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寂流的聲音帶着急切,帶着不容置疑的決斷。
慕容言雖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還是乖乖将自己的位置告訴他。
“你在那裏等着,一步也不許離開!我馬上就到!”
宣寂流的聲音從傳音符中傳出,随後便徹底沒有了聲音。
慕容言一頭霧水,卻也隻能忐忑等待。
好在宣寂流沒有讓她等太久,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慕容言便看到前方不遠處,一個黑點正快速朝她這邊移動,并且,越來越大。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距離那麽遠,連是男是女都未能看清楚,可是慕容言的直覺卻告訴她,那就是宣寂流!
果然。幾個呼吸之後,慕容言便猛地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直到落入了宣寂流的懷抱,慕容言還是不敢相信,要知道,子母傳音符能夠發揮效用的範圍極大,宣寂流能夠在這短短的時間内找到自己,足見他
用了多塊的速度。
“到底……”
慕容言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然而,她才剛剛開口,就被宣寂流緊緊地抱進了懷裏,與此同時,宣寂流的唇也是附上了她的。
“娘子!娘子!對不起!對不起,小東西,……”
宣寂流慌亂地吻着慕容言,一邊吻,一邊也是自責地呢喃着。
慕容言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宣寂流,他一直是強大的,冷靜的,即便有時候逗她,也都喜歡占據主導的位置。他慌亂過,強勢過,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自責過。
那種自責令他的吻變得小心翼翼又充滿了渴望。
慕容言努力了好幾回,最後都沒能讓宣寂流稍微松一松口,更别說讓她把肚子裏的疑問問出來了。
如是幾次,慕容言算是明白了,今天要是不先讓宣寂流把心裏的情緒宣洩一番,隻怕她的嘴巴都要變成香腸了!于是她索性放棄了,回擁着宣寂流,幹脆和他唇舌糾纏起來。
說起來,她也有好幾個月沒有和宣寂流溫存了,被他這麽一撩撥……啧啧!
“老底發生了神馬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半響,宣寂流才微微松手,而直到此時,慕容言才得以抽空問道。隻不過,由于親吻的時間過長,慕容言的舌頭有點腫大,說起話來都有點咬字不清。
慕容言問話,便定定地看着宣寂流,她可不相信,沒有發生什麽事,宣寂流會這麽反常!
“我……”
宣寂流身形一僵,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緩緩将右手伸到慕容言面前。
慕容言低頭看去,宣寂流的手心中,是一枚布滿了裂痕的靈魂玉牌,那一枚靈魂玉牌她十分眼熟,赫然便是她從夜家離開之前,宣寂流讓夜枭爲她做的。
她還記得當時夜枭說過,若是她這次遇到危險,靈魂玉牌定然會有異動,到時候,他會第一時間通知宣寂流……
也正是因此,宣寂流才肯留在夜家繼續覺醒血脈之力。
而現在,看宣寂流的神情,以及靈魂玉牌的狀态……莫非?
慕容言心思電轉,很快便明白,夜枭定然是瞞着宣寂流她出事的消息,所以才會惹得宣寂流如此又是自責,又是生氣。
想清楚這些,慕容言再擡起頭來時,已經一臉淡笑,故作不知地看着宣寂流:“怎麽了?這是我的靈魂玉牌嗎?”
“娘子……對不起!
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卻沒能陪在你身邊!我該死!我該死!
是我太相信他了,我以爲,他答應我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我沒想到,他竟然會爲了讓我安心覺醒血脈之力,竟然,竟然用别人的靈魂玉牌來騙我!”
宣寂流再次緊緊擁住慕容言,絮絮叨叨地說了不少之後,更是沉聲發誓:“娘子,都是我不好,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一步!不管他們說什麽,我都絕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好!不離開!”慕容言也擡手緊緊擁抱宣寂流,若說聽到夜枭竟然用一枚假的靈魂玉牌來敷衍宣寂流她一點都不覺得生氣的話,那都是騙人的。她自問對夜枭夠仁至義盡,卻沒想到,在她生死之際,夜枭居然棄她于不
顧。
此中痛心,也隻有她自己能夠體會。
可當知道宣寂流當時也十分危險,甚至差點走火入魔的時候,她又從心底感激夜枭。
因爲她知道,以當時宣寂流的狀況,若是夜枭真的告訴了他她的情況,隻怕他當時便會奔潰,後果,不堪設想……
“對了,你這次出關,是把血脈之力完全激發出來了嗎?”
兩人沉默了許久,慕容言突然轉移話題,問道。
“嗯。”
宣寂流顯然熱情不高,聞言隻是輕輕嗯了一聲,複又一臉痛苦地看着慕容言。
慕容言知道,他是爲沒能在她受傷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可是平心而論,當時那人實力之高強,就算是宣寂流陪着,也不過是多一個人倒黴而已……
所以,從這點來說,她倒是挺慶幸他當時不在的。
“啊,那個啥,不知道玄音他們怎麽樣了?有幾年沒見少其他們了,不如我們這次回去,去飛鳥閣看看?”
慕容言摸了摸鼻子,試探着問道。她覺得,若是她敢把自己心裏剛剛想的說給宣寂流聽,肯定會被他好好一頓“教訓”,還是趁早轉移話題的好。
不過顯然,這次的話題轉移得并不成功。
“怎麽?想你那個小徒弟了?”
宣寂流問道。
慕容言條件反射地點頭,完了之後才發現不對,疑惑地看着宣寂流,“你是不是在生氣?”
“沒有!”
宣寂流道。說是沒有,語氣卻是僵硬得可以。
慕容言默默吐了吐舌頭,可是再問,卻是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半個月後,慕容言和宣寂流再次回到中域。兩人并肩站在夜家門口,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風景依舊,隻不過人心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