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箭與風之矢于半空相遇,能量的碰撞猶如爆炸,讓毀滅之力吞噬整片區域。感受着幾乎切開皮膚的勁風,臉頰生疼的趙夕擡起頭,視線越過徐徐消散的沖擊波,落在飄忽半空的溫迪身上。
幾次出手時的輕描淡寫,讓他深信對方實力卓絕,而吟遊詩人此刻的表現,也證實了趙夕的推斷:駕馭着無處不在的風,綠色瞳孔的少年猶如一隻蜂鳥,讓青年多數射擊都隻命中空氣。
縱使某人施展速度最快的毒咬箭,環繞在溫迪周圍的輕風,也會化作無形甲胄,讓趙夕的射擊淪爲無用功。
而在進攻領域,溫迪的箭矢不但迅如閃電,準确度也高到可怕,無論趙夕移動到什麽位置,風所加護的射擊總能第一時間追上,且箭箭鎖定他的心髒。
更厲害的是,保持速度、準度、靈活性與防禦力前提下,溫迪的射擊威力也不容小觑,某人開始階段措不及防挨了一箭,現在胸口仍隐隐作痛。
初衷是用實戰找到缺點,學習經驗,趙夕并不覺得落于下風很丢臉,反而認爲這是件好事。射出毒咬箭後立即補了記傷頭,見溫迪輕松避過自己琢磨出的二連擊,成功回避風矢的青年半是好奇半是疑惑道:
“你怎麽知道我使用了倆個技能?”
“姿勢。”并未賣關子,受到風眷顧的少年立即指出了趙夕的缺點。“握弓弦的手指過于僵硬,每次射箭都有個很明顯的松脫動作,你剛才手指兩次松開弓弦。”
“把亮度降低,藉此僞裝其軌迹的做法很精妙,但如果真想騙過...弦發的蒼風!”解說到中途,白衣之人突然舉起短弓,壞笑着朝趙夕射出一箭。
果然是這招,暗道一聲來得好,趙夕不甘示弱回敬以強力射擊,同時猛地一個飛撲。就在青年離開站立位置的下秒鍾,與光箭迎面撞擊的翠綠之矢猛然爆炸,兩支尺寸小一号、速度絲毫不減的能量箭從中分裂,劃出弧形軌迹直撲趙夕剛剛所處坐标。
呼嘯的風伴随觸碰炸裂,切割粉碎了附近的一切,用不甚光彩的懶驢打滾堪堪避開,趙夕邊舉起長弓邊追問道:
“真想騙過敵人,除開手指還有什麽要注意的嗎--接招,毒咬箭!”
再次閃避掉表面是一次,實則是倆個技能連攜的打擊,溫迪面不改色繼續道:“能量的流動。”
“這次你的手指弧度不那麽明顯,但所謂的亮度減低隻能欺騙肉眼,碰到用能量觀察的對手并無效果。”指出了能看透趙夕招數的又一種方式,俯瞰着哭笑不得的青年,溫迪笑眯眯晃了晃手裏的短弓。“還繼續嗎?”
“當然,”心中鬥志不降反升,趙夕舔了舔幹涸的嘴唇,再度張開緊繃的弓弦。“我現在狀态很不錯,試試這招,連珠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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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幹員,檢測到您的身體狀況已偏離健康區間,”牆上的裝置内再度響起女聲,用平淡語氣表述着觀點。“建議您立即停止鍛煉,并向凱爾希醫生報道,進行詳細檢查。”
“隻不過是體力耗盡,别大驚小怪~”不耐煩怼了一句,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的青年把手伸向皮帶,取下了挂在上面的水壺。“要嗎?”
“我自己有飲料,”盤腿在不遠處坐下,溫迪從披風内取出一瓶酒,擰開蓋子小口品嘗着。“你進步得很快,米勒先生。”
進步快嗎?憶及之前的戰鬥,趙夕不滿地搖了搖頭。“我感覺你最多用了三分一的力量,這也叫進步神速?”
“哈哈,不用妄自菲薄嘛,你如今的水準放在提瓦特,已經和仙人不相上下了。”安慰着喝水的某人,美少年收起武器取出七弦琴,很自然地彈奏起來。
“戰鬥訓練先到此爲止吧,接下來是演奏環節。”
悠揚的琴聲飄蕩,好似和煦的春風吹拂,讓趙夕感覺暖洋洋的。氣力有所恢複的青年坐起身,注視着撥弄琴弦的同伴,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并不成曲的音調,在奏者娴熟技藝之下被串起,愉悅着聽衆的身心,猶如靈魂離開軀殼,趙夕在音樂伴奏下,看到了許多記憶猶新的畫面:
第一次在幼兒園交到朋友
過年領到壓歲錢
學會騎自行車
去外地念大學
參加奶奶的葬禮
有歡樂,也有痛苦,但它們皆是記憶裏重要的部分。眼角不知不覺有些濕潤,青年直等到音樂止歇半晌才回過神,忙不疊鼓掌回應。“演奏得真好,比我好多了。”
“謝謝誇獎,但在我眼裏,你演奏得一樣精彩。”右手食指貼住趙夕的嘴唇,溫迪溫柔又不失俏皮眨了眨眼。
“音樂和戰鬥不一樣,靈感占據了非常大的比重,甚至可以說九成九的奏者仰賴靈感。”
指甲撥弄琴弦,美少年換了首更輕快與诙諧的樂曲,爲自己的解釋添上注腳。“我唯一能教導的,就是提醒你勿忘本心。”
勿忘本心?隐約感覺抓住了什麽,細細回味的趙夕拿出長弓,試着在弓弦上撥弄了幾下。“這樣?”
“沒錯,在這一點上你的天賦甚至淩駕于我~”細細的眉頭皺起,溫迪撅起小嘴嬌嗔道:“稍微有些妒忌呢,明明我練習了那麽多年...”
白裏透紅的臉蛋,吹彈得破的肌膚,湖泊般深邃的綠色眸子,配合淡淡的體香以及中性打扮,讓當事者具備了獨特的魅力,趙夕不得不趕緊扭過頭,告誡自己要遵守底限。“呃,其實我也不懂,就是順着感覺去彈唱...”
“吟遊詩人本就是随風而行随風而歌之人,這份靈感才是最重要的,與其花力氣鍛煉細枝末節,不如多找找能觸動自己的人和事。”似乎沒有覺察到某人尴尬,溫迪又彈奏出一首帶着些許悲傷氣息的小調,讓趙夕感受它們的差異。“有感覺嗎?”
點點頭豎起長弓,趙夕剛擺好姿勢就聽到prts的呼喚。“我不是說了沒事嗎!?”
“并非如此,米勒幹員。”無視掉當事人的不耐煩,無機質的女聲一字一頓道:“凱爾希醫生發來緊急聯絡,指明讓你參加會議。”
“什麽會議?”
“關于組建聯合調查組,對切爾諾伯格進行武力偵查兼人道主義救援事宜的會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