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鄞順着沈若魚的視線轉過身來, 見到楚慕離,略略有些驚訝,雖然父皇許了沈若魚跟楚慕離的婚事,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倆很不對付。
楚十三就納悶了,楚慕離主動來找沈若魚是有什麽事,隻不過不便問,于是随意行了個禮,便打算離開。
然而楚慕離開口第一句,就把楚流鄞給驚到了。
楚慕離皺眉盯着沈若魚,十分不悅:“聽說你今日把我母妃打了?”
诶……我去!
楚流鄞一聽到這話登時就邁不動步子了,這全天下的人都是北笙七公子跟他七哥是有婚約的,沈若魚居然把人家母妃給打了,這下可有意思了。
楚十三一下子看熱鬧的勁頭就來了,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熱鬧,現在被自已給遇上了,不逮住看個過瘾怎肯輕易離開。
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他一直都知道北笙小蠻子膽子大,可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大!
沈若魚聞言輕笑,輕歎一聲直接坐下從烤架上割下一塊鹿肉放進嘴裏,随意答道:“沒有。”
沈若魚說這話的時候,眼皮都不擡一下,明顯是沒有走心。
楚慕離看見沈若魚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來氣,皺着眉,嗆聲又問了一句:“本王聽說你今把我母妃打了?”
楚十三在一邊看好戲,看得有些懵逼,瞧着沈若魚這幅樣子,到底是打了還是沒打?
沈若魚眉梢一挑,戲谑地盯着楚慕離:“怎麽?你看見我打了,眼見爲實,講話要有證據!”
楚慕離的臉,瞬間就黑了,一身的火氣騰騰地往上走。
江桦看着直皺眉,上前勸道:“自然是有人看見了,公主不如就大方承認了吧,跟咱們在這扯皮也沒意思。”
“江桦去把母妃身邊的宮婢帶過來!”楚慕離怒眉一揚,手一揮,生氣地盯着沈若魚,“她不是要證據要眼見爲實嗎,本王就把證據給她,看她還有什麽話好說。
江桦憐憫地瞧了沈若魚一眼,這個七公主是何必呢?竟然想在離王眼皮子底下耍花樣,到頭來隻能讨個沒臉。
“……”沈若魚深深地歎了口氣,拍拍裙角站起來,盯着楚慕離直搖頭,“我說楚慕離,你怎麽總是給臉不要臉呢?!”
這話說得江桦一愣神,楚慕離眉頭一皺,看了看四周投過來的異樣目光,強壓下心頭不爽,死撐着硬氣道:“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還能有什麽意思,說你不要臉呗!
沈若魚失笑,自然了,這話,是不能當面說出來的。
自己這般失态,而那女人卻在一邊沒心沒肺笑得一臉開心,楚慕離胸悶短,覺得心裏的火壓都壓不住,出聲嗆道:“本王跟你說話,你嬉皮笑臉成什麽樣子?!”
‘嗯?!”沈若魚一道眼風刺過去,斂了笑故意服了服身,“離王殿下别生氣,本公主不知道殿下說話的時候不許别人笑,下次不會了。”
“殿下也别見怪,本公主先前聽聞王兄跟楚皇說話時,也是談笑風生,因此以爲在殿下這裏也是一樣……”
說着沈若魚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呀,這麽說來,殿下這裏的規矩是聖上哪裏的還要嚴格了?當真是失禮了,本公主稍後一定仔細叮囑王兄,萬萬不能讓王兄也得罪了殿下!”
楚慕離聽着話,額頭直跳,哪有皇子的規矩比皇帝還多的?沈若魚分明就是想給楚慕離扣了一個觊觎皇位的帽子。
“本王……本王不是那個意思!”
“哦?”沈若魚挑眉,嘴角勾起邪笑,“那殿下倒是說一說您是什麽意思,不然本公主會錯意就不好了。”
“本王……本王……”楚慕離硬着頭皮解釋,可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什麽來,這女人臉上的表情,分明就顯示着不管自己說什麽,她都會會錯意的樣子!
這讓他還說什麽?!還說個屁啊!
“說正事!”楚慕離發現自己跑偏了,于是趕緊把話題又繞回來,指着沈若魚嚴肅道,“就說說你爲什麽要對我母妃!七公主若是自己不能給本王一個交代,本王便要上報皇上,找太子殿下要個交代了。”
沈若魚根本不怕他來這個,一聽到他說要上報皇上就笑了:“殿下想上報大可以去,隻不過如此一來,靈妃娘娘怕是又要受皇上一頓責罰了。”
楚慕離俊眉微皺:“你說着話什麽意思?”
沈若魚微微一笑:“本公主适才騎馬途徑靈妃帳篷後面,聽到靈妃娘娘說要收拾我,氣不過就分辯了幾句,誰知靈妃娘娘竟然罵我是‘賤人’!”
沈若魚眼睛一瞪,提高音量:“本公主是北笙公主,父王與母後嫡出,若本公主是賤人,那父王母後是什麽?!”
楚慕離眸間一凝,這事,靈妃倒是沒跟他提過,但是因爲一句話就公然掌掴嫔妃,這未免也太過激烈……
“殿下是不是覺得本公主因爲一句話就打人有些說不過去?”沈若魚像是一早預料到了楚慕離打算說什麽,搶在他之前開口道,“可是本公主不是爲了自己啊!”“本公主道楚國來,代表得是北笙的臉面,靈妃罵我就是在我父王母後,就是罵我北笙萬千子民。百姓是一國之本啊,試問靈妃把我北笙國本都罵了,本公主還不該打她嗎?”沈若魚一臉大義淩然,一副事
事以家國大義
爲先的樣子。
楚慕離被怼得啞口無言,确實,人家爲了百姓打人,你能揪出什麽錯來?
不說話還不行,沈若魚還非要從楚慕離嘴裏,問出個态度來:“離王你說說,本公主這一耳光是不是打得又得體又合場面?”
“……”楚慕離一臉麻木地看了沈若魚一眼。
噗嗤——楚十三躲在一邊看熱鬧,憋笑憋得都快斷氣了,他都能想象到楚慕離現在氣到失語的感覺,還又得體又合場面……老七能說好真特麽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