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道友,時間多的是,天色已晚,還是先去用過齋飯可好?”
衆人哈哈一笑,點頭答應。
許道平帶着衆人前去用過晚飯之後,安排好衆人的休息之所,純陽宮修建的極大,安排幾百人自然不在話下,基本都是一人單獨住在一個獨立小院之中。
待得安排好之後,許道平便去尋幾個好友,準備好生暢談一番。
将崔廣元、徐太真、徐道衍和苦成和尚一道喊了出來,衆人運起身法往山頂而去。
來到山頂,衆人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片刻,待得衆人停了笑聲後,許道平才說道:
“今日事務繁忙,怠慢了諸位好友了。”
衆人皆擺手示意無妨,隻有徐太真呐呐的喊了許道平一聲。
“許大哥,瞞的我等好苦”
許道平看着徐太真已然不複當年的少年模樣,稱呼也變成了大哥,眼睛也不禁有些微紅道:
“都怪貧道。”
衆人不由歎息一聲。
其實衆人也都明白怪不得許道平,當初結盟是一件大事,而且葛真君要改異門風,自然不能讓結盟之事過早暴露。
崔廣元拍了拍師弟的肩膀,徐太真突然一笑道:
“我知道的,不怪許大哥。”
徐太真本來不過十六七的模樣,如今看去已然像是二十二三了,也不知這些年其到底經曆了些什麽。
許道平聽得如此說,心中更是内疚,臉上卻是一笑道:
“不說這些了,你們這些年過得如何。”
衆人便開始說些這些年的經曆,本來徐道衍與苦成和崔徐二人并不熟悉,隻不過有許道平做中間客,不大會便都成了好友。
說着衆人知道了崔廣元已經在前幾年成就了元嬰之後,衆人自然一番恭喜道賀。
崔廣元卻歎息一聲,臉上全是愁苦沒得半分喜色。
過了片刻才和衆人緩緩說了起來。
原來在幾年前,因爲一些結盟事宜寇真君去了太白劍宗,羅浮大權便落入了大長老何光真君之手。
崔廣元一脈本就和大長老頗爲不合,乘此良機何光竟然要将崔廣元等人派遣一些十死無生的任務。
崔廣元爲了師弟們,自然據理力争堅決不從。
原本何光是想要順勢将其誅殺的,隻是在場的也有幾個中立的元嬰長老看不慣其作爲,便和其頂撞起來。
最後何光終究不敢做的太過難看,便将崔廣元暫時關押起來。
而那些必死任務自然也被派遣了下去,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本來二十七個師弟,便隻剩下了十六人。
便在崔廣元被日夜折磨之時,何汝貞卻秘密潛入了其被關押之地。
“你知道何光爲何要如此針對你們嗎?”
看崔廣元不搭理自己,笑了笑又說了句。
“你師父就是被他害死的,你知道嗎?”
何汝貞一開口,就将崔廣元驚的說不出話來。
卻是當年羅浮和星辰道派發生龌龊,兩派争鬥之時,何光與崔廣元師父一起被圍困,本來憑着兩人即便突圍不出,堅守待援也不算難事。
可是何光貪生怕死,竟然将崔廣元師父賣給星辰道派換的自己生路。
如此才導緻當年羅浮第一天才被周天圖給生生磨滅,魂魄真靈都沒能逃出,連轉世念想都沒了。
這麽多年崔廣元隻以爲仇人是星辰派,知道了這些隐秘之後,崔廣元自然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但是卻不解何汝貞爲何要對其說這些,當下便問了出來。
“那老畜生裝成一副溫和儒雅的樣子,騙了我母親的魔教嫡傳秘法,想要突破化神。秘法得手後便将我母親害死,還将其金丹和魂魄煉入了我母親的神魔幡之中。可憐我那母親便是被練成了沒得靈智的鬼物,也不配合。那老畜生終究打錯了算盤。”
說完悲涼一笑後,對崔廣元說道:
“隻要你能助我殺那老畜生,我便放你出來,如何?”
崔廣元也是無比痛恨何光,自然答應。
兩人也不出地牢便在地牢之中布下陣法,而後何汝貞向崔廣元取了信物之後,便去聯系徐太真等人。
何汝貞也真是個人物,在何光的眼皮底下竟然拉攏了十餘個,死心塌地一心跟着他的師弟。
衆人布置好之後便藏身于地牢,一個何汝貞的師弟在自己身上插了幾劍之後,便去哄騙何光說徐太真等人劫獄要叛逃羅浮。
何光本來就将徐太真等人逼到了絕境自然不會懷疑,匆匆趕來想要将衆人一網打盡。
才剛入地牢便被陣法罩住,又被身旁弟子狠狠的偷襲。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何汝貞等人有一半人都是金丹修爲,比之何光自然不如,可是其被陣法壓制,又被偷襲受了傷,一身實力最多隻能發揮七成。
經過一番慘烈的大戰,何光狠毒一生,終究被其狠毒所反噬,隕落在了這不起眼的地牢之中。
便是這重傷的何光也讓何汝貞等人付出了絕大代價,三十餘人最後隻剩下的不足半數。
金丹隕落了五人,築基隻剩下四人,其餘人爲了陣法提供法力,生生将自己榨成了人幹。
說到這裏崔廣元已然是淚流滿面。
“便是經過這番,我師兄弟本來二十八人,如今隻剩了八人,我這元嬰滿身都是自家師弟的鮮血。”
衆人都是聽得震撼不已,徐太真也和自家師兄一般滿面都是淚痕。
聽完的衆人都是一陣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兩人。
突然隻聽一陣衣袍擦着草木的聲響傳來,隻見元空道人快步走到衆人身前道:
“崔道友說的不錯。”
頓了頓後朝着許道平磕頭一禮道:
“還要多謝掌教賜予的道經,讓貧道去了後顧之憂,不然貧道是萬萬不敢動手的。”
許道平連忙去扶如今的元空道人道:
“道友客氣了,快快請起。”
許道平一拉,元空竟然絲毫不動,接着又是一個響頭後,說道:
“還請掌教收錄,弟子想要終身侍奉三清祖師,哪怕做個掃撒弟子。”
說着又磕了一個響頭。
許道平有些啞然道:
“道友是羅浮弟子怎可如此?”
元空道人擡起頭笑了笑道:
“掌教師叔已然答應了。”
許道平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那邊崔廣元沉聲對許道平說道:
“許道友,便答應了吧,元空師弟雖然是爲母親報仇,但畢竟弑父也是不假,羅浮衆長老對此頗爲不滿,道友便當幫幫忙吧。”
許道平更是爲難,便在此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元空身後,定眼一看卻是寇真君。
寇真君在元空頭上撫摸了片刻後對着許道平說道:
“道友便收了他吧,這孩子從小便可憐,今日既然能大徹大悟,老道也爲他歡喜。”
許道平看的寇真君也這般說了,沉思片刻道:
“元空道友,我們也算仇人了,趙長素便是貧道親自所殺的。”
元空道人沉默片刻道:
“弟子,這些年已然想清楚了,趙叔不是死于人手,而是被天誅,那日即便沒有掌教以後也會有其他人的。”
許道平也不知其是否真是如此想的,隻是礙于衆人說和,又有寇真君的面子難以拒絕,便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貧道便代師收徒吧,你便...”
許道平話還未說完,元空連忙道:
“弟子不敢和掌教并列,隻要能留在全真教爲母親求得一線生機,弟子便足矣。”
許道平啞然,這才知道其爲何非要拜在全真,那日自己贈予的道經恐怕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葛真君也笑呵呵的說道:
“代師收徒不妥,那豈不是和老道一輩了,許掌教不如直接收其爲弟子吧,便如此定了,癡兒還不快叩見師父。”
元空道人立馬便磕了九個響頭。
許道平被兩人這番操作弄得啞口無言,看到事已至此隻能苦笑認下。
幾個好友見此,都是有些調侃的對着許道平恭賀收得佳徒,特别是徐太真當年被元空欺負過,如今憑空高了其一輩,笑的那是最爲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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