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的時間,沒有人要她這樣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了。
她娘家的親人,見到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要她在李尚書面前多說說好話,讓她們家的點心鋪子能經營得更好。
她們不曾關心過,自己一個什麽背景的女子,要經受怎樣的磨難才能在這偌大的尚書府裏生存下去。
她身邊的下人,盼望着她身子好,是希望她身子好了得到老爺的寵愛,連帶着她們這些下人也能過些好日子。
就連她枕邊的良人,他可以一本正經地對她說娶她回來一定能夠對她好,但是他也可以在她病了半個月的時候不聞不問,不來看一眼,甚至,可能他連她是否病了都沒有注意到。
溫氏捏着手心的瓷瓶,瓶身清寒的涼意,從指尖傳來,卻莫名地讓她胸口有些暖。
等到沈若魚和辰溪都走了之後,羅氏才帶着丫鬟嬷嬷回到了自己的安樂院,羅氏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氣憤地一把将桌子上的茶壺杯盞一股腦兒地全掃到地上。
一張臉氣到扭曲,厲聲質問着自己身邊的下人:“郡主和七公主怎麽會來!還給那個賤人看病?”
“說!”羅氏犀利的目光掃向屋子裏的衆人,“是不是你們中的誰去通風報信了?”
羅氏現在的樣子,完全失了理智,就像個瘋婆子一樣,和人前大方優雅的尚書夫人的形象判若兩人。
看到她現在的樣子,衆人就能理解李長歌爲什麽總愛無理取鬧了,遺傳嘛。
有什麽樣的媽,就有什麽樣的女兒咯。
不過羅氏比李長歌要更會僞裝自己,在人前成功地塑造了一個三好夫人的樣子。
衆人面對着羅氏的質問,吓得不敢說話,紛紛搖頭不是自己。
唯一有一個丫頭沒有搖頭,或許隻是搖頭搖慢了,再加上被羅氏吓到了,眼神有幾分躲閃,就被羅氏給逮到了。
過去一把揪住她的頭發,重重扇起她耳光來,羅氏邊扇邊罵:“是你對不對?是你去跟他們通風報信的!”
“不是……不是我……夫人……”那丫頭掙紮着,力氣沒有羅氏大,也不敢和羅氏互相糾纏,就隻能一邊躲一邊叫:“奴婢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夫人你相信我……啊!好疼!真的不是奴婢……啊!啊啊啊……”
衆人看到了,都覺得不忍,内心很同情那個倒黴的丫頭,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攔羅氏。
夫人脾氣暴躁,尤其是老爺把溫姨娘娶進門之後就變得格外疑神疑鬼,經常打罵身邊的下人。
而且打完之後爲了避免下人說閑話都會把那個被打的送去鄉下,再給别的下人很多銀子。
一來二區,就算大家都知道夫人經常打罵下人,也沒有人嚼舌根,反而都說羅氏是個很好的主子。
這次也是一樣,最後還是平時在羅氏面前最得寵的孫姑姑,看羅氏打累了,氣消得差不多,才上去說一句:“今日大小姐可是同郡主他們一起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