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阮看着眼圈泛紅的男人,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一個大男人抱着她發抖,估計換做是任何人都難不心動。
“阮阮,我想你了!”
隻這麽一句話,唐阮阮能夠感受到來自駱肇堯内心深處的害怕。
雖然他此時抱住的并不是她,而是一段記憶,可唐阮阮依然在旁邊看得很難受。
腦海中浮現的是跟駱肇堯這麽多年相識相愛的細節,說起來兩個人真的是聚少離多。
曹爺确實有本事,讓駱肇堯可以進入她的夢,可那是她的夢,不是她呀!
她清醒在旁邊看着,駱肇堯還發現不了,倒是方便她看清楚駱肇堯對待她的态度。
這個男人總是一臉大無畏的樣子,可在她這裏,幾次破防。
她想去抱抱,卻發現抱不了。
駱肇堯還在抱着一個虛幻的人影在那邊講曾經的事情,希望她醒過來。
唐阮阮聽着聽着想睡覺,她有些累了。
再次醒過來,自然還是沒有張開眼睛,但是外面的動靜可以聽得見。
估計是換了人過來,唐阮阮聽到了初五和五月的聲音。
兩個小家夥,一人一邊,拉着她的手說話,他們不知道唐阮阮如何了,隻以爲她是睡着了,一直叫她起來玩。
唐阮阮想他們了,可自己被困住,怎麽也醒不過來。
她有一種預感,自己是不是會跟菩提子一起沉睡,等它醒過來,自己才能夠醒過來?
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
唐阮阮不知道這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
就當是放假吧,她在腦海中把這一生經曆的時候慢慢地回放總結,反正無法睜開眼睛,那就隻能夠用這種笨辦法。
天天都有人過來看她,開始的時候要輪好幾波,甚至不少領導都來了,甚至因爲擔心她,姥爺都坐堂就在這邊照顧她,想辦法給她治療。
一個月後,唐阮阮依然沒有醒過來,除了家人和親近的朋友,也沒有什麽人過來。
唐阮阮也能夠坦然,正好也利用這段時間看清楚大家的心。
唐阮阮是坦然,可她一直昏迷不醒,家人們都難受的厲害。
三個月後,她依然沒有醒,照顧她的人換成了唐母,她不放心任何人。
照顧一個植物人是很消耗耐心的,除了母親,幾乎沒有多少人可以無怨無悔,駱肇堯因爲工作的緣故不得不離開,他想帶着唐阮阮一起,但是不現實。
他臨走的時候趴在唐阮阮的床邊承諾,出去就幾天,之後就退役來照顧唐阮阮。
唐阮阮心想,照顧人上面,真的是很要命,她木頭人一般被家人照顧,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惜她動不了,也說不了話。
等駱肇堯離開三天後,有人站在她床邊嘲諷她。
“你不是很厲害嗎?我還以爲你會一直這麽厲害下去,現在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很快你男人不會要你,你的家人也會離開你,你終究靜悄悄的死去。”
論誅心,這話還真的達到了。
唐阮阮沒有怎麽聽過這個聲音,也不知道她是誰。
更加不知道她出現的目的,可能夠進入這個家,還能夠讓唐母放心單獨說話的人應該不是無名小卒。
“你是不是後悔了?爲了救一個人,讓自己成爲這種活死人,圖什麽?”
聲音裏沒有起伏,卻能夠聽出來情緒很不好。
可能是看不見,唐阮阮反而是聽的很認真。
她能夠感受到女人的呼吸頻率,她在憤怒。
可爲什麽?
一個陌生人爲什麽會憤怒?
“你要是再不醒,你的男人,你的孩子都會被人給搶走,知道駱肇堯爲什麽必須離開嗎?”
這次唐阮阮來了性質,可她卻不知道如何問出來,女人似乎也不指望她提問,繼續說道:“有人盯上了你手裏的東西,但是你還沒有死,他們無法名正言順的來霸占,加上你家人盯的緊,他們就把主意放在你男人身上。”
唐阮阮:……
怎麽又是這麽一套?
女人似乎不過瘾,“知道用的是什麽手段嗎?男人可以抵抗住誘惑,但是救命之恩呢?你的男人現在被人盯上,還有人爲了他丢了性命,你說他是會爲了救命之恩放棄你這個糟糠之妻嗎?”
唐阮阮:……
果然夠損。
不過她相信駱肇堯。
如果隻是這麽一點手段,真心不算是什麽。
她更加在意的是駱肇堯可能會被折磨的很慘。
女人頹然的坐在那邊:“是的是我的丈夫!”
她聲音嗚咽。
“隻是因爲算計你,他們犧牲了我男人!”
聽出來這位對她男人用情至深,唐阮阮想安慰她一下,可惜做不到。
“我知道你醒不來,隻是憋着太難受了,才求了嬸子跟你說說話,他們逼着你男人娶了我家小姑子,就算是沒有名分也成,但是必須你男人照顧,可笑不可笑?隻是爲了讓人來你身邊,好找到機會從你這裏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女人沒有說的内容裏還有,就算是駱肇堯抵死不從,那就讓人來家裏被駱肇堯保護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就是他們明着告訴駱肇堯,爲了讓人抓住唐阮阮留下那些藥的藥方。
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瘋了!
女人可能是太難受,又加上那些人确認唐阮阮是昏迷聽不見的,才會放心讓她來這裏一趟。
可他們哪裏知道唐阮阮都聽的見,她倒是不慌。
她的藥方就是菩提子提供的,核心成分也都是菩提子培育出來的,根本沒有辦法取代,估計是她昏迷時間太長,藥消耗的差不多,有些人急了。
這樣挺好的。
正好看清人心,真等她醒過來,就可以看清楚什麽人能夠合作。
她對自己的家人和駱肇堯都有信心,可似乎所有人對她相信的人沒有信心。
女人說完後,握住唐阮阮的手,“我知道我來這裏發洩一通,對你不公平,可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我一邊希望你聽得見,等你醒過來,知道找誰算賬,可又希望你聽不見,太糟心了,人心難測海水難量,活着輕松點多好呀!”
人走了。
唐阮阮在思考,駱肇堯會如何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