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七長老的話,夜家老祖當時就手一伸,指向宣寂流,“你們都是夜家人,夜家的家訓可還記得?
他明明是覺醒了血脈之力的夜家人,如何算是外人?
小腫,我記得你小時候還十分乖巧可愛,怎的現在越長越大,竟然越來越糊塗了?做錯事竟然還不認賬!”
小腫……
由于夜家老祖及時出現,做好了受傷準備的慕容言竟是絲毫未傷,此時聽到夜家老祖的話,她隻覺得想笑。
誰能叫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小腫?”也不知道此時七長老的心理陰影面積究竟有多大!
七長老确實很惱火,可是惱火又有什麽辦法?對方是老祖!
所以,最後,七長老,也就是夜腫隻好在夜家老祖的注視下緩緩低下頭來,用及不可見的聲音應了一句“是……”
有夜家老祖出馬,所有的事情變得十分簡單,夜家老祖一句話,你們這些長老,全都給我去閉關十年!
“什麽?閉關?還是十年?”
七長老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家老祖,一下子閉關十年,等他出關,黃花菜都涼了!
“老祖,容我們回去交代一下家人可好?”
三長老倒是難得看得清楚,隻是問道。
不過,他的提議被夜家老祖毫不留情地駁回了。
交代?交代啥?
老祖太強勢,七長老等人表示十分無奈,夜家老祖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經突破到了洞虛化神境,誰知道他現在是什麽實力?而他們,最高的也不過是大長老,虛府境九重的實力,可是,卻在夜家老祖手裏,連一招也走不過!
所以,他們對上夜家老祖,根本是毫無勝算!
況且,傳聞,老祖還契約有一頭神獸!
那頭神獸的實力,據說和老祖不相上下!
他們若是真的活的不耐煩了,都不用老祖出手,那頭神獸就能吃了他們當點心!
所以,即便是内心再不滿這樣的安排,七長老他們還是乖乖地接受了懲罰。
其實,若他們不是人數太多,若他們不是都是夜家的長老,此時,他們都已經成了死人!畢竟,他們的罪名,可是謀殺家主!
“夜枭恭送老祖!”
夜家老祖似乎是個說做就做的人,這才定下了懲罰,就帶着這群受罰的長老們往外走去。
十年的時間,足夠夜枭将所有反對他的人拔出。
因而,夜枭對老祖的做法是感激萬分,同時,也在心中暗暗慶幸。
幸好,幸好他當機立斷,去請老祖出山,否則,就算他還有别的布置,這一次夜家,也必然是傷筋動骨,别的不說,恐怕這一流家族的位置,就要騰出來了。
從一流家族退到二流家族并不算慘的,他還記得,就在幾百年前,玄冰大陸上還有另一個一流世家——君家。
那時候,君家可謂是如日中天,而後,不知道因爲什麽事,竟然從一流世家變成了二流世家,而後,更是直接被人滅了族,别說是二流世家了,就是三流都沒有了。
因爲,據說君家除了一個小少爺逃了出去,已經再無活人!
此時,夜枭的心裏不由得對大長老升起幾絲埋怨,對他不滿可以,你說出來就是啊,何必鬧出這樣的事來!還和外人一起勾結!
對了,還有司恒!司家!
“枭兒啊,你也不是個孩子了,該出手時就出手,以後,不要再以身犯險了!
你要記住,你才是夜家的家主!
誰敢背後做小動作,直接殺了他便是!至于解釋?
枭兒啊!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以武爲尊的!”
夜家老祖走到門口,又轉過頭語重心長地對夜枭說道,然後,才袍袖一揮,帶着三長老四長老五長老六長老七長老陡然消失了。
雖然被教訓了,可是夜枭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憤怒,反而是一臉的受教表情,不錯!老祖說得對!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以武爲尊的!是他之前太過于在乎以前的那些情誼,殊不知,有些人,給了他臉,他反倒上杆子往上爬!
夜枭朝着後山的位置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後便派人來治療二長老、八長老和九長老。
慕容言也塞了幾顆自己煉制的丹藥給宣寂流,宣寂流會意,便給三人服下了。
慕容言親自煉制的藥,都是九天出品,且又有丫丫的九天真火煉化,無論是藥力還是藥性,都比外面買的要好,沒一會兒,三位長老便脫離了危險,隻要好好将養就行。
然後,便剩下司恒一個。
司恒剛剛被夜家老祖弄出來的木屑刺中了右側肩胛骨,此時,他的手臂和胸前有一大片的血迹,臉色更是一片慘白,而他的右手則是耷拉着,顯然已經廢了。
夜枭在夜筝的攙扶下,一步步朝司恒走去。
父女兩人都是一臉寒霜,對司恒,不僅夜筝對他付出了真心,就連夜枭,也是将他當成自己女兒的救命恩人,可謂是極爲信任。
卻不想,這一次,父女兩個都看走了眼,竟被他給背後捅了刀子!
看着這父女兩個如出一轍的冷如冰霜的表情,慕容言在心裏點了點頭,嗯,不錯,确實跟宣寂流是一家出品!
連生氣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
“娘子,娘子,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啊,筝筝,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豬油蒙了心,才會說出之前那番話,求求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慕容言這邊看的是熱鬧,可司恒就不一樣了。看着兩人那副看着死人的表情,司恒害怕極了!
他們,他們該不會殺了他吧?
他怕死啊!
所以,司恒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用那隻完好的手拉着夜筝的衣角,苦求道。
一個大男人,還是好幾十歲的大男人,竟就這樣跪在地上,拉着一個女人的衣服,哭得涕淚四流,毫無形象的,大概也就這位了。
慕容言表示很看不上。做了就是做了,你既然之前喊得那麽得意,那麽大聲,現在怎麽有那個臉說出求饒的話呢?
且,你好歹是一個一流家主的嫡少爺,竟然說什麽“當個屁放了”,如此粗魯的話,難道就不覺得有損你的形象麽?
總之,慕容言對司恒的印象從他進門開始,到此時已經跌到了谷底。
這個男人,沒種!
敢說不敢當,動不動就下跪,豈不是沒種?
夜筝也皺起了眉頭,她白皙的臉上,此時毫無表情,别說難過,就連生氣似乎也消散了。
這種反應,讓慕容言忍不住一愣。
看夜筝的樣子,竟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
“司恒,我有話問你,若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便讓你活着回去司家!”
就在此時,夜筝開口了,一如慕容言所想,即便是開口說話,她的聲音也是毫無波瀾,仿佛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腳痛哭流涕的,根本就是個素不相識的人。
“我說,我說,我一定說!”
聽到能夠活着,司恒滿臉興奮,随手抹了一把眼淚,便破涕爲笑,頗爲得意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筝筝你是不會放棄我的!”
“閉嘴!若是你再叫這個名字,本小姐,立馬殺了你!”
夜筝“锵”的一聲,從旁邊的博古架子上抽出一柄利劍,指着司恒的喉嚨,冷聲喝道:“讓你回答,你就老實回答,若有一句虛言,休怪我手中的劍專殺賤人!”
說着,夜筝的手便是微微一抖,然後,司恒便是一聲驚叫,一縷血痕出現在他脖子上。
要是夜筝手抖得再嚴重一點,他就可以直接去見閻王了!
“聽明白了嗎?”
此刻的夜筝,才是真正如同一個女王般,隻見她微微俯身,寒光閃爍的劍尖就抵在司恒咽喉處,她冷冷問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不喊,不喊,我一定老實回答……”
司恒再不敢多說一句廢話,也不敢跟夜筝套近乎了,隻一味戰戰兢兢地回道。
看着他這幅樣子,夜筝就越發懷疑,自己當初以身相許這個報恩方法,真的是對的嗎?
這樣的人,真的值得她這樣做嗎?
不得不說,人都是要碰到事情才會長大。
比如夜筝,在此之前,她一直覺得司恒對她真心不錯,爲此,還覺得自己這性子太過于冷淡了。
可是現在呢?她隻恨自己眼睛不夠亮!
觊觎夜家?
想讓她去做他的爐鼎?
呵呵!
的确,她答應他,不會殺了他,看這世上,難道隻有死才是懲罰嗎?比死更難受的事情多了去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和夜銘勾結在一起,來謀奪我夜家?”
“是,我和大……夜銘商量好了,我……”
“夜銘給了你什麽好處?”
“……他答應我,他做了家主之後,給我一百萬高級玄石……”
“一百萬高級玄石,呵呵……我再問你,當初,你救了我的命,那一次,是不是你設計好的?”
“不是,真的不是!”
“想好了再回答,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你敢撒謊,司恒,你知道,本小姐最讨厭被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