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展的非常不順利。
唐阮阮跟駱肇堯不得不選擇住下,跟當地人了解一下那位的情況。
了解的越多,才明白廖女士爲什麽會那麽傷心。
雖然老人多年不在這裏,卻依然有很多記住他的好。
這位簡直就是超級善人,在當年出現動亂的時候,就幾乎是把家裏能夠拿出來的糧食都拿出來分給周圍的老百姓,他沒有如同高高在上的人那邊,隻是施舍,他是真的有照顧到每個人。
加上那位學了一段時間的醫術,在認識廖女士之前,就一直免費出診,就算是認識廖女士後,隻要是老家有需要,他都會盡量幫忙。
他的侄兒侄女們,對這個小叔很是尊敬,老人家多年不在,但是侄兒侄女們用小叔們留下的錢,學了本事,年年都會爲了老家做點好事。
這裏十裏八鄉的人都爲了懷念那位老人,就一直延續下這個傳統,被幫助的人隻要有能力就會幫助有需要的人。
這種習俗就被沿襲下來,那位老人的名諱一直被這裏的人口口相傳。
他侄兒現在居住的老宅,成了周圍十裏八鄉的老百姓最喜歡溜達的地方,這裏也有一個義診的點,隻要是重大節日都來拜祭那位老人。
老人的侄兒在唐阮阮跟駱肇堯住在村子裏三天後,終于沒有那麽大的反應,讓他們去老宅說話。
“我們得知小叔當年并不是被人送到國外享福,而是遭受了整整三十年的折磨呀!”
這是什麽概念?
什麽人能夠熬過三十年?
侄兒眼淚不斷掉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捂着臉嗚嗚的哭。
估計真的是難受才會不注重形象。
“你們隻說廖女士也不容易,可是我們小叔要不是因爲跟廖女士有關系,怎麽會遭受那些?你知道我們見到小叔的時候,他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膚,身上的傷痕一個挨着一個,骨瘦如柴,雙手雙腳都是傷痕。”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哽咽的厲害。
他拿出一些老照片遞給唐阮阮:“你看看,這是小叔年輕時候找洋人拍的照片,他是多麽俊秀的男人,可你知道我見到他的屍體時,他是什麽樣子的?骨瘦如柴不說,身高都隻有一半吧,佝偻的厲害。換做是你的話,你能夠不難受?”
唐阮阮眼淚都落了下來。
隻有經曆過才明白那種疼痛吧!
侄兒繼續說道:“小叔臨時的時候,還讓我們千萬不要把消息送到廖女士那邊,說她既然現在生活的不錯,就不要打擾她,不能夠讓她陷入到爲難中!可憑什麽?”
侄兒擦掉眼淚:“當年我小叔爲了那個女人,一輩子過的那麽凄慘,我們心疼他,所以沒有按照他的遺囑,還是聯系了上級,把消息送到那個女人面前!就是讓她贖罪!”
唐阮阮不能夠評價這位侄兒做法,畢竟從老人的角度,侄兒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可廖女士呢?
她還是難受。
駱肇堯拍拍唐阮阮的肩膀。
有些事情已經發生,怎麽去追究都沒有意義。
唐阮阮擦掉眼淚:“我知道你們對廖女士有意見,但是廖女士這輩子都在等你小叔,你可以說她中間動搖過,可她一輩子都沒有結婚,也沒有養育孩子,據我所知,你們一直都被一位神秘人資助,就連你小叔這裏幫助人的資金都有神秘人幫助吧?”
她不是信口開河,因爲繼承了廖女士的遺産,其中就有一份廖女士常年彙款的一個地址,到了這裏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男人的侄兒張張嘴,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唐阮阮點出來:“我們知道你們想你小叔的屍骨一直留在這邊,可你們對你們小叔應該了解,他要是不愛廖女士,怎麽會臨時都不想廖女士難做?”
侄兒吼道:“他就是太善良了!”
唐阮阮額吼道:“所以你們逼死了廖女士,現在我隻求兩位老人合葬,雖然他們生前沒有結婚在一起,可是他們一直把彼此當成了生命中最特别最重要的人,我們就讓他們死後能夠在一起成嗎?”
男人不再說話,周圍的鄉親們也跟着勸說。
老人家的屍骨埋葬在這裏也可以,遷走也不會影響什麽,他們依然是在老宅這邊拜祭。
七十年代的人,還是非常的傳統,他們認爲應該落葉歸根,可也明白唐阮阮既然過來,肯定是帶着很大的誠意。
在村支書和其他村民的勸說下,男人終于松口,卻隻說道:“我小叔一輩子都沒有想過貪圖什麽,你們既然想要他們二人合葬,那我也不反對,可是隻能夠讓那個女人遷過來,我小叔不可能跟女人走!”
唐阮阮點頭答應下來。
隻要能夠讓廖女士跟那位合葬,她不介意把廖女士的墳墓遷移到這裏,雖然她很清楚遷墳可能需要做很多工作,可她還是認爲男人說的沒錯。
老一輩人的想法總是認爲嫁人,就可以進入他們的祖墳。
駱肇堯全力支持唐阮阮的決定,男人在看到唐阮阮答應下來,也明白過來,唐阮阮真心想要讓廖女士跟他小叔合葬,并不是擁有什麽目的才如此。
之後就态度變了很多。
随後唐阮阮返回京都,開始做很多人的工作。
廖女士身份特殊,對于國家有着特殊的意義,遷墳肯定是很多人不同意。
唐阮阮隻好把廖女士跟那位老人家的故事講了,可惜還是不成,最後還是黃老發話:“你們就不能夠靈活一點?廖女士的墓可以分兩處,一處就是衣冠墓,反正大家隻是有個地方祭拜她,至于她真正的屍骨還是送去那邊跟那位先生合葬!”
其實以那位先生做的事情,足夠讓他進入烈士陵園,可尊重本人的意願是首要。
唐阮阮猛點頭,認同黃老的話。
因爲黃老的參與,最終竟然所有人都同意如此做。
對外廖女士的墳墓還是在烈士陵園裏,但是廖女士的屍骨卻被送往那位老人的墓地,合葬在一起。
爲此唐阮阮又在村子裏停留兩天,給兩位老人挑了一個好日子下葬。
至此,她才感覺心裏舒服不少,臨走前,她跪在廖女士和老人家的墳墓前,倒了一瓶白酒:“廖女士,這麽多年,我還沒有叫過您一聲奶奶,孫女以後會常來看您和爺爺的!”
一陣旋風卷着紙錢落在她腳邊,如同廖女士對她的回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