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推三脫四的,這裏情況緊急!”身後的尾巴搖來擺去,藍發女性才聽對講機另一頭說了幾句,便不耐煩反駁道:“感染者正在攻擊魏長官的住所,叉燒貓,我沒有開玩笑。”
“我也沒有,你這頭聽不懂人話的仆街!”音調之高連趙夕都能聽見,施懷雅情緒失控下一通龍門髒話,這才不滿地給出解釋。“近衛局總部,商業區全都遭到了他們的襲擊,我一時半會調不出人手,你要自己想辦法!”
“抱歉,打擾一下。”微笑着站到陳晖潔身側,博士自來熟般加入了對話。“碧翠克斯,敵人的目标很有可能是魏長官,其餘地區的襲擊多半是牽制,你最好還是将精銳派過來支援我們。”
“但是...”
“給民衆下達避難令,派部分人手封鎖街區,壓縮活動區間即可,事後再料理他們;我們會盡可能堅守,替你們争取時間。”
蹲在已經被弩箭射碎玻璃、毫無遮攔的房間邊緣,具現出武器的趙夕搭箭上弦,聞言不由自嘲地撇撇嘴。“堅守啊...”
往能量矢注入光之力,青年屏住呼吸瞄準一根被風吹拂輕輕搖晃的鐵絲,抓住其短暫停滞的機會釋放出自己最熟練的技能。
“強力射擊。”
經過特殊加工,整合運動使用的鋼絲能經受風吹雨打,承載幾百斤的重物,但對上撕裂金屬的箭術顯然不夠看,被飛行的箭矢切割,它蹦地一下斷成兩截,随即受重力影響朝下墜落。
早在同伴射擊時便取出工具,一些身材瘦小的感染者以鋼絲爲載體,朝目标建築滑行。随着趙夕将一根鋼絲切斷,上面懸挂的三名感染者也失去支撐,發出慘叫朝地面墜落。
事不關己瞥了兩眼,趙夕剛制造出又一支箭矢,便捕捉到一支弩箭朝面門飛來。立即側倒躲過襲擊,青年啧啧兩聲回過頭,朝房間裏剩餘三人提醒道:
“下面似乎能狙擊到這,你們别靠近窗戶。”
比了個OK的手勢,又與對講機另一頭談論片刻,博士這才把裝置還給陳晖潔。“美女,我和老婆談妥了,羅德島會提供支援,正好芙蘭卡幹員與雷蛇幹員在附近,他們很快會到。”
“不愧是戰術大師,這麽快便有了對策。”依舊坐在沙發上,魏彥吾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似乎對整合運動的發難毫不介懷,隻是他随後的發言,證明當事者内心并不像表現的那般平靜。“整合運動,你們必将爲今日之行付出代價。”
“羅德島的報酬,待到事成後一并計算,陳警官,集合樓内可戰之兵,把入侵者驅逐出去。”
“是,長官!”神情間有些不自然,但陳晖潔最終還是敬了禮,轉身疾奔出會客室。望了幾眼已經射斷第二根鋼絲的趙夕,中年人微微眯起眼,嘴唇無聲地開阖了幾下,仿佛喃喃自語着什麽,而房間角落的陰影,也無征兆地左右晃動,如同呼應着魏彥吾的小動作。
杵在原地思索片刻,博士最終朝趙夕打了個招呼。“兄弟,我在這也幫不上什麽忙,幹脆下去指揮戰鬥,你自己小心。”
“你也小心。”側身躲過又一支弩箭,趙夕眯起雙眼俯瞰下方,卻找不到襲擊者的位置。“邪門了,到底哪個混蛋在狙我?”
某人的抱怨純粹是自言自語,但随着一支弩箭被扔到面前,博士給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這是射擊你的弩箭。”
“然後?”
“還記得切爾諾伯格那個會隐形的狙擊手嗎,他就是使用這種弩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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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整合運動的突襲開始,已經過去了十分鍾。
盡管趙夕的射擊精準且緻命,但他終究隻有一個人,憑借着數量優勢,數十名感染者依舊用滑輪登陸總督府,并開始朝頂層推進。
肩負守護之責,陳晖潔自不可能放任他們的惡行,讓文職人員前去避難,召集了守衛的龍女揮動赤色長劍,如之前那般活躍于戰場一線,每當她發出嬌喝,劍氣便有若洪流奔騰,吞噬着與之爲敵者們的生命。
相較于被以碎骨(?)爲首感染者們糾纏的陳晖潔,負責狙擊樓外整合運動的趙夕情況也沒好到哪去,伏下身子躲過又一支弩箭,青年咬牙切齒俯視下方的建築群,回憶着博士之前通過特殊手段獲取的情報。
浮士德,整合運動幹部之一,梅菲斯特最親密與信賴的戰友,旗下擁有名爲幻影弩手的狙擊隊,是優秀的射擊大師與潛伏專家。依靠源石技藝,他可以讓自己或隊友靜止不動時生成迷彩,避過肉眼與儀器探測。
很詭異的能力,但不是沒有弱點。回憶着之前幾次射擊時的角度,趙夕估算着對方可能藏匿的位置,最終鎖定了一片區域。
可惜自己的領悟太遲,剛學會的戰歌也不适合這個場合,要不然非把那頭斐迪亞(蛇)變成刺猬。小心翼翼探出頭,青年聚精會神查看附近幾棟樓的樓頂,很快有了一個主意。
減少光之力注入,讓武器不再耀眼,趙夕悄悄對着一個位置釋放出了傷頭。‘看’到無形之箭命中區域,未激起任何波瀾,青年試探着站起身,很快迎來了又一發偷襲。
忙不疊重新趴下,确認剛才一擊并未命中目标,趙夕如法炮制又來了一輪。就這樣以隐蔽招式試探,親身爲餌确認戰果,待到他第三次大搖大擺站到窗口時,總算沒有等來熟悉的弩箭破空聲。
很好,看樣子剛剛那記傷頭命中他,最差也驚動他了。立即解除僞裝的趙夕嘴角上翹,拉滿弓弦施展了一次毒咬箭,随後第二支能量箭就位,又是一次毒咬箭。
浮士德能力的缺點,就是隻有潛伏時方能生效,攻擊或移動必須取消。明白了招式的弱點,青年便找到了對付的思路---
用大範圍的無差别打擊,逼迫對手解除隐形,畢竟他的隐身并非無敵,吃上毒咬箭同樣會痛不欲生。
印證了他的推測,原本空無一人的露台,突然浮現出一個瘦削的身影,懶驢打滾避過上方而來的毒咬箭,他狼狽地從邊緣跳到隔壁建築天台,借着水塔躲進趙夕視野盲區。
腦筋倒挺靈活,可惜青年目光早就鎖定其蹤迹。再度彎弓搭箭積蓄力量,打算用直線射擊洞穿掩體與目标,趙夕懷中的終端卻不合時宜響了起來。“你幹嘛,不知道我很忙嗎?”
“我這也很忙,兄弟。”洞察了某人的情緒,博士趕緊開門見山道:“我剛發現一件不妙的事,碎骨已經死了。”
“礦石病是不治之症,這我知道...”
“但我說的是字面意思,兄弟。”稍微頓了頓,終端另一頭的男人語氣低沉道:“他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沒有脈搏,但他仍然在戰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