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妃母家不足以給楚慕離提供足夠的支持,所以他想做皇帝,就必須要借助外力。”
沈若魚勾唇冷笑:“一個正妻,換來一把龍椅,值了!”
錦繡跟在原主身邊時,哪裏見過這樣的朝堂争鬥,聽完沈若魚這一通分析之後,被吓得不行,抱住她手臂就要哭出來。
“公主,這楚宮裏太可怕了,咱們别待在這裏,跟着太子殿下回北笙吧!”
沈若魚失笑:“你怕什麽?”
随即寬慰錦繡道:“沒什麽好怕的,隻要你家公主我一天不死,宋家的計劃就成不了,除非沈月容能不要臉的睡到楚慕離床上去,不然他倆就名不正言不順。”
“公主可要将這事告訴陛下,讓陛下懲治宋家?”白九立在一旁詢問道。
沈若魚搖了搖頭,皺眉道:“不行。咱們現在還沒有證據。”
接着又道:“就算有證據,宋家手握重兵,父皇不理朝政多年,王兄現在也奈何不了他們,到時候若是被他們反咬一口,借勢造反反而麻煩。”
白九起先還奇怪沈若魚怎麽會輕易放過宋家,聽了這話之後才明白,不由在心裏佩服起她的心思缜密,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更加打定心思,覺得自己沒有跟錯主子。
沈若魚用完飯并未歇下,屋裏留着錦繡守夜,讓白九先去睡了,她吩咐康勤拿了根棍子躲在移香苑外面盯着,有人出來就跟上去,聽聽他們商量着什麽。
而沈若魚則是坐在屋子裏,給自己沏了一盞茶。
她料定沈月容不敢白天直接讓程大柱進移香苑,若是被人看見了,沈月容的名聲要是不要?
所以沈月容一定會等夜半無人之時,才會讓程大柱進去。
果不其然,不到一會兒,康勤便帶着消息回來了:“主子當真料事如神!奴才在移香苑門口貓了不到一會兒,便瞧見春曉姑姑從外面帶着一名男子進了移香苑。”
“大約兩三柱香後,春曉姑姑又領着人出來,進了外邊一處隐蔽的林子裏,奴才連忙跟上去聽着。”
沈若魚就猜到會是這樣,并未太過驚訝,輕啜了一小口茶:“說說,你都聽見了些什麽?”康勤一五一十地道來:“回主子的話,奴才聽見春曉姑姑同那男人商量着,兩日後要借着給北笙太子殿下踐行的由頭,從宮外請一個戲班子進來,屆時設計将主子引進一處廂房,陷害主子同宮外男子私通…
…”
沈若魚聽着唇角勾笑,眸間邪火一熾:“倒是有勞沈月容爲我費心了,你且按兵不動,仔細留心着移香苑的動作。”
“嗯……”康勤沉吟,欲言又止的樣子引起了沈若魚的注意,便出聲問道:“還有事?”
康勤見狀順勢從袖間拿出一條繡着迎春花的深藍肚兜來,一臉狡詐的笑意:“奴才跟過去之後,并不僅僅聽見了他們意圖陷害主子的那些話。”
“還瞧見了春曉姑姑同那男子的卿卿我我。這不,這東西就是他們落下的,奴才覺得好玩便偷偷撿了回來。”
“你怎的好好地去瞧這種東西?公主交代你的事可辦妥了麽?”錦繡一聽康勤這小子是看活春宮去了,登時火了,瞪圓眼睛罵道。
一見錦繡不高興了,康勤立馬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來。
“公主交代我的事,我自然是辦得妥妥帖帖的,一不下心誤看了那種東西,我自己也懊惱得很呢!”康勤說完還十分嫌棄地啧啧嘴,真是的,上天盡強迫自己看這種香豔的畫面。
沈若魚瞧着康勤這幅樣子,一臉懷疑,太監什麽的個個都是污妖王好嗎,她才不信康勤會放着白白的活春宮不看。
“行,本公主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沈若魚打了一個哈欠,起身伸個懶腰,打算休息了。
夜鍾已經敲過一更了,白天在外面轉了一天,沈若魚眼下倒是真的有些累了。
康勤手上拿這春曉的肚兜,有點懵逼:“主子,那這肚兜要怎麽辦?”
扔了還是?
沈若魚下一瞬間說出的話讓康勤有幾分懵逼:“什麽怎麽辦?你撿回來的東西,自然是得你自己收着啊。”
“你把前些日子撿到的汗巾一起收好,後面本公主還有用。”
康勤臉上的表情有些抽搐,要他一個大男人把其他姑娘的肚兜收在身邊,這……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這臉是要還是不要?
沈若魚瞧出了康勤的不樂意,便存了心思,故意要逗他,挑眉望着他戲谑道:“怎麽?康公公這是不樂意呀,那行,你不樂意收着,那就讓錦繡幫我收着好了。”
“讓……讓錦繡姑姑收?”康勤驚訝出聲。
“是啊!”沈若魚點點頭道,“這種東西總不能我一個主子來收着吧,自然隻能讓底下人收。”
說着沈若魚便是示意錦繡就去把那東西接過來。
“這哪兒能讓錦繡姑姑收啊,這種不幹不淨的東西讓姑姑收了豈不是污了姑姑的眼睛嗎?奴才守着就好!”
康勤見狀,一改之前不樂意的态度。
看着他前後反差那麽大,仔細腰帶疊好收進懷裏的樣子,沈若魚憋笑都快憋出内傷來了。
這小子,果然一戳他的軟肋就慫!
次日一早,皇後宮裏便着人來請沈若魚過去一趟,說是沈月容跟靈妃和皇後提議,要把大華寺的戲班子請過來唱一出戲給沈執箫踐行,過來問問沈若魚的意見。
錦繡正在給沈若魚描額前的花钿,聞言先皺了眉:“唱戲?且不說,公主早已知道移香苑的是在咱們下套……”
“咱們太子殿下是馬背上長大的人,豪放不羁,那些個戲班子唱出來的東西咿咿呀呀的,唱的人頭都暈了,太子殿下怎麽會喜歡?”
“更何況公主早就洞悉一切了?”錦繡不高興了,“移香苑做事也忒不經腦子,公主現在便去攪了她們的計劃,别讓戲班子進宮!”
沈若魚微微揚眉,嘴角挂着邪笑:“他們做事不經腦子是真的,但是這戲班子,我們一定得讓他們進來,而且,進來的人越多越好!”
錦繡不解,驚訝地望着:“人多眼雜,來的人越多,移香苑的豈不是更好下手?”
“就是要讓他們更好下手啊。”沈若魚的聲音輕飄飄的,揀起妝奁裏的筆勾了最後一下,挑唇,“我與她都是自家姐妹,她行事不周,我總得幫她一把才行啊。”
“啪——”語罷筆落,沈若魚起身,周身氣場冷冽得叫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