個聲音不屬于自己猜想的人,那豈不是更丢人?
她勾搭一個人就需要不少勇氣,再來一個,她會無地自容。
丢開手裏的連衣裙,從衣櫃裏開始扒拉,可是似乎每一件都不太對。
樓下響起王秀芳喊她的聲音, 唐阮阮沒時間糾結, 随手抓了一套衣服就套上了,随手扒拉一下腦袋上的頭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跟剛剛睡醒的一樣。
她認爲隻有如此才能夠表現出來自己根本就不在意。
給自己不斷的鼓舞,在王秀芳再一次催促下,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 這才拍拍臉站在了門口。
等她猛地打開房門沖下樓梯,出現在她視野裏的人, 讓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似乎心中的猜測被證實,又感覺不真實, 總之所有的情緒糅合在一起後, 她脫口而出的第一句就是:
“你怎麽在這裏?”
唐阮阮已經肯定自己沒有聽錯,人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是她惦記了好久,又找了好久, 最終不得不告誡自己不要找的人。
可他不是走了嗎?
爲什麽還要出現在這裏?
她找他,都找不到,消失了那麽久,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等駱肇堯回答,王秀芳就出聲呵斥道:“阮阮,你怎麽回事?回去好好地收拾一下再出來!”
唐阮阮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因爲太激動, 把衣服給穿反了, 這都不是個問題,關鍵是她還沒有洗臉收拾自己, 側頭看了一眼樓梯下面的鏡子,裏面的她那腦袋上的頭發估計都要炸了。
而她就這麽出現在駱肇堯的面前,他是不是在笑話自己?
唐阮阮感覺自己今天真的是丢人死了。
随即就是一臉的羞憤, 轉身就往閣樓上跑,樓梯剛爬了一半, 她就站住轉頭對着客廳裏的男人說道:“你不準走!”
駱肇堯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 在這一刻突然就安定下來。
他嘴角含笑地說道:“我不會走!”
刻意迎合的聲線總是帶着少女無法拒絕的吸引力, 而她偏偏就吃這一套。
那本來就水潤光滑的小臉上開始騰起紅暈, 如同三月的桃花,讓人移不開眼, 當然駱肇堯也不準備移開,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來看他的小姑娘,怎麽會舍得移開視線?
唐阮阮跺腳,被他看得實在是不好意思, 惱羞成怒道:
“我不是……哎呀, 總之你等我下來再跟你說!”
駱肇堯眼神很是溫暖的點點頭, 輕聲說了一個字:
“好!”
唐阮阮臉更紅了,她不再說話, 實在是怕自己再說就舍不得回去,再不猶豫的回頭沖進自己房間, 然後鑽進被子裏,使勁的蹬腿。
“啊啊啊啊!!!!”
她捂着嘴在被窩裏無聲地尖叫着。
丢人丢到外婆家了。
怎麽會是駱肇堯?
她怎麽就那麽着急出去?
肯定讓他看笑話了。
她想過很多種再次見到駱肇堯是什麽樣子的,可是從來沒有想到是以這種形式,還是她如此不修邊幅的樣子。
總之化作一句話, 那就是丢人死了。
好不容易讓自己臉上的熱度降下來後,門口王秀芳就在敲門。
“阮阮, 你怎麽回事呀?快點收拾一下出來, 有事情跟你說。”
唐阮阮答應一聲, 這才從被窩裏鑽出來, 扒拉兩下自己腦袋上的頭發, 對着梳妝鏡看了幾眼,臉上的熱度又冒了出來。
她感覺自己都要冒煙了,怎麽會如此丢人?
她換好衣服,對着鏡子照了一會,确保自己沒有任何問題後,這才深吸一口氣,準備下樓洗臉。
打開門,就聽見母親跟駱肇堯說話的聲音,唐阮阮臉又不争氣的紅了,她不由得雙手捂住臉,總感覺這麽下去,自己真的沒有臉見人。
好在洗漱間在後罩房那邊, 從樓梯下面穿過去, 這段距離是可以不走客廳那邊,但是下樓梯的時候還是有聲音, 而客廳是可以看到樓梯上的情況。
她根本不敢看,隻是快速的跑下樓梯,飛快的沖到了後罩房那邊,後背貼在洗漱間的門上,劇烈的心跳讓她不由得腿腳發軟。
怎麽會如此的不争氣嗎?
她不由得想悄悄自己的腦袋。
急忙接了一盆水,把臉埋進冷水裏,瞬間臉上的熱度就被消退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水盆裏擡起頭,然後雙手摸摸自己的臉頰,熱度已經下來。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打開外婆給她做的專門洗臉的洗臉皂,揉搓出來大量的泡沫,這才開始洗漱,沖完臉上的泡沫後,她才開始刷牙。
一邊刷牙,一邊在腦海裏想着駱肇堯過來的目的。
“你說,他爲什麽來?”
腦海中她直接問菩提子。
菩提子可比她興奮多了,一個勁地在說:“這還用問?肯定是因爲他意識到了你的重要性!就你之前拿出來的藥油,他腿可是有感覺的,除非他不想腿好了,否則怎麽會不來找你?我就說你這個外挂還是可以好好用用的嘛!”
唐阮阮咬着牙刷,所有臉紅心跳的想法都消失。
“你說他是爲了他的腿才來找我的?”
菩提子疑惑地問她:“難道不是嗎?總不至于是你勾引成功,他準備來娶你?”
唐阮阮不服氣地說道:“不可以嗎?”
菩提子呵呵兩聲。
“我雖然不是人,也沒有人類的那些複雜的情緒,但是我知道,一個男人消失了那麽久,肯定是對你沒有那麽多想法,不過是沒有辦法,才不得不出現。你清醒一下,就算是我跨物種的喜歡上你,他都不會喜歡你!”
唐阮阮吐掉嘴裏的泡沫,一臉的不爽:“你到底是誰那一頭的?”
菩提子轉悠兩圈,“你這一頭的!”
唐阮阮想收拾菩提子,這家夥簡直不要臉,胡說八道,它就是自己的克星,專門來打擊自己的,明知道她是什麽心思,偏偏還如此說。
“你等着,我不開外挂,你慢慢地熬着吧。”
菩提子立馬換了一個态度,“别呀,是我錯了,怎麽能夠如此說你呢?咱們可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都欠下那麽多能量,不能夠不好好的種植。”
唐阮阮則是呵呵兩聲:“你剛剛還說他不會喜歡我,是圖我的藥油!”
菩提子當即就改口:“怎麽會,人形外挂肯定不是圖你的藥油,肯定是被你勾搭成功,對你愛而不得,之前就是過不去内心的一道坎,躲出去療傷了,現在終于調整好心态,現在又知道你肯定不會嫁給他大哥,這才敢冒頭,他對你是真的動心了,肯定是對你癡戀不已,現在來給你提親,然後把你娶回去的。”
菩提子一口氣說了很多,讓唐阮阮聽完都撲哧樂了起來。
他還真的敢說。
還能夠再胡說八道一點嗎?
不過因爲菩提子的這一通胡說八道,讓她心情平複很多,确實不能夠頭昏,不問清楚他出現的目的。
好在剛剛下來的時候,她把化妝品都帶了下來,這會她對着鏡子給自己簡單地上了一個妝容,雖然隻是修飾了一下眉毛和壓了一點粉,塗上了一點桃粉色的口脂,就算簡單到如此,她那張臉也如同會發光一般,讓人移不開眼。
深吸一口氣,再次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唐阮阮終于從房間裏走出來,她剛走進客廳,就聽見駱肇堯跟王秀芳說道:
“阿姨,我是受蘭教授拜托,過來接阮阮去他那邊的。”
王秀芳驚訝道:“你送阮阮?你不是要去研究所上班的嗎?怎麽?”
駱肇堯很是尴尬,他看到了挪步過來的唐阮阮,她那小碎步蹭到樓梯扶手跟前,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此時都是光芒。
一雙耳朵支棱起來,如同随時要逃跑的小狐狸,讓人看着心癢癢的。
駱肇堯不由得捏緊自己的手指,試圖把手指尖上的那股兒酥麻給掐下去,可是他越是想要控制,卻發現酥麻感更是冒得厲害。
他不受控的視線餘光籠罩住那個小狐狸。
“阿姨,有一件事情,我應該跟您解釋一下!”
駱肇堯餘光裏都是唐阮阮,但是在王秀芳這邊看過去,卻沒有發現,而且她還感覺駱肇堯非常的真誠,讓她都有些認真起來。
“我叫駱肇堯,駱朝陽是我堂哥!”
王秀芳啊了一聲,“誰是誰堂哥?”
她這個耳朵總感覺兩個名字有點相似,所以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駱肇堯把自己的軍官證掏出來,遞給王秀芳。
“阿姨,這是我的證件,我叫駱肇堯,是駱朝陽的堂弟。”
王秀芳狐疑地接過他遞過來的豬肝色的小本本,打開就看到上面的信息,注意到的是那個名字,雖然是有些連筆,但是那剛勁有力的筆鋒,還是能夠看出來是駱肇堯,而且上面的黑白照片,是駱肇堯的樣子。
那清晰的鋼印不是弄虛作假能夠随便弄到的,她順手翻開了第二頁,上面的職務竟然比唐衛國還高很多,最顯眼的都是單位保密,職位倒是很清晰。
王秀芳返回來再看看那個照片,最終把軍官證合上遞給駱肇堯。
“你是當兵的?”
雖然看了證件,可是王秀芳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駱肇堯應是,“因爲特殊原因,不能夠告訴阿姨,我的具體工作單位,但是我可以用我的信仰保證,我是軍人!”
王秀芳連連說:“你這個孩子,我沒有懷疑你不是,我家倆孩子都是當兵的,隻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當兵的。”
這話說得吧,就讓駱肇堯不知道如何接。
唐阮阮倒是聽懂,她笑眯了眼,駱肇堯不懂王秀芳是什麽意思,可是她知道的呀。
前段時間送顧焱他們離開的時候,唐衛國可是說過,不準唐阮阮嫁當兵的,王秀芳此時心裏就有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唐阮阮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看着,看駱肇堯來幹什麽。
“我知道,大哥和四哥是軍人,其他兩位哥哥也是身居要職,能力出衆!”
駱肇堯說完,唐母就笑了起來,沒有人不喜歡自己的孩子被誇。
她甚至都沒有聽出來不對頭。
旁邊的唐阮阮卻聽出來了,這家夥亂喊什麽?
什麽大哥,四哥,說的好像是他哥哥一樣,那些都是她哥哥。
她使勁瞪了一眼駱肇堯,讓他不要太過分。
駱肇堯精準的對上那道視線,還對着她笑了一下。
唐阮阮就瞪不下去,這個男人是幹什麽?
他是對着自己笑?
好不要臉!
她還沒有說話呢,就看到了母親,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往後退了一點,不讓母親發現她。
王秀芳笑了一會才意識到不對:“你這個孩子,我差點忘了問,你既然不是駱朝陽,那駱朝陽在哪裏?”
這是個好問題。
唐阮阮很是激動,看駱肇堯怎麽跟母親交代。
駱肇堯倒是幹脆,直接對着外面喊了一句:“大哥,你進來吧!”
在唐阮阮跟王秀芳震驚的目光中,他們家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當然旁邊還有一個秦天成還有保镖一号他們。
駱朝陽進屋,先跟王秀芳打招呼:“阿姨,你好!我是駱朝陽。”
他把手裏的禮品都放在了桌子上,看出來是精心準備過的。
至于秦天成跟保镖一号,隻是把禮品放在桌子上,就問了一聲好,直接退到了院子外面,他們倆很自覺的把自己當成了保镖的角色,堅決不摻和。
隻有駱朝陽走到駱肇堯旁邊,臉上都是笑容,隻不過他眼睛裏的笑容,被他的眼鏡給阻擋。
總帶着一種遊離在外的虛假感。
這兄弟倆,一個坐着輪椅,一個站着,雖然看過去的角度不太一樣,可确實是差不多的一張臉。
隻不過一個冷酷正經,一個溫暖讓人容易放下心房。
王秀芳視線在兩個人身上來回的掃視,最後她不由得感慨一句:“你們兩個長的實在是太像了。”
唐阮阮也跟着看看,上次她沒有細看,主要是光顧着生氣了。
現在再看,兩個人其實是有點區别的,特别是眼睛,駱肇堯的眼睛眯起的時候跟駱朝陽很是相似,但是當他眼睛完全睜開的時候,那裏面的光芒讓人不由得被吸引。
沒有戴眼鏡的駱肇堯跟戴上眼睛的駱肇堯區别還是很大。
“阿姨,之前是特殊原因,不能夠跟你說實話,還請原諒!”
駱朝陽先一步給王秀芳解釋。
王秀芳連忙說道:“使不得,這也是能夠理解的,不過你們兄弟兩個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她是真的疑惑,婚約已經取消了,他們再過來,難道說……
王秀芳還沒有想清楚,就聽見到駱朝陽說道:“阿姨,是這樣的,當初爺爺定下的婚約應該是沒有特指是給我定的吧?”
王秀芳臉色瞬間變的不好看起來。
“怎麽着?你以爲我們是想騙婚不成?”
駱朝陽連連擺手,這誤會鬧的,他這話說的也是有問題。
隻好趕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姨,你聽我說!”
他怕自己再猶豫一下,王秀芳會誤會加深,急忙說道:“我的意思是當初爺爺和唐爺爺定下來的婚約其實隻是說讓阮阮妹妹跟我們家的男孩子有婚約,至于是誰,她自己挑,反正我們唐家男孩多。”
王秀芳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她看着駱朝陽疑惑地問道:“她自己挑?你們樂意?”
駱朝陽感受到自己大腿被掐住,立馬說道:“當然樂意,隻要阮阮妹妹高興,她挑誰都可以!”
王秀芳:“……”
這操作屬實沒有看懂。
旁邊的唐阮阮都要翻白眼了。
她信了就有鬼了。
當她沒有看出來這中間的貓膩嗎?
她剛要張嘴說話,就看到自己母親對着她使眼色,隻好閉嘴聽着。
唐阮阮勾着自己的頭發稍,乖乖地站在一邊聽着。
駱肇堯其實一直在注意她,看她那些小動作,這是自從拆穿身份後,第一次兩個人面對面的說話。
雖然這個時候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他心情好了很多。
“阿姨,你要相信我說的,之前因爲我出差了,一些特殊原因,讓堂弟代替我在這邊掩人耳目,當時不是不想跟阮阮妹妹說清楚,可是當時周圍有不少暗中盯着的敵人,堂弟也是沒有辦法,不敢輕易解釋,因爲……”
駱朝陽還沒有說完,王秀芳把話打斷:“我能夠理解,當時阮阮突然出現,雖然說是身份信息很清晰,可你們也是要小心一下才好,是不是這個意思?”
駱朝陽猛點頭。
果然還是阿姨明白。
“可這些跟你們過來說婚約有什麽關系?我記得你母親寫信過來,說了婚約取消,當時我們确實是病急亂投醫,想着讓阮阮留在城裏,也是昏了頭,由着她去接觸你,當然現在知道是你弟弟,不管是誰吧,其實這個婚約既然長輩們說不作數了,那就不作數了,你們也不用再來解釋,何況你們答應讓阮阮沒有下鄉,我們已經很感激!”
王秀芳說完,是很真誠的表示感謝。
婚約不存在,其實對現在的王秀芳來說,是好事,至少女兒不會爲了留下來而去結婚,也不會到時候後悔。
唐阮阮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她雖然眼饞人形外挂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駱肇堯又不喜歡自己,強求的事情可沒有好結果。
她臉上的小表情,在駱肇堯眼中都是生動有趣的,可惜因爲他此時不好說話,隻能夠看着。
駱朝陽臉色都着急的發白,自己那個不幹人事的母親,沒事瞎寫什麽信?
這不是坑人嘛!
到底是自己的母親,駱朝陽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夠繼續跟王秀芳說道:
“我跟爺爺通過電話,當初那封信是我爸媽寫的,我爺爺根本就不知情,他知道後大發雷霆,要不是他最近身體不是很好,他會過來跟唐爺爺解釋一下的。”
駱朝陽說道這個份上,王秀芳也不好繼續說不在意的事情。
“小駱呀,阿姨不是生氣你爸媽毀約的事情,畢竟當時也是我們上趕着來說這個婚約,何況現在是新社會,不行包辦婚約的事情,你們也别當回事,不亂是你還是你弟弟,我看出來了都是好孩子,以後你們會找到屬于你們自己的伴侶,我們家阮阮脾氣有點嬌氣,确實不太适合去大家族裏當兒媳婦。”
王秀芳早就看明白,不論是選擇駱朝陽還是駱肇堯,這倆都不太适合阮阮。
以前認爲駱朝陽的工作能夠保住唐阮阮,可是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有一個那麽厲害的母親,駱肇堯是個好孩子,但是他是軍人,雖然不知道他父母是如何個性格,可當軍嫂哪裏會那麽容易?
自己家兩個軍人兒子,她太清楚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王秀芳就這麽一個女兒,她絕對不會同意把女兒嫁給軍人。
駱朝陽已經說了如此多,結果就得來這麽一個結果,他隻能夠對着駱肇堯露出歉意的表情,眼神裏都是一個意思:
“弟弟呀,我搞不定,還得你出馬!”
駱肇堯給他一個煞氣肆意的眼神,這才對王秀芳說道:“阿姨,其實之前我已經答應了阮阮娶她了!”
唐阮阮冷不丁的被點名,一臉震驚的看着他。
仔細想想,在她想盡辦法勾搭駱肇堯的時間裏,駱肇堯最後有給過她承諾,但是那個承諾是怎麽說的來着?
她想了一下,好像是,她如果在最後還是決定嫁給他,他就娶。
有個前提的吧?
唐阮阮記起來這個内容,臉就不争氣的紅了不過很快就調整過來,這個時候不能夠掉鏈子,她可是勾引錯了人。
“那個,我大哥說,你們已經同意用婚約換了我不用下鄉,而且大哥已經代替我應承下來,現在我也不用下鄉了,這個婚約就沒有用了,而且我馬上要去外地,雖然很感謝你們的擡愛,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唐阮阮看着駱肇堯說道。
駱肇堯攥緊了手指,這是在他預料之中的事情,畢竟作承諾的那個混蛋是駱朝陽,在來之前他已經坦白一切。
駱朝陽縮縮脖子。
“阮阮妹妹,其實跟你大哥做承諾的是我,不是小堯。”
駱朝陽說完,唐阮阮哦了一聲:“其實都一樣,反正都是你們唐家人嘛!”
唐阮阮皺皺鼻子,似乎對這個說法沒有多少的開心。
駱肇堯控制輪椅到了唐阮阮跟前,“我給出的承諾不會輕易放棄。”
唐阮阮被他突然靠近的動作給吓到,特别是兩個人靠近後,他的聲音刻意壓低,又帶着一點點的小委屈,瞬間就擊中了唐阮阮的聲控屬性,當時她就有些心跳加速。
這個男人是故意的!
她明顯的能夠感覺出來,他是故意表現出來的樣子。
“那也不算是承諾,你不是說隻要我在最後堅持要嫁給你嘛,我現在已經不需要嫁給你了!”她說話的時候扭頭看手指,就不看駱肇堯的眼睛。
駱肇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髒不由自主的抽搐的厲害,似乎血液凝固一般,那種因爲心髒供血不足導緻的身體發冷讓他很是難受。
他看着唐阮阮,“蘭教授雖然能夠帶你當學生,可是你無法成爲正式編制的人員,到時候還是有可能被知青辦調走檔案。”
唐阮阮被吓到,她是不知道這個的。
還不等唐阮阮說什麽,王秀芳就着急起來。
“你說什麽?什麽叫做是還有可能調走檔案?豈不是說阮阮還是會有可能要下鄉?”
這個事情唐衛國沒有跟她說,她還以爲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感情隻是暫時的。
她很是焦急的問道:“那應該如何做?”
駱肇堯說道:“嫁人,把戶口遷出來!”
最終還是把話題繞回來了。
唐阮阮被這個答案給噎住,她瞪着駱肇堯,“你吓唬我!”
駱肇堯看到小姑娘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很是認真的說道:“我從來不吓唬你!”
心中卻在說:我隻是喜歡逗你!
好在唐阮阮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可是在旁邊的秦天成跟保镖一号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的就是:呵呵……
駱肇堯不做人的時候,确實不是個人!
當着人家小姑娘親媽的面也敢糊弄,真的是牛逼大發了,也不怕被拆穿了之後如何收場。
秦天成戳戳旁邊的保镖一号:“你說他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保镖一号雙手抱胸,語氣很是冷酷,“坑蒙拐騙,用盡手段!”
秦天成對着他豎大拇指,總結的很是精辟,完美的概括了駱肇堯的真實性情,他可不就是如此。
不要以爲獵豹都是鐵骨铮铮的漢子,就會沖,就會犧牲,就會大無畏的做事情,那都是對外的,真實的他們是要用盡手段完成任務,因爲一旦他們失敗,死亡的不單單是他們,還有更多站在他們身後的人。
作爲獵豹的大隊長,駱肇堯肩負的東西更多,說他是個英雄一點沒有錯,可是要說他是老百姓心中那種一點私心都沒有的大無畏的英雄,那就有些假了。
“不過,你說堯哥什麽時候才會說實話?”
秦天成是等着看好戲才會一直在這裏蹲着呢,要不是爲了看駱肇堯的笑話,誰在這裏蹲着,吃飽撐的?
保镖一号沒有回答這個話,他反倒是問了一個問題:
“堯哥會不會收拾朝陽哥?”
秦天成嘿嘿笑道:“這個難說喲,以堯哥的脾氣,本來安排的好好的,因爲朝陽哥的亂承諾,現在出了變故,要不是爲了這個變故,他會用那麽多人情?”
保镖一号同情的看了一眼駱朝陽。
“一會你們走的時候,我能不能也申請随從?”
他不得不爲自己考慮一下。
秦天成拍拍他肩膀:“兄弟,認命吧,你認爲堯哥會放過你?你可是要知道,朝陽哥許諾的時候,你沒有阻止呢!”
保镖一号那死闆的表情終于龜裂,一旦碎掉的表情,就很難再次凝聚起來,此時才能夠發現這位保镖一号的年齡其實不是很大,隻比秦天成小一點,甚至有點娃娃臉,皺起來的表情還有些萌。
“你不可以如此做!”
保镖一号特别委屈,他本來就不想接受這次的任務,要不是因爲江北說,接受這個任務,可以跟堯哥在一起,他才不會過來,結果呢?
他們準備留下自己當沙包,很明顯他受夠了駱朝陽的碎碎念。
秦天成卻語重心長的說道:“不是我,是你堯哥,有本事你跟你堯哥去講理?”
保镖一号慫了,他怨氣十足的看着駱朝陽,都怪這家夥不做人,爲了給駱肇堯找不痛快,嘴瓢就說了那麽多秘密。
他此時無比的後悔,當初爲什麽沒有阻止呢?就算是冒着暴露身份,也要跟唐團長提醒一下,也不至于發展成現在的樣子。
他已經能夠想象到駱肇堯給他的懲罰是什麽,而且還要承受駱朝陽那婆婆媽媽的碎碎念,還有他時不時腦抽說出來的話,科學家的腦子是不是都不太對勁?
蒼天呀!
大地呀!
讓駱肇堯抱得美人歸吧,至少那樣他就不會被收拾的很慘。
他蹲在牆角不搭理秦天成,開始自閉中,而秦天成又實在是無聊,一邊看戲一邊跟保镖一号嘀咕,更是讓保镖一号自閉到懷疑人生。
這倆在角落裏嘀嘀咕咕,那邊駱肇堯等着唐阮阮再次開口嫁給自己,那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求婚,可是他等到的就是:
“你就是吓唬我!”
小姑娘眼圈都紅了,淚珠兒在眼眶裏打轉,誰看着都是心疼的厲害。
駱肇堯也是!
他下意識的要伸手去幫她快要掉落的淚珠兒擦去,可當他要擡手的時候,才意識到這裏是唐家,旁邊還站着王秀芳呢。
硬生生的把蠢蠢欲動的手給按下去,隻能夠開口說道:“沒有吓唬你,這次是我來接你去蘭教授那邊,你知道爲什麽嗎?”
唐阮阮才反應過來,這家夥過來并不是單純的來解釋爲什麽他不是駱朝陽的,人家是來護送自己的。
一雙大眼睛裏都是震驚,“怎麽是你?你的腿不是還沒有好嗎?”
提到了駱肇堯的腿,唐阮阮就擔心起來,原本她可以幫着他把腿恢複很多的,因爲中間的變故,不得不停止下來,也不知道他的腿現在如何了,有沒有……
總之她很擔心。
駱肇堯也看出來唐阮阮的想法,心中很暖。
“是沒有好,而且再次檢查過,反應越來越小,估計再過段時間,又感受不到了。”
聲音裏都是低落,這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如此。
唐阮阮呀了一聲,腦海中想到了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那淡定的把手裏的匕首紮進大腿的樣子。
“你不準胡來!”
她聲音有些氣惱,還帶着心疼,讓人很難去忽視。
駱肇堯特别認真的回了一個字:“好!”
唐阮阮皺皺鼻子,冷哼一聲:“不過也是你的腿,你愛咋樣咋樣,跟我沒有關系!”
駱肇堯眼神都委屈起來,他有很多話想跟小姑娘說,可是旁邊的王秀芳實在是看不下去,輕咳一聲。
“小駱呀!”
駱肇堯跟駱朝陽都答應了一聲,王秀芳才發現這個稱呼有些尴尬,面前有兩個小駱,隻好對着駱肇堯說道:“我叫你小堯吧!”
駱肇堯乖巧點頭:“阿姨,你随意就好!我家人都叫我小堯的!”
旁邊的駱朝陽暗中吐槽,這家夥什麽時候對這個名字那麽認可了?他每次叫,他都要收拾自己,結果到了丈母娘這裏,就成了随便叫。
區别待遇!
駱肇堯就是個狗子!
不要臉的狗子!
駱肇堯如同猜測到駱朝陽的想法,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老實下來,繼續擺好姿态等着王秀芳說話。
“小堯,你跟阿姨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蘭教授那邊是不是……”
有些話她不知道如何表達,但是意思是很明确的。
駱肇堯明白王秀芳的擔憂,直接說道:“阿姨,蘭教授現在确實不方便外出,而且因爲他從事的工作屬于高度機密的狀态,我們也不能夠随意說出來,但是蘭教授說要帶阮阮的事情是真的,這個事情也報備過,可因爲她現在能力還不夠,而且蘭教授是帶學生的狀态,阮阮此時算是蘭教授的學生,不算是公職人員,所以關系無法落實,還是在家裏。”
唐阮阮還是第一次聽到駱肇堯說如此多的話,有些驚訝于他的表達方式,總感覺他在刻意讨好自己母親。
唐母這才反應過來,這個解釋沒毛病。
“那你說的讓阮阮嫁人的事情,你們到底是如何想的?”
她直接問了出來。
駱肇堯看着唐阮阮很是認真的說道:“我娶你可好?”
三合一的一大章,别問我爲啥合在一起,實在是這個劇情分章實在不好寫呀!
爲了不好分章的事情,今天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