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工地。
湊齊布陣所需的劍,許平馬不停蹄,立刻來到了工地。
越過梁探長安排的警戒線,在紙人的簇擁下,他來到的昨天自己布置好的大陣中。
許平取出五柄銅錢劍,一枚玉劍,和自己使得最順手的柳木劍。
開始嘗試激活大陣。
此時大陣尚未激活,而這七柄劍,便是激活大陣的關鍵。
按記載來說,劍的品質越高,陣法的效果就更強。
但想要集齊幾柄好劍,着實有些困難,也隻能退而求其次,暫時先用這劍湊合着。
北鬥七星劍陣出自殺死石堅後,獎勵的三清道書之中的記載。
是一門道家陣法。
擺出此陣,可溝通北鬥七星的星辰之力,化作陣法中的森森劍意,克制龍九子。
因此,應當是有七個陣眼。
而這七個陣眼,分别對應的是天上的北鬥七星,天樞、天璇、天玑、天權、玉衡、開陽、搖光。
許平昨夜繪制的陣紋,此時就在腳下,散發着瑩瑩微光,而在繁瑣陣紋包裹的地方,尚有七處空白,正是放置寶劍的位置。
依次插入七柄寶劍,許平緩緩催動真氣,激活北鬥七星劍陣。
真氣透過七柄寶劍,順着陣紋緩緩流動,漸漸覆蓋大陣。
霎時!
冥冥中,七道常人看不見的星光,自天際垂下,整個陣紋泛起清光,如同浩瀚星海。
而插入寶劍的位置,光芒更甚,連接着一道線條,形成一個勺子的形狀。
森森劍意開始在工地彌漫,劍意直入地下深處,龍九子的金像身上,出現了幾道裂縫。
……
“暫時隻能做到這樣了,也不知道孫海那裏,現在是什麽情況?”
布置完一切後,許平又檢查了一遍,發現陣法運行正常,這才返回商行。
剛剛進門,就見着了在大廳焦急等待的孫海。
莫非是有了發現?
見着走進來的許平,孫海連忙起身,拉着他又出了門:“許兄,咱們邊走邊說。”
許平不動聲色的點頭,跟着他出了門,兩人步伐加快,來到大街上,攔了一輛車,孫海道:“師父,去霓虹日料店。”
許平微微側目,“孫兄,現在我可沒這個心情。”
孫海搖了搖頭,一臉凝重:“我查到一些信息,大廈的設計師是個東瀛人,和石堅來往密切,而且,我還讓手下人調查過,他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那家日料店。”
說着,他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機,壓低聲音将自己的發現,全盤托出。
改了位置,恰好能夠讓放龍入海局,極限接近面前江河。
許平目光沉凝,緩聲道:“這麽說,石堅身後站着的,就是那些東瀛人。”
“隻是猜想,不一定對。”孫海說出自己的判斷,又道:“不過可以接觸一下,看能不能套出什麽話來?”
許平點了點頭:“這事兒我來辦,專業對口。”
勞情之術加鬼話連篇,不怕對方不說實話。
忽地,孫海見車子直接沖向路邊,他急忙的喊了一聲兒:“看路,師父看路。”
前面的司機剛才聽兩人談話愣了神兒,急忙一個刹車,在馬路上留下了兩道黑印子。
你丫還敢偷聽,許平頓了頓:“師父,你這好奇心可有點重啊。”
“嘿嘿,兩位放心,我這嘴嚴的很,半個字都不會往外亂說。”
“司機師父,那你告訴我,你剛才都聽到了些什麽?”許平施展鬼話連篇,開始把他往溝裏帶。
老司機眼睛迷離了一刹,直接說道:“他說要帶套,你說要對口。”
……
日料店是高檔場所,裝修典雅,往來不白丁,皆是省城的權貴名流。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大家對于這種外來貨,都極爲熱衷,以緻于價格根本打不下去。
反倒是對本地的行業,卻形成了極強的壓制效果。
許平他們依舊還是挑了個包間,謝絕了安排陪食的櫻花妹子,孫海急忙問道:“咱們怎麽樣才能找到那個荒井一郎呢?”
許平微微閉目,片刻之後,開口說道:“找到了,不過他這會兒,應該不太方便。”
“诶,卡爾也在。”
讓他來這日料店調查,結果好嘛,他還調查的真徹底。
這幾天不會就住在這兒了吧。
而且他驚訝的發現,卡爾竟然和那個荒井一郎混在一起,隻是一個在前面,一個在後面。
當然,中間還有一個櫻花妹。
孫海人一愣,神情錯愕,心說你坐在這兒沒動,就找到了?
慢慢的,他也釋懷了,“在哪兒?”
和許平接觸的多了,也知道面前的靓仔,不能以常理去推斷。
“就在靠近樓梯的那個房間,我去看看……不行,有人過來了,是那個洛麗塔……”見孫海一臉錯愕,許平又說道:“就是這家店的女主人,安倍千雪。”
通過靈識觀察到,那個櫻花妹手持折扇,小碎步的走了過來。
正說着,就聽到門口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便有人敲門:“許君,是你在裏面嗎?”
我的畫像,一定被他們的店員,全部都記在了腦海中……許平心中分析,莫非是上次施展勞情之術,把對方給驚着了。
“是安倍小姐嗎,進來吧。”
“吱呀!”
雅間的門被橫着推開,安倍小姐扭頭吩咐,跟着的倆保镖,站在門口警戒,未曾進來。
見她進來關了門,許平笑着說道:“許某何德何能,要讓安倍小姐親自伺候。”
安倍千雪一進門,就跪坐在一側,聞聽此言神情微變,低頭謙遜道:“許君,孫君,我在樓上聽說兩位前來,又不曾招呼陪侍伺候,特地前來問問,本店是有哪裏做的讓二位不滿意嗎?”
面對這個櫻花妹,孫海一臉客氣,搖頭道:“安倍小姐多慮了,純粹使我們兩個想要清靜清靜。”
“不過安倍小姐能夠前來,倒是讓孫某受寵若驚。”
許平看着孫海一臉的癡迷,頓時無語,孫海已經着了她的道兒,被魅惑誘使,完全忘記了來這兒的目的。
沒有理會孫海的目光,許平盯着面前的少女,忽地問道:“安倍小姐,你是陰陽師吧?”
“……”
“啊,沒想到被許君看出來了,我就說許君不是一般的男人,竟然對我的魅惑術毫無反應。”
“其實我也不想的,我甯願在家裏相夫教子,做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
“當然,若是有像許君這樣的丈夫,那我就更高興了。”
安倍千雪隻是片刻錯愕,便立即綻開笑顔,媚眼如絲。
許平嘴角噙着微笑,盯着面前撒謊的少女,眸光越發的淩冽,“既然是這樣,那你扣在袖子裏的手上,捏着的是什麽?”
安倍千雪臉色瞬變,揮手而出,從袖子中飛出兩道飛镖。
許平手掌裹在金光之中,一揮手,便将兩道飛镖打落,同時伸手就朝面前的少女掐去。
裹在金光中的手掌,好似鐵鉗一般,直接掐住少女白皙的脖頸。
不料一上手,許平就發現手掌下的觸感不對,有點硬。
“倒是我小瞧了你。”
手掌下的安倍千雪,爆開一股白煙,變成一個寫着“替”的式神木雕。
而安倍千雪已經躲在白煙之後,打開了大門,站在沖進來的兩個西裝男身後,滿臉俏笑。
“既然知道許君登門拜訪,千雪又何嘗不做足準備,隻是可惜了,我這個完美的式神。”
許平目光沉凝,緩緩起身,眸光中凝聚殺意,“那個放龍入海局,是不是你們做的?”
一直都是一臉輕松的安倍千雪,聽到這話,略顯慌亂。
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許平不待對方回答,一拍腰上的大黑,一道黑影竄了出來,徑直沖向擋在安倍千雪身前的兩人。
尚在空中,大黑綠豆大的小眼,爆發出興奮的表情,噴出一口如同硫酸般的口水。
面前的兩個西裝男,僅僅抵擋了一瞬,便慘叫着化作白煙消散。
而安倍千雪見情況不對,發現許平的實力超過了預判,早已跑的沒影兒。
但在靈識的覆蓋下,安倍千雪的身影,盡收眼底。
許平拔腿便追,身形尚在空中時,便已化作一道閃電,不料,經過樓梯拐角處的房間之時。
裏面的那個櫻花妹,已然化作式神,分别從手指間,和腳底闆,射出一道清亮的刀光。
一前一後,分别刺向卡爾和荒井一郎。
許平猛地一腳踹開房門,直接沖了進去,一道真氣如拳罡射去,那櫻花妹頓時爆開白煙。
竟也是一個式神。
不過在爆開白煙的時候,那兩柄匕首仍舊射了出去,一柄插入荒井一郎的胸膛上,令一柄則是插在卡爾的大腿根上,險些讓小卡爾身首異處。
“啊!”
荒井一郎痛嚎了一聲,仰面倒下。
卡爾則是瞬間變了模樣,五官開始猙獰妖異,口中吐出兩根尖牙,成了吸血鬼的模樣。
“什麽情況?”
卡爾愣了一下,看着地面的式神,又看向沖進來的許平。
“我讓你過來調查信息,你就是這樣調查的?”許平氣沒打一出來,心說這外國佬果然靠不住。
卡爾怔了一下,道:“我的确按照吩咐,在日料店調查的啊,而且,我已經查到這個荒井一郎,和死去的石堅關系非常密切。”
許平道:“那你怎麽不告訴我?”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卡爾捂着鮮血橫流的大腿,道:“想着辦完事兒就去找許先生您的。”
低頭看了一眼死去的荒井一郎,許平閉目查看了一下留在安倍千雪身上的靈識印記。
還在。
那就不用慌。
定了定神,許平掏出捉鬼令,開始搜尋荒井一郎的魂魄所在。
一道虛幻的鬼影從地面升起,許平定眼一看,心說好家夥,你還擱着挺腰呢,不知道自己死了麽?
剛剛死去的鬼魂,大多數的情況下,意識還是處于模糊狀态,對于外界的一切都顯得十分迷茫。
許平伸出手指,探出一絲真氣,讓荒井一郎稍稍恢複意識。
哪怕你死了,也得聽我的。
荒井一郎的意識恢複了過來,茫然無措的看了看四周,忽然臉色一變,隻因感覺眼前的許平,帶給了他莫大的壓迫感。
“八嘎!”
“你這個畜生,是你殺死我的嗎?”
稍稍回憶起剛才的情況,隻記得許平一進門,他就在極端的興奮過程中,慘死。
許平愣了一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人都死了,還記得這句口頭禅。
也懶得和它廢話,許平直接一聲怒火,震的他鬼軀欲裂:“二鬼子,我來問你,那放龍入海局,是不是你和石堅一起布置的?”
荒井一郎被這一聲吼,直接失去了神智,隻知道木讷道:“我不知道什麽叫放龍入海局。”
許平怔了一下,随即想起來,這個荒井一郎隻是設計師,估計也是聽命于人。
“城外大新公司的工地建址,是誰讓你這樣幹的?”
“安倍千雪。”
果然是她……許平又問:“你們這麽做,有什麽目的?”
“聽安倍千雪說,吸收東方國度的地氣,造就我們自己的龍,爲将來的大東亞計劃鋪路。”
許平聽的心裏一驚,在這個異域時空,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但又好似一切都有些不同。
他已經看過了省城的風水氣局,雖然是末法時代,但養龍局還是沒有破壞。
若是真讓他們成功,有一條聽命于東瀛的龍,那對于整個局面,或許會産生極強的影響力。
“有什麽弱點,如何破除?”雖然不抱希望,但許平還是問了一句,便有些期待的看着荒井一郎。
“不知!”
荒井一郎的鬼魂如實說着。
許平緩緩吐氣,面色凝重。
雖然是知道了對方的目的,但破除的辦法,卻還是沒有問到。
閉目查看了一番安倍千雪的位置,發現她坐在一輛車上,正在朝天字碼頭疾馳而去。
想跑?
許平冷笑一聲,這要是讓你跑了,那我也就不混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如此過了一會兒,面前荒井一郎的鬼魂,慢慢恢複了自己的意識。
“你們對我做了什麽,爲什麽我會聽你們的話?”
他剛才就像是被禁锢了身體,隻能呆呆的看着自己,說着不願意說出來的秘密。
“因爲你死在了我們的地盤上,鬼魂自然受我們的驅使。”許平冷笑。
荒井一郎擡頭,看着頭頂的黑洞,忽地驚叫道:“八嘎,我哪怕是死了,也是大東瀛的鬼,也該去我們那兒。”
許平一聽這話,點了點頭:“你确實沒資格去我們的地府,所以,我就送你一程。”
說着,他猛地握拳,面前的鬼魂,頓時魂飛魄散,渣都不剩。
不好意思,今天出門去領了個結婚證,更新晚了一點。
晚上可能要出門慶祝一下,如果超過十二點沒更新,應該就是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