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沉寂下去,空無一人。
忽地,空間出現一道裂縫,萬千金光迸射而出,金龍虛影從其中湧出,歸于牆壁之上。
而在其身後,許平亦從其中跳出,滿臉笑意的望着牆壁上的金龍虛影。
剛剛他與地脈化身,共同進入虛無空間内。
虛無空間内是許平按照前世的場景,幻化出來的現代世界,雖然隻是幻境,但卻讓地脈化身,也就是那條金龍,徹底折服。
地脈化身金龍沉默許久,這才開口問道:“當真,當真有這樣的世界?”
許平笑道:“你剛才不是親眼看到了麽?”
說的再多,都不如讓對方親眼看到,所以他在自己的虛無空間中,幻化出這樣的現代世界。
就是想要告訴它,這樣的世界,是有可能存在的。
畢竟他們主要的矛盾點,就是在此。
許平想了想,将始龍從虛無空間中,給放了出來,始龍出現的刹那,就投入棺椁之中,再也不出來。
地脈已經認可了許平的想法。
而許平見此,也就不再猶豫,對着那面牆壁,再次舉起了斬鬼劍。
這一劍下去,或許,真的能夠斬出一個新世界出來。
劍光沖天而起,不知高有幾何,許平一劍斬出,劍光帶着淩冽的氣勢,瞬間落在牆壁之上。
沒有預想之中,驚天動地的聲音,被劍光擊中的牆壁,完好無損,隻是内裏的地脈,卻是在一瞬間,化作漫天金光,瞬間消散。
……
北平城。
深夜。
聽城隍吳先生調令的妖魔鬼怪在城中橫行,肆無忌憚,破壞房屋瓦舍,傷人性命。
而北平城中的修行人,在第一時間,便挺身而出。
尤其是白雲觀的玄通真人,率領白雲觀上下,對北平城中的妖魔鬼怪,展開圍剿。
如此一來,北平城的妖魔鬼怪,自然就不是對手。
他們心中都有一個疑問,那便是北平城中如此多的妖魔鬼怪,究竟是哪冒出來的。
本打算細細查探一番,豈料這些妖魔鬼怪,忽然之間,又如潮水般褪去。可就當他們以爲,幸存逃生的妖魔鬼怪,都已經蟄伏,不會再出現時。
北平城遠處的宮殿,突然有異光閃耀于夜空,白雲觀上下與衆多修行人,一時好奇,紛紛準備前去。
然而就在此時,北平城的妖魔鬼怪,忽然卷土重來,氣勢更甚,其中更是不乏實力強勁的鬼妖。
就是在這種局面下,所有的修行人,都無法分心前去宮殿,隻能與大街小巷的妖魔鬼怪,做着殊死搏鬥。
玄通真人覺得今晚之事,非常奇怪,但卻沒時間去細細追究,隻能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再說。
好在妖魔鬼怪雖然多,但普遍比較弱,唯有的幾個道行頗高的鬼妖,也被衆多修行人,團團圍住。
可是黑暗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叽裏呱啦的聲音,緊接着,便是道道破空聲響起。
一枚枚的手中刺,對準全身心投入與鬼妖戰鬥的修行人,立刻便造成了不少的死傷。
緊接着,黑暗之中便有許多的黑影,如潮水般湧出,無聲無息的,開始無差别的攻擊。
無論是鬼妖還是修行人,都是他們的目标。
這可把玄通真人給整蒙了,對方一出來,名号都不報,就開始進攻的模樣,倒讓他有些驚愕。
可很快的,在場便有不少人發現,這些人施展的術法,都是東瀛的浪人忍者才會的。
見到如此情形,玄通真人就想起了遁逃的白風道人,他還不知道白風道人,已經被許平給除掉了。
隻以爲白風已經徹底投靠了他們,心中勃然大怒,便率先對這些忍者進攻。
北平城中的散人有樣學樣,也紛紛如此。
于是乎,
三方徹底混戰在一起,無論是東瀛人還是妖魔鬼怪,也都是無差别的攻擊,在北平城中打的那叫一個熱鬧。
可是,這就苦了北平城中的老百姓。
跑得快的,親眼看見自己的房屋被毀,卻是敢怒不敢言,隻能遠遠躲着,隻等着這些神仙高人打完了以後,去廢墟裏扒拉一陣,能找回一點是一點。
亦有不少受了傷,在廢墟旁哀嚎的,無法動彈。
雖然已經盡力,将戰局将其它處引,但被戰況波及到的平民,還是越來越多。
就在他們在罵娘的時候,天空突然出現異像。
原本的烏雲在湧動間,忽然從内部湧出一道道的金色,不多時,整個天空仿佛都蓋上了一層金色的雲彩。
雲彩碰撞,轟隆作響。
未幾。
漫天有金色的雨滴落下,雨滴落在華夏大地上,頓時令人精神爲之一振,心曠神怡。
那些受了傷的老百姓,忽然發現自己的傷口,竟然自己愈合了。
“祥瑞啊,這是祥瑞!”
他們齊聲的呐喊着,狀若癫狂。
而那些修行人自然不同,尤其是玄通真人,他看着自己手臂上,之前擊殺蜈蚣妖的時候,被對方留下的傷口,慢慢愈合。
他從裏面感受到的,是純粹的地之菁華,裏面似乎還有一些别的東西,但是一時間,他也說不上來,那究竟是什麽。
而沐浴在金色雨滴中的妖魔鬼怪,那可就慘了,紛紛抱頭鼠竄,可這金色的雨滴,覆蓋了整個華夏大地,它們根本逃無可逃,隻能慢慢消融在金色的雨幕中。
“撤!”
一衆東瀛忍者中,不知是哪位發号施令,所有人頓時又如同潮水般散去,隐匿在黑暗之中,仿佛他們本來就是天生的夜行者。
丢下了無數的屍體,和受傷倒地的忍者。
金色的雨滴對于他們,可并沒有什麽效果,他們能夠感受的,也隻是普通的雨水。
“轟隆——”
忽地從遠處傳來巨大的聲響,那是一個高大的建築,在金色的雨幕中,瞬間倒塌。
城隍廟。
玄通真人火速前往,發現在城隍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而在城隍廟下的廢墟中,有着無法估量數量的妖魔鬼怪。
“觀主,原來那些妖魔鬼怪,都是從這兒出來的。”
嗅着空氣中的腐臭味道,風揚道長站在玄通真人背後,難以置信的說道。
眼前的場景讓所有的修行人,都感覺到吃驚,明明是庇護一方的城隍,卻暗藏如此多的妖魔鬼怪,縱容他們在北平城中肆意妄爲。
衆人吃驚完之後,又開始思考,究竟這金色的雨滴,是從何處而來。
忽地,
玄通真人瞬間想到了剛才宮殿處傳來的動靜,他招呼身後的風揚道行:“走,咱們過去看看。”
兩道身影騰空而起,化作兩道遁光,趕往宮殿。
此時的宮殿,已經被持槍士兵重重包圍,守在外圍的士兵們,見到兩道亮光從遠處趕來。
立刻便有士兵開槍預警,大聲呵斥:“來者何人,宮殿所屬已經關閉。”
空中的玄通真人低頭一瞧,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刻朗聲道:“黃龍道友,貧道想要知道,裏面究竟發生了何事?”
“爲何今日在北平城中,沒有看到你們靈異調查處的人?”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官面上的人,卻是一個都沒有看到,這讓玄通真人心中有氣,因此也帶着質問的語氣。
被他稱爲黃龍道友的人,穿着一身杏黃色的道袍,擡起頭看着頭頂的兩道身影,冷聲道:“你們白雲觀是在教我們做事嗎?”
聽他如此一說,玄通真人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東北三家出了這麽的的事,可官面上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這很難不讓人去思考裏面的原因。
他本來就想要第一時間,去找這位北平靈異調查處的負責人,黃龍。
今夜在此處碰到,當然是要讨一個說法。
可眼見下面一排排的黑洞對準自己,玄通真人沉吟片刻,傳音給身旁的風揚道長道:“待會你找機會,直接沖進去,不用管我,他們奈何不了我。”
風揚道長目光一凝,開始四處打量。
玄通真人落在黃龍面前,後者也有些緊張,輪道行他是比不過對方,可今晚的事情,裏面還沒有傳信出來,他也不敢讓這位白雲觀觀主進去。
他的手下基本都在裏面,依舊維持着升龍陣,所以身邊除了這些普通的士兵,沒有多少人可以用。
“黃龍道友,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玄通真人臉色鐵青,沉聲說道。
黃龍心中一緊,但表明波瀾不驚:“我沒有什麽好向你解釋的。”
玄通真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忽地眼前一亮,看向對方身後,道:“袁先生,你怎麽出來了?”
黃龍中計回頭,卻發現身後,并沒有總統先生的身影。
他頓時慌亂起來,高聲喊道:“快,快開槍。”
但已經爲時已晚,玄通真人手中的拂塵,已經當空劈斬而下,宛若蛛絲一般的拂塵,變得極其鋒利,在空中發出尖銳的嘯聲。
黃龍逼不得已,讓出道路,可同時雙手在瞬間,仿佛變成龍爪般,抓向玄通真人。
玄通真人此舉本就是爲風揚道長鋪路,前方道路讓出,一旁的風揚道長頓時如同一陣狂風般,沖入宮殿内。
而玄通真人手中的拂塵,則是攔下了那兩道龍爪。
……
風揚道長的速度極快,在宮殿之内快速掠過,一路暢行無阻。
當接近那枯井之時,他赫然看到,隐藏在黑夜之中的高台。
而高台之下,滿是屍體。
當接近之後,風揚道長才發現,在這些屍體中,還有不少昏厥的修行人。
他仔細看了一會兒,才在那些昏厥的人中,發現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難怪今晚的事情這麽大,卻偏偏見不到靈異調查處的人,原來是都在此處。”
風揚道長心中明了,但卻還有一個疑問,萦繞在心頭。
這麽多的人在此處,貌似是擺出了一個什麽陣法,可爲何會全部暈厥呢。
還會這麽多的屍體在此,證明這裏,也發生過不小的沖突。
四下靜谧。
隻有風揚道長的腳步聲,他無法理解眼前看到的一切,便打算看看那口枯井,究竟是什麽來頭。
可是突然。
他聽到枯井之中,傳來了一聲慘叫。
“啊——”
慘叫聲不絕于耳,風揚道長俯身查看,卻無法看到枯井下的光景,隻有一片漆黑。
“好詭異!”
待在這樣的場景中,風揚道行無法避免的,感覺到一陣驚悚。
一陣夜風吹來,他才發現,背心已滿是冷汗,道袍被汗水浸濕。
就在他思考去留時,枯井之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風揚道長,麻煩你讓一讓。”
枯井之中的聲音,立馬讓他分辨了出來,正是之前在白雲觀中,見過的許平。
風揚道長急忙讓開位置,便見到兩具屍體,從枯井之中高高抛起,重重落在地面。
“總統先生。”
“這位……城隍爺。”
風揚道長一眼認出兩具屍體的身份,這讓他感覺到震驚。
未幾,許平一飛沖天,從枯井之中沖出。
斬斷了地脈之後,許平就自動回到枯井之中,而袁大頭和城隍吳先生,則是依舊被緊固在枯井之中。
面對這兩個導緻今夜慘狀的罪魁禍首,許平也沒有手下留情。
“許先生,你……”
一時之間,風揚道長不知如何開口,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許平,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面前躺着的兩具屍體,随便哪一具屍體拿出去,那可都是能掀起軒然大波的。
可現在,卻偏偏躺在他面前,一點生機都沒有。
“這個,容後再跟你說,你先告訴我,剛剛北平城中,發生了些什麽?”
許平問道。
風揚道長怔了一下,便一五一十地将如何從白雲觀下來,如何對北平城中的妖魔鬼怪出手,又如何碰到東瀛忍者,全部告知了許平。
許平靜靜的聽着。
這是他可以預料到的事情,可是沒想到的是,地脈在被斬斷之後,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作用。
那這一番辛苦也不算是白費。
本來是沒打算一定出手,可當得知袁大頭的目的後,他還是沒忍住。
尤其是對方勾結外敵,不惜爲自己的私欲,殘害同胞的行爲。
在聽到東瀛忍者逃掉之後,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跑?!”
“我看你們能往哪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