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許不能說是擇人而噬,從始至終,夜晴雨的恨意,都是針對慕容言。
若是有機會的話,或許,她更想直接撲到慕容言身上,将她咬死。
随後,夜晴雨回頭,招呼她身後那兩個大漢,朝慕容言沖去。
“傀儡?看樣子,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呢!”
這兩個大漢動作笨拙,眼睛無神,慕容言一眼便認出了他們的來曆,對夜晴雨更加唾棄了。控制傀儡的方法有很多種,比如在傀儡的靈魂上打上印記,比如下藥控制他們的神志……
這兩個大漢,很明顯便是被下了藥。
不過這下藥,慕容言也曾經了解過,并非簡單的從口而入就行,還需要與主人有身體方面的接觸,好讓傀儡記住主人的氣味……
想到這裏,慕容言看向夜晴雨的表情更加精彩了,她就說,夜晴雨實力又不算高,而且還斷了一隻手,怎麽能弄到兩個實力明顯比她高的傀儡呢?
原來……
大概是慕容言的目光太過于赤裸裸了,夜晴雨終于惱羞成怒。
有的人總是喜歡自欺欺人,尤其是在在乎的人面前,總想着要保留最好的印象。
此時的夜晴雨就是如此。
隻可惜,她辛辛苦苦掩飾的事情,就在慕容言這赤裸裸的目光下被攤開來。
令她如一隻被扒光羽毛的公雞一般,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住口!你給我住口!不許你胡說!我不許你胡說!你們兩個,上!”
“殺了她,殺了她!”
絕望之下,夜晴雨發起最後的反撲,嘶吼着,吩咐那兩個傀儡上前。
這兩個傀儡又豈是慕容言的對手?若是他們是活生生的人,或許還可以周旋一二,可是此時的他們,隻不過是兩個受人控制的傀儡!
再說了,宣寂流又豈會放任他們沖到慕容言面前?
在那兩個傀儡沖到慕容言面前之前,宣寂流便已經出手,僅僅一招,那兩人便是齊齊倒飛出去,再雙雙吐出一口老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就在他們吐血而亡的時候,夜晴雨也緊跟着“噗”的一聲,吐出一口淤血。
控制傀儡,必須與主人心意相通,是以,傀儡死亡,夜晴雨這個主人,也跟着受了内傷。
不過這個時候,一點内傷對夜晴雨而言,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隻見那夜晴雨在吐出一口淤血後,擡手随意一擦,擦掉嘴角的血迹,而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她指着宣寂流,“宣寂流,難道我對你不好嗎?虧我那麽喜歡你,我爺爺也是,爲夜家做了多少事?可是你們,竟然這樣對待他唯一的親孫女!你們,就不怕寒了他老人家的心嗎?”
“還有你!”她繼續指向慕容言,“不過是一個糟糠之妻,論天賦論地位,你哪裏比得上我?”
“哈哈哈哈!不過,你們不敢殺我的!我知道!”
“家主說過,在夜家這一輩中,我是除了你宣寂流和夜龍翔以外,天賦最好的!我的身上,也覺醒了夜家的血脈之力!長老們,絕不會讓夜家覺醒了血脈之力的後輩子弟死得不明不白的!”
“來呀,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呀!”
“慕容言,你等着,等我回去就告訴爺爺,讓爺爺替我報仇!”
夜晴雨像是豁然開朗了一般,開懷大笑,一口氣,将心内所想說了出來。
慕容言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夜晴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才和宣寂流對視了一眼,好笑地開口:
“夫君,這夜小姐是不是傻了?我活了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求别人殺了她的!”
“不過,既然别人有這樣的請求,那我就勉爲其難,滿足了她吧!哎,誰讓我這麽善良呢?總是不忍拒絕别人!”
慕容言言笑晏晏,下一刻,蓦然擡手,三道寒光分别朝着夜晴雨的手腕腳腕上劃去。
“噗噗噗!”
手筋腳筋被挑斷,夜晴雨措不及防,整個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啊啊啊啊!”
緊接着,撕心裂肺的慘叫從夜晴雨嘴裏冒出來,她渾身汗如雨下,隻有一顆腦袋,不依不撓地擡起來,艱難而恨意滔天地瞪着最後一隻眼睛看着慕容言,“爲,爲什麽?”
“爲什麽?夜小姐不是讓我殺了你嗎?我現在,就是在按照你所說,‘殺’你啊!”
慕容言淡定地開口,一副我做了好事,快來誇我吧的表情,“怎麽樣?這死亡的感覺是不是很逼真?”
“噗!”
如果說身上的血是手筋腳筋被挑斷時割破血管而流出來,那麽這一次,夜晴雨就是被慕容言活活氣得吐了血。
就連一旁的宣寂流也微微抽了抽嘴角。
他家娘子,真是……好可愛!
“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夜晴雨匍匐在地上,暗自嘀咕着,突然,她的身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與此同時,一團幾乎透明的白影從夜晴雨的身體下面鑽出來。白影速度很快,鑽出來之後,就往遠處遁去。
可惜,它的速度快,慕容言的速度更快!
“竟然想要逃跑?”
慕容言挑眉,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夜晴雨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靈魂脫殼逃跑。
緊接着,慕容言身形一閃,追上前面的白影,手一探,便将白影給抓在了手中。
細細看那白影,眉眼無一不是跟躺在地上的夜晴雨一模一樣,原來,這團白影,赫然就是那夜晴雨的靈魂!
這夜晴雨的靈魂被慕容言抓在手中,也是不停地扭動,似乎也知道,慕容言會對它不利一般。
隻不過,除了扭動以外,它臉上的神色卻是十分茫然,竟是已經無知無識了!
“啪嗒!”
慕容言手中一緊,夜晴雨的魂魄便四散開來,消散于空氣中了。
夜晴雨,就這麽死了。
夜晴雨死後,要說觸動最大的,還是鍾鳴。到了現在,他終于知道,原來,這些日子跟他一起殺魔物的,竟然是一個女子!
而且,現在人家夫君來了……
還是熟人……
不過顯然,除了他自己,慕容言和宣寂流對他的态度都一如既往,絲毫沒有改變。
過了一會兒之後,鍾鳴也就接受了事實。
隻不過,在看向慕容言和宣寂流并肩而立的背影時,還是會有些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心底某個地方,澀澀的。
至于宣寂流,在慕容言掐散夜晴雨的魂魄之後,便第一時間,拿出一方雪白的絲帕,一邊給慕容言擦手,一邊嗔怪地說她:“來,乖,弄髒手了,擦幹淨!
下次,這種會弄髒手的事情,還是爲夫來吧!”
擦完了,宣寂流還不放過她,直接拿起她的手,溫柔地在上面親了一口,然後,才一臉暧昧地看着她。
“旁邊有人呢!”
慕容言霎時間臉紅,這人,旁邊鍾鳴還在呢!居然就偷襲!
“爲夫親自家娘子,誰有意見嗎?嗯?”
宣寂流卻是傲嬌地一擡頭,眼神莫名地瞥了鍾鳴一眼。
“沒,沒意見!”
鍾鳴抽了抽嘴角,内心是奔潰的,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位宣師兄的醋意,竟然這麽大!
他隻不過是和慕容姑娘一起走了一段路好嗎?而且,慕容姑娘還一直是以男裝示人的,他根本不知道身旁是一個姑娘好嗎?
所以說,這樣也能夠吃醋?
嗯,他還是離遠點吧!
鍾鳴不着痕迹的,往後退了兩步。
“娘子,你看,旁人也沒意見!”
對于鍾鳴的動作,宣寂流表示很滿意,于是,一臉嘚瑟地看向慕容言。
“……”
慕容言瞥了一眼鍾鳴,果然看他正低着頭聳肩,也不知道是被宣寂流吓得,還是自己在那邊笑……
不管是哪種情況,慕容言都覺得臉都丢盡了。
見宣寂流還在笑,她氣得直接在他腰上擰了一把。
“啊!”
宣寂流一聲大叫,吓得慕容言一個哆嗦不說,就連一旁的鍾鳴,也是一臉迷茫地看了過來。
慕容言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她剛剛哪裏有用什麽力氣?他就這麽嚎!
“哼!”
慕容言跺腳,轉身化成一道流光,朝遠處掠去。
她決定了,離這家夥遠點!否則,非得被他氣死不可!
“我家娘子,真是傲嬌!”
看着慕容言離去的背影,宣寂流搖頭,一臉與有榮焉地歎道。随後,他更是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鍾鳴一眼。
那一眼,看得鍾鳴渾身一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娘子,等等我!”
而這時,始作俑者已經大喊一聲,如流星般,朝着慕容言追過去了。
直到宣寂流的身影消失在天邊,鍾鳴這才反應過來,也急忙跟着追了上去。
一刻鍾後,宣寂流便追上了慕容言。
“娘子,别生氣了,爲夫隻是有點吃醋嘛!誰讓你這麽多天,都跟别人走在一起……”
一追上慕容言,宣寂流便攔住她,一臉委屈地說道。
What?
慕容言滿頭黑線:“那你這些天還跟夜晴雨在一起呢!她還對你虎視眈眈呢!
況且,人家鍾鳴根本就不知道是我好嗎?”
不僅不知道,還以爲是個男人呢!說話間,鍾鳴已經追了過來,不過這一次,他學乖了,遠遠地待着,不敢過去打擾。宣少是個醋壇子!要是過去,非得又打翻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