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師徒二人便一路向西而行,每日餐風飲露說道談玄一日隻行五六十裏天黑即歇,遇到凡人村落還要停息幾日,爲百姓問診施藥,開講道法,也沒講修煉之術,講的最多的便是;
太上老君常說清靜經。
此經文大旨根據老子“清靜無爲”的理論推演而來,純正理論學說,無神話色彩。
每每朗誦此經“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而然就能“清靜”,“漸入真道”。
如有那悟性超群之輩常參此經,到也有可能悟出屬于自家的道法來。
半年之後,師徒二人來到西南地界漢中的門戶浔州。
浔州乃是西南與東南的交界處依山而建,遏守漢中咽喉,如是在沒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來說,此地之重要堪稱戰略要地,怎麽重視不也爲過。
可是現在對于那些高來高去的修仙者來說就沒甚意義了。所以此城也不大,常駐人口不過三四萬人。
師徒二人進的城,還想找個道觀借住,走到城門便被守城的軍士客氣的攔住。
“兩位道長且慢,此地遭了瘟疫已然不許出入了,兩位如要入漢中還是繞道而行吧。”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此城上空并無疫氣,怎會有瘟疫在城中橫行恐怕是有些蹊跷。
許道平打了個稽首對着守城軍士說道:
“貧道許純陽,這是徒弟陳德複,我二人都粗通醫術可否讓我等進城爲百姓整治。”
軍士爲難的看了看師徒二人一眼。
“二位道長請稍後我等做不了主這便派人去通知縣令大人。”
說着便喊過一個小軍士吩咐了幾句讓其去通知本地縣令。
師徒二人也無不耐,便在城門口與這守城軍士詢問一些瘟病的情況。
這軍士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瘟疫是從一個月前有所端倪,開始之時,城中百姓精氣日衰,做活沒有氣力,一直到半個月前開始有人咳嗽發燒,城中郎中也是束手無策,到了現在已然有幾千人染病了。
沒過多久便遠遠看到一個身穿綠色官袍的中年文士,帶着十多個屬吏從城中趕來。
“可是純陽真人當面?真是久仰大名,在下錢益添爲這浔州的父母官,兩位真人到此這城中百姓可算有救了。”
這中年縣令快步來到二人身前深深一禮。
許道平連忙扶住中年文士,原來這半年以來許道平師徒二人一路行醫講道,名聲早已傳揚開來,一路傳遍了這南方諸地,都說這兩位真人不但醫術高絕,且爲人寬厚救助弱小,是難得的道德之士,不但在俗世傳揚,便是底層修仙之人聽過許道平講道的,也多推崇備至執弟子禮。
“錢縣令客氣了,我等這便進城爲百姓整治。”
中年錢縣令連忙順勢牽住許道平的袖袍,好似怕他跑了一般,許道平也不以爲意,跟着這縣令進城往縣衙而去。
來到城中看到這大街之上人影稀少,還未患病的百姓全部躲在家中置若一座死城。
進了縣衙來到正堂,錢縣令請其上座,許道平不願壞了俗世之規便和弟子坐于下首客座之上,縣令無奈也不敢坐于上方主位,怕慢待了兩位高人,便自去對面客座上坐下。
剛剛坐定,便有兩個衙役進來奉了茶後到門口守着。
錢縣令喝了口茶便開始介紹此次瘟疫,半個月前瘟疫開始初現端倪,而郎中醫士束手之時,縣令就已經快馬報了漢中刺史府,請求漢中刺史能派遣仙人來支援,可惜沒有半點音訊。
這漢中刺史從千年前漢中大派羅浮教崛起以後,便一直是羅浮弟子擔任,對中央朝廷聽調不聽宣,這由修仙之人擔任這漢中最高官職,可想而知效率如何了,這位刺史閉關一次便是一兩個月,屬下也無人敢打擾等其能處理之時,恐怕全城人都死絕了。
“這瘟疫來的迅猛,連小女一直養在家中沒有接觸過外人近幾日也開始發燒了,還好兩位真人來的及時,不然在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說着縣令不由得滿臉黯然。
許道平想了想說道:
“那便正好,我等先幫女公子診治心理有個防備在去醫治百姓也更有把握。”
聽到此話縣令不由大喜過望。
“那便請兩位真人用過齋飯,便去爲小女看診?”
許道平搖了搖頭說道:
“不必了,我等已然能夠辟谷一兩頓不食并不打緊,還是先去看病爲要。”
說着便于陳德複站起身來打了個稽首。
縣令看見兩位道長如此作态,便也不在說,隻是道了聲謝後言道;“兩位真人請随我來”,便當先帶路往縣衙後院行去。
到了後院看到有幾個婢女在院中打掃,都是十六七的年級,看到縣令領了兩個道人進來不由有些好奇的看了師徒二人幾眼後,向着縣令低頭問安。
“老爺”
縣令點點頭對着其中一個婢女問道:
“小姐怎麽樣了?”
這婢女低頭回道:
“回老爺話,小姐還是在發燒剛剛喂了些湯藥歇息了。”
縣令‘嗯’了一聲轉頭對着許道平師徒說道:
“兩位真人,這邊來。”
當先引路來到一個廂房門口開了門進去,便看到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躺在榻上,滿臉蒼白雙眼緊閉房裏有股淡淡的藥味。
“兩位真人,這便是小女。”
許道平點點頭沒有回話,走到小女孩身邊看了看有伸出一指搭在小女孩脈搏之上,過了幾許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這不是瘟疫隻是簡單的風寒,隻是你這女兒好似元氣大損,導緻身體虛弱而寒氣入骨。”
縣令苦澀一笑道:
“城中醫士也是這般說,開了藥也不見好還越發嚴重了。”
許道平點點頭轉身對着陳德複說道:
“你取一粒培元丹刮些丹屑,化合溫水與她服下。”
陳德複答應一聲便出門找婢女取溫水,許道平在房間問縣令是不是城中百姓也是這般,縣令道了聲大同小異,許道平眉頭微皺。
這種元氣大傷的情況不像是自然而發,倒像是被修煉之人将元氣給強行抽取了,可是又不像魔門手段,魔門向來酷烈如果要用城中百姓練法根本堅持不了一個月,最多三天便能将城中所有人的元氣全部吸幹,魂魄都逃不過去。
過了一會陳德複端了一杯清水進來交給縣令,縣令連忙給女兒服下,隻見清水有淡淡清香,小女孩才剛服下,眉頭便舒展開,來臉色也不如剛才蒼白,簡直是立竿見影。
看着清水被服下許道平又爲其診了診脈,對縣令點了點頭道:
“無事了,得病的百姓在何處,我等這便去看看。”
縣令面漏喜色對許道平回答道:
“得病的百姓全都送往東城看護,兩位真人随我來。”
出的縣衙,縣令招呼了幾個衙役同許道平師徒一道往城東而去,邊走邊介紹。
城東背後便是山崖并無城門,得病百姓全都被遷到城東集中由陳縣尉看管,聽到這小城配了縣尉陳德複便順口問了一句,既有縣尉那縣丞可在?縣令解釋一句縣丞是去年剛從漢中調任到此年級又大了,這幾日忙着調度人手,将染病之人送往城東,身體有些不支便在家休養。
陳德複不過随口一問,得了回答便也沒在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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