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陰陽師一個但是,令得幾人,紛紛擡頭看去。
“既然是暗殺,那必然就不能有太多人,而且若是出了意外,也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
他輕描淡寫的說着要放棄同伴的話,在場的幾人,卻沒有任何反對的心思,反倒都極爲認同。
田中半業沉吟片刻,點點頭:“你說的很對。”
說着,他看向衆人,朗聲道:“此次五百人進入望海堂,目标隻有一個,殺死胡三太奶,無論成功與否,一個時辰内必須撤出。”
“至于領隊……”
田中半業環顧着衆人,輕聲說道:“如今井上君和白鵬君都在望海堂,安排一人帶隊就行。”
“我去!”
嬌聲響起,雙胞胎女忍異口同聲。
田中半業遲疑了一下,還是拒絕:“你們倆個留在我身邊,這次的任務不适合你們。”
哪次的任務适合我們……
雙胞胎女忍神色不悅,但也并未再說什麽,而其他的兩個人,則是滿臉的激動。
暗殺胡三太奶的事情,一旦成功,那基本上可以說,整個東北地界的修行人組織,就全部被他們擊潰了。
這可是大功啊!
想着想着,陰陽師主動請纓:“田中大人,就讓我去吧。”
而腰懸太刀的那位,是個悶葫蘆,平時就不怎麽說話,沒事的時候,就擦拭着手中的太刀,滿臉的柔情。
他雖然也想去,但不會主動說。
幾人等着田中半業拿主意,他沉思良久,道:“還是小泉君去吧,他的能力,比較适合這次的行動。”
小泉君正是喜歡擦刀的悶葫蘆,他似乎早就有準備,聽到這句話,雙手重重握住腰間的刀把,朝着門外走去。
“我一定會把她的頭,帶回來的。”
……
望海堂。
白松道長走出房間,一大早,便朝着外圍的區域走去。
他站在牆邊,看着晨曦慢慢升起。
路過的巡查弟子,知道這位道長有這個習慣,也沒有在意,從他身旁路過的時候,還友好的點頭示意。
此時的白松道長,當然是許平得到化身。
他是按照之前和田中半業的約定,到此處來,看看有沒有消息的。
站了不大一會兒,微闾山中有暗光閃耀,幾閃幾滅後,白松道長嘴角噙着笑意,徑直返回。
剛才暗光的閃耀,每一次都有字符在其中,其他人是分辨不出的,因爲這字符全是東瀛文。
白松道長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來到了錢豐的房間,敲着門喊道:“錢公子,昨日伱不是說,要與貧道一起探讨木靈之術麽?”
“吱呀……”
房門應聲而開,錢豐出現在門口,滿臉笑容:“險些因爲貪睡誤了正事,多謝白松道長。”
此時,
已經有不少人起來,正在院中晨練。
大家都是修行人,都知道一天的早晨,是修行的好時機,也無人會錯過這個時候。
不少人瞧見他們,心中還疑惑,怎麽白松道行和錢豐混的這麽熟了。
許平并未将計劃公之于衆,這樣反而會露出馬腳,且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
因此在人前,必要的戲碼,還是不可缺少的。
進入屋内後,白松道長快速的把清晨時,收到的消息告訴了他。
錢豐一聽也極爲激動:“田中大人的意思是說,今晚就行動,會不會有些倉促?”
白松道長,或者說是許平,其實也有些擔心。
他也覺得對方的準備,似乎有些不足,這樣一來,恐怕不會有太多的忍衆,進入望海堂。
那趁着這次機會,讓對方元氣大傷的想法,或許也就不會實現。
“隻是說讓我們屆時,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配合小泉君的行動,其他的什麽也沒說。”
“而小泉君會帶五百名勇士。”
已知今晚的行動,會有那個沉默寡言的小泉,剩餘的地忍,會不會跟着的,未可知。
許平實在不想布置了這麽久,甚至連碟中諜都演出來了,收獲卻與付出達不到正比。
錢豐聽到這裏,有些氣憤,若不是怕暴露自己,他當即就要親自去觀音閣,當面告訴田中半業,這是個多麽難得的機會。
同時,他心中也極爲清楚,恐怕田中大人那邊,對于這次的暗殺行動,看的不是很重。
五百人,一個地忍。
這不是可以心痛到失去理智的數字。
萬一出現任何意外,或許這些人,是會被放棄的,所以田中大人才說,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配合行動。
錢豐的情緒猶如做過山車一般,瞬間從頂峰跌落谷底,“唉,田中大人未免太過謹慎。”
或許在他心中,求道玉到手,擁有了克制五仙陣的東西,再平推過去,才是最棒的選擇。
想到了這一點,也就代表着,功勞沒了。
錢豐頓時興趣索然,坐在桌前,垂頭喪氣。
許平也在想着,究竟如何,才能去引來,更多的東瀛忍衆。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
白松道長雙眼一亮,道:“錢公子,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或許能夠迫使田中大人,安排更多的人手。”
“什麽辦法?”
錢豐來了興趣。
白松道長笑道:“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弱點,而田中大人也不例外,或許我們可以放大這個弱點,不過萬一失敗,恐怕不止令田中大人惱怒,你我性命都可能不保。”
聽到這裏,錢豐一臉焦急,也忘記了遮掩:“井上君,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麽辦法,你就直說吧。”
白松道長嘴角噙着笑意,輕聲道:“田中大人雖然貴爲天忍,但也有一個弱點,當然是女人了啊!”
……
觀音閣。
美女雙胞胎走出觀音閣,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們無論做任何事,都是在一起的,當然也是住在一起。
剛剛回到房間坐在床上,妹妹就開始抱怨:“姐姐,天天對着那個老臘肉,我都沒有興趣,每次都是幹的。”
妹妹名叫千雪音,姐姐名叫千雪頌,她們兩個渾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是一模一樣。
甚至就連田中半業有時候,也無法分辨,究竟是姐姐還是妹妹在下面。
姐姐千雪頌聽到妹妹的抱怨,也附和道:“誰不是呢,剛才我看着你的樣子,還以爲隻有我是這樣呢。”
“唉……”妹妹長歎一聲:“不要說了,全是演技而已。”
千雪頌趴在窗邊,望着天邊飄過的白雲,低聲喃喃:“我是爲了逃離家族的禁锢,才到這邊來的,現在卻發現,好像是從一個牢籠,到了另外一個牢籠。”
妹妹千雪音也是悶悶不樂道:“也不知道,華夏男人的味道,究竟怎麽樣。”
“應該會很有趣吧!”
姐姐千雪頌覺得應該很贊,又補充道:“至少肯定比那個老臘肉強。”
“咦?!”
沒等到妹妹的回話,卻聽到她的一聲驚疑,千雪頌回頭看去,正巧看見一隻喜雀,飛入房間中。
微闾山中,喜鵲是極爲常見的東西,所以也沒人會覺得奇怪。
但是這隻喜鵲飛入房間中,就在她們倆個頭上盤旋,這就不得不引起她們的注意。
“姐姐,這隻喜鵲好像有古怪。”
妹妹千雪音盯着那隻喜鵲,輕聲說了一句,同時,飛快的關上了窗戶,遮掩了一室春光。
千雪頌也覺得奇怪,沉吟道:“難道是井上君的手段……”
剛剛說這話,就見到那個喜鵲綠豆大小的瞳孔,閃爍着微弱的光芒,尖細的嘴一張,吐出一張紙條。
妹妹千雪音眼疾手快,率先接到那張紙條,看了一眼,驚喜道:“果然是井上君。”
“看看他說了什麽?”千雪頌湊了過去,兩雙美眸盯着紙條,流露出濃濃的興趣。
“啊?!”
妹妹千雪音驚叫了一聲,道:“原來望海堂中這麽有趣,而且這次的暗殺行動,似乎已經是十拿九穩了。”
說着,她巴巴地看着姐姐:“姐姐,我好想去。”
信上透露出來的信息,基本上隻有一個,望海堂靓仔多,人傻,老太婆就差一口氣。
“啊這……”
姐姐千雪頌也覺得,這簡直就是白撿的男人……和功勞。
這能錯過?
她放下紙條,看着妹妹期待的小眼神,咬咬牙道:“今天晚上,咱們悄悄跟着去。”
說完,又看着手上的紙條,臉上露出嬌羞:“井上君果然還是記得我的。”
“姐姐你……”
妹妹千雪音正喜悅呢,聽到這句話,再看到姐姐懷春的模樣,頓時不滿道:“姐姐你背着我吃獨食。”
千雪頌嬌羞一笑:“下次,下次和你一起。”
……
日落西山。
觀音閣内,大批的忍衆迅速湧入。
他們都是分散在微闾山各處的忍衆,有一些是守在望海堂周圍的,有一些,則是漫山遍野的搜尋跑丢落單的修行人。
因爲他們準備把微闾山,布置成将來,東瀛忍衆暫時的大本營,所以必須清掃的一幹二淨。
這些被緊急調回來的忍衆,本來心中還覺得奇怪,忽然之間,就被安排了暗殺胡三太奶的任務。
頓時個個臉上洋溢起笑容。
他們站在大雄寶殿前的空地上,大多數都是黑衣蒙面,各個懷揣着激動的心情。
然而,卻有兩個倒黴蛋,被榨幹後,丢在了無人問津的茅房。
千雪姐妹倆編了一個身體不适的理由,脫離了田中半業這個老臘肉,這會兒已經混在了人群中。
“勇士們,爲了美好的未來,出發!”
田中半業不疑有他,在小泉秀仁清點完人數後,便大喝一聲。
五百忍衆有條不紊,飛速掠出觀音閣,從望海堂後山的位置,悄悄接近。
行到半路之時,他們忽然放慢了速度,施展藏身術,慢慢朝着望海堂後山接近。
這會兒天已經完全黑了,微闾山望海堂附近,靜谧無聲,而後山的位置,更是聽不到任何蟲鳴聲。
想要從後山的位置進入望海堂,需要爬上陡峭的山壁,沿着一條崖邊小路上山。
這是他們在之前,還未對微闾山有所行動時,就已經查探好的路線。
那個時候。
大家還是你好我好,東瀛的忍衆借着旅人的身份,把每一個山川大地,都莫得清清楚楚。
微闾山,就更是如此。
一切順利,五百名敢于送死的“勇士”,在小泉秀仁的帶領下,無聲無息的爬上崖壁。
從小路沿着斷壁上去之後,就是望海堂後山的地界了,平時是沒有人看守的。
但爲了避免打草驚蛇,小泉秀仁還是吩咐他們在此地等候,挑選了兩個藏身術精湛的忍衆,打算先上山查探一番。
“姐姐,做這種事,果然比守着那個老臘肉強。”妹妹千雪音露出的眼睛,滿是别樣的興奮。
一路上,她們都未曾說話,直到此時,才有忍衆注意到他們,有些驚訝。
這兩位修什麽的,爲何胸肌,如此發達?
“先别暴露出身份,等進入望海堂之後再說。”姐姐千雪頌低聲訓斥。
都到了這一步,她可不想,白興奮一場。
想一想,竟然覺得來了感覺。
她們的輕聲耳語,令得身旁的幾個,不時側目看來。
人群之中,出現騷動。
“千雪大人?”
“噓——”
妹妹千雪音回頭,眨了一下美眸,低聲道:“别說話,等回去了,和姐姐獎勵你們。”
頓時,周遭的忍衆,眼中泛起光澤,充斥着欲望。
因爲隻是針對修行人的行動,不能大張旗鼓,他們這些人,可真覺得憋壞了。
大家互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欲望。
這會兒沒有一個人,會去通知小泉秀仁,因爲那将意味着,和所有人爲敵。
千雪音見他們如此聽話,也是高興的眯起了眼,獎勵他們,其實也是獎勵自己。
少傾。
小泉秀仁返回,也沒說話,一揮手,示意衆人跟上。
看來上面無人看守,沒有危險……忍衆無聲無息的接近,在黑夜和藏身術的掩蓋下,沒有一人弄出聲音。
雖然不太看重這次的行動,但這次上山的忍衆,也絕不是泛泛之輩。
又或者可以說,此時在微闾山的忍衆,相對而言,就沒有一個是拉跨的。
……
“他們已經開始上山了。”
許平盤坐在洞中,面前是胡三太奶。
胡三太奶滿臉的皺紋,微微舒展,眼中泛起決絕和兇狠,“望海堂從建立至今,還從來沒有,被這麽多的宵小,摸上來過。”
許平點點頭:“所以……”
“這次定然讓他們有來無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