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趙夕也抱持過登上舞台,展現歌喉或舞技的夢想,但在接連被相關社團拒之門外,授課老師勸說他‘換個興趣愛好’後,認清現實的某人選擇放棄,把這段經曆埋葬于記憶最深處。
有着如此不堪回首的往事,讓趙夕在首次釋放戰歌時難免有些緊張。擔心彈錯音符導緻招式失敗,青年把幾乎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演奏與哼唱上,以至于忽略了對周圍的觀察。
事後回想起來,他的行爲完全可以歸類成作死,戰場上彈奏本就吸引眼球,當事人還不具備任何警惕性,假如兩個敵人用機槍或榴彈發射器攻擊,他縱使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好在暴露了已非活物的真相後,二人也像是被剝奪了智商,戰術手段變得簡單與直接,對數十米外的吟遊詩人視而不見,他們隻是鎖定距離最近的對手,不知疲倦發起一輪又一輪攻勢。
盡管趙夕認爲自己的歌唱水準隻能算及格,但正如博士所言,發自内心歌唱并釋放光之力,讓他成功釋放了技能。
賢者叙事謠的效果,是讓範圍内友軍恢複部分氣力,戰鬥時更加勇敢。在它的增幅下,三位女中豪傑也一掃之前頹勢,展現出強大的戰鬥力:
藍白色的電弧閃爍,制造出無可避免的麻痹與遲緩;灌注源石能量的長劍炙熱如火,讓關節與要害迸發出更多傷口;冰冷的利刃釋放出奪目的劍氣,将目标身軀撕成碎片。
不滿足隻是當個看客,釋放完技能的趙夕把光凝聚爲箭矢,繼續援護己方的進攻。依靠衆人齊心協力,遍體鱗傷的強敵終于堅持不住,四肢削去倒在地上。
“真是惡心...”望着斷面肌肉神經不斷蠕動再生,芙蘭卡朝博士投去了求助的視線。“用火燒有效嗎?”
“不行,”搶在男子開口前插話,臉色蒼白的陳晖潔抹去額頭汗水,指了指碎骨已經快重生完畢的頭皮。“剛才我故意把他踹到火裏,現在傷口已經消失了。”
“别難過了小兔子,讓他跑掉就跑掉吧,你們沒事就好....普通火焰對付不了它們,需要特殊的手段。”朝聽筒另一頭嘀咕幾句,博士朝身邊人打了個響指。
“兄弟,白魔法師有名爲淨化的技能,你學會了嗎?”
警戒着少女與碎骨的反擊,趙夕聞言自嘲地撇撇嘴。“你說呢?”
“嗯,那就隻能用笨辦法了...”朝雷蛇做出幾個手勢,目睹後者心領神會将兩名敵人五花大綁,博士不慌不忙踱至窗戶邊,俯瞰起下方的街道。“陳警官,能把他們交給羅德島處置嗎?”
正和趙夕大眼瞪小眼,無精打采的龍女聽到後愣在原地,腦袋上冒起一個問号。“這種混蛋你們也要治愈?”
嘿嘿兩聲豎起食指,鐵面人故弄玄虛道:“我們...比較擅長處理這個。”
“...我要請示下魏長官。”讓其餘人繼續封鎖樓梯,陳晖潔晃晃悠悠走了兩步,突然疑惑地望向趙夕。“你在這裏,那魏長官誰來保護?”
“呃~”被話語勾起回憶,趙夕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我找了個朋友幫忙,他的弓術很厲害。”
“就是要價有點高,一瓶好酒。”
半信半疑打量了青年幾眼,龍女最終還是踏着台階向頂樓走去。目送對方身影消失,杵在窗戶邊的男人意味深長無聲輕笑,随即冷不丁詢問道:
“對了,那個叫浮士德的家夥呢?”
“不知道,”縱使親曆了整場戰鬥,趙夕回顧時仍覺得滿頭霧水。“你聯絡我的時候,那家夥突然溜了。”
“溜了!?”同樣的疑惑不單來自戴頭盔的男性,亦從剛進入辦公室的女性口中發出。劍眉緊鎖雙拳緊握,一個箭步蹿到窗戶邊的陳晖潔俯瞰下方的建築群,心中一百萬個不相信。“會不會是佯裝離去,準備再度偷襲?”
“呃,這位女士...”與魏彥吾對視了一樣,白衣綠褲的美少年臉上帶着有些尴尬的微笑,幹咳兩聲總算引起對方注意。“我一直在這裏觀察局勢,那位感染者并未藏匿。”
“他和他的同伴,跟随一位白發薩卡茲女性沿着屋頂,朝北方跑了。”
總覺得對方有些眼熟,當事人努力翻閱記憶的書庫,終于想起曾在何處見過對方。“你,你是羅德島的...”
“哈哈,不完全是,我隻是他們的朋友,有償幫個忙罷了~~”笑容猶如春風般和煦,溫迪舉起手中短弓,自信地眨了眨眼。“這裏有我在,你下去幫忙吧,那兒更需要你。”
平淡的對話,仿佛蘊含着某種魔力,讓陳晖潔輕易改變了主意。點點頭表示認可,不疑有他的龍女立即轉身離開,甚至不忘順手将房門關上。
直至腳步聲遠去消失,坐在沙發上的魏彥吾才放下煙槍。“下不爲例。”
“嘿嘿,被看穿了~”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吟遊詩人半是訝異半是好奇道:“爲什麽讓你的人停止追殺?以他們的身手,幾個亡靈應該不難對付~”
“在你的世界,是如此稱呼它們的嗎,異界之神...”點破了溫迪的真實身份,見對方嬉笑如故,中年人默默裝填着煙絲,手掌看似無意朝旁邊一揮,角落的陰影随其動作如幻影般搖曳,不消片刻便恢複原貌,仿佛什麽都未曾發生過。
将一切盡收眼底,溫迪饒有興緻觀察了魏彥吾片刻,最終還是把視線投向落地窗外,靜靜俯瞰着腳下的移動都市,少年的神情逐漸嚴肅,語氣也變得低沉起來。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也一樣,”起身走到溫迪身旁,同樣望着下方景色,龍族男性散發出上位者的氣息。“他想要一場戰争,我就給他一場戰争。”
似笑非笑聳聳肩,美少年又杵在原地片刻,這才轉身離去。走到緊閉的房門邊,溫迪剛用手握住門把,就聽到背後之人的詢問。
“你有興趣替龍門效力嗎?”見對方并未回頭,魏彥吾很快補充道:“羅德島付多少錢,我給雙倍。”
不慌不忙轉過身,溫迪豎起食指左右搖晃着。“你弄錯了一件事。”
“我沒有加入羅德島,我是給米勒先生提供有償幫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