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魚聞言走過去,楚逸風二話沒說就攬住她的腰,足下輕點,不到一會,兩人就到了宸王府。
這回來宸王府,沈若魚已經是輕門熟路了。
來到專門的西廂房裏,楚以宸已經提前候在那裏了。身上蓋着淺灰的外袍,手上握着一卷書正看的津津有味。
房裏的燭光落在他身上,整個人看上去又溫潤又貴氣,見他們來了,便将手上的卷帙放下,笑若春風拂面:“來了?”
沈若魚先一步踏進來,主動走過去捏了捏他的腿,出聲問道:“這幾天感覺怎麽樣?可有日日做按摩?”
楚以宸點頭,沒有絲毫的架子:“嗯,這幾日都有按着七公主說的,讓下人給我捏腿。”
沈若魚連連擺手:“都是私下裏交情,就别公主殿下了,直接叫我阿魚便好。”
楚逸風跟着踏進來,楚以宸看着沈若魚笑了又笑,點頭同意道:“也好。”
楚以宸溫和道:“你既然是來楚宮聯姻的,也算是半個皇室的人了,若是不嫌棄,便跟着他們喚我一聲四哥好了。”
沈若魚心裏想說那要是自己跟楚慕離的婚事吹了怎麽辦?
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隻是“嗯”了一聲,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沈若魚看了看楚以宸,今天要幫他針灸,坐在輪椅上肯定不方便,四下望了望沒有看見風舒。
便撸起了袖子,正好楚逸風進來了,沈若魚便回頭使喚他道:“過來幫把手,把人擡到床上去。”
這間西廂房是專門辟出來給楚以宸治腿的,分成兩間,裏間有一張可以躺下的小床。
而楚逸風站着沒動,沈若魚正要伸手去搬楚以宸的時候,楚逸風看着她細細的胳膊忍不住皺了眉。
張嘴輕輕叫了句:“顧北。”
然後顧北就跟幽靈一樣得再次嗖的一下出現,二話不說搶在沈若魚前面把楚以宸擡到了裏間的床上。
沈若魚吓了一跳,指了指突然出現的顧北,看着楚逸風道:“他什麽時候來的?”
這太驚悚了,大白天的玩大變活人啊。
楚逸風一面往裏屋走一面答道:“一直都在。”
沈若魚也跟着走到了楚以宸的床邊,依舊很驚訝地瞅了顧北一眼:“你們都知道他一直在嗎?”
楚逸風低頭看了沈若魚一眼,絲毫不給她留面子,很看不起她智商地說道:“隻有你不知道。”
這下讓沈若魚乖乖地閉上了嘴,算了,她不在這上面自找羞辱了。
她還是比較适合走靠醫術裝逼的路子。
楚以宸躺在床上瞧着她,眉眼彎了彎,一聲輕笑出聲。
對着楚逸風道:“這丫頭倒是有趣得緊。”
沈若魚聽了,忍不住抽抽嘴角,要是翻譯成現代話就是:這姑娘倒是個挺二的逗比。
楚逸風聞言一臉淡定地補刀子:“四哥過譽了,不過是見慣了機靈丫頭,蠢頭蠢腦的見得少罷了。”
沈若魚聽到這話不幹了,她哪裏蠢頭蠢腦了?
自己在現代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女青年,還能在這裏被個少年給欺負了?
沈若魚擡頭瞪了楚逸風一眼,一臉的不屑:“楚逸風我請問你幾歲?”
楚逸風愣了愣,旋即道:“十九。”
沈若魚一聲冷笑:“我今年十三,你欺負個小孩子特别有臉是不是?”
楚逸風聞言琥珀色的眸子裏藏了笑意,糾正到:“本王若沒記錯,過了端午你就十四了。”
沈若魚咬牙:“就算作是十四,你欺負一個比你小五歲的小女孩,你還有臉了?”
楚逸風輕蔑地笑一聲,反唇相譏道:“再過一年便要及笄的姑娘,哪裏小了?”
“得。”沈若魚擺手,“我懶得跟你說。”
古人壽命短,帶來的副作用就是特别早熟。
一個在現代剛剛上大學的姑娘,在古代已經是娃他媽了。
思想不在同一起點,跟他吵根本沒有意義。
轉頭幫楚以宸做了一遍按摩,讓他腿部的肌肉放松下來,然後拿出一開始就準備好的針灸包,找準穴位,一針針地紮下去。
楚逸風立在一邊,不到一會便有事帶着顧北出去了。
西廂房裏眼下隻剩下楚以宸和沈若魚兩個人,按摩和行針讓沈若魚累得出了一身汗。
微翹的小鼻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額頭上有汗沿着她的臉龐滑下來。
楚以宸見了想給她遞個帕子擦一擦,手伸到一半又放了回來,溫潤如玉地嗓音響起:“累了就歇一會。”
沈若魚搖搖頭,小臉上此刻一臉嚴肅,一針接一針地下去。
楚以宸見狀無聲地往上揚了揚唇角,盯着她道:“逸兒似乎對你很上心?”
沈若魚聽了手一頓,正要下落的針也一抖,這一針差點紮偏!
還好最後她及時收住。
沈若魚盯了楚以宸一眼:“不要跟我說話!”
特别是不要在她下針的時候跟她說這種極其容易讓人分心的話。
他這腿是不想要了??
楚以宸适時閉了嘴。
等不到一會,又聽見沈若魚的聲音在他腿邊響起:“自然是上心了,他還指着我給你治腿呢。”
聲音若是仔細聽,可以辨出其中帶着的淡淡失落。
沈若魚笑笑:“所以與其說他對我上心倒不如說是對你這腿更上心。”
楚以宸聽着微微一笑,看來有些事情這丫頭還不知道。逸兒若是不想讓她知道,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也不會多嘴。
說到楚以宸的腿,沈若魚就忍不住問:“你這腿是什麽時候傷的?”
楚以宸眼底暗了暗,張口道:“五年前。”
“五年前?”沈若魚驚訝道,“就是北笙和大楚蒼平一戰的那一年?”
楚以宸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皺眉到:“五年前不僅隻有蒼平那一戰,各中事情很複雜。”
“還有别的戰役?”沈若魚挑眉,她在原主的記憶裏并沒有找到相關的線索。
畢竟當時原主太小了,一個養在深宮的八九歲的孩子,哪裏會知道這些事?
但是楚以宸似乎并不打算再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擡手捏了捏眉心,一帶而過道:“記不太清了。”
沈若魚見到楚以宸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隻是心裏對五年前又多了幾分好奇,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楚以宸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