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員外以前在朝做過官。
退下來後,又是萬柳鎮中,最大的地主豪紳。
府邸修的倒是很氣派,古色古香,沒有西洋玩意兒。
來到王家大門,九叔上前敲門。
“咚咚咚!”
“誰呀?”
門房開了一條縫,看了一眼三人,不耐煩問:“幹嘛的?”
九叔倒是見慣了這幅嘴臉,亮了亮包裹,露出一角道袍,道:“聽說府上有妖物作祟,在下林九,特地爲捉妖驅邪前來,麻煩通傳一聲。”
“又來一個騙吃騙喝,要錢不要命的……”
門房不假思索的嘟囔了一聲,貪婪的看了一眼顧念花,随即丢下一句,“等着吧。”
明顯是輕視他們。
說完,大門一關。
九叔在任家鎮,何曾吃過閉門羹,雖說義莊守夜人,地位不怎麽高。
但大家心裏都清楚,九叔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碰到事情,也是真上。
“狗眼看人低,呸!”
顧念花傲然冷哼,沖着大門罵罵咧咧。
九叔本來有些怨氣,見到她的動作,寵溺的搖搖頭:“小花,不必理會他……正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隻要出門在外,以後這種事情,還多着呢,犯不着生氣。”
一逮着機會,他就開始教導徒弟。
顧念花甜甜一笑,點點頭,一臉乖巧。
見九叔教導弟子,許平施展望氣術,看向面前的府邸。
一縷縷的氣息在府邸升起,代表着财氣的黃白之間,有一縷細微的綠色妖氣,凝而不散。
“果然有妖物!”
許平喃喃自語,又沖着九叔說道:“看來這裏的妖物,還沒有處理掉,那道士肯定失手了!”
如果妖物已被殺死,那門房應該就是直接趕人了。
九叔也大緻分析出來,點了點頭:“聽門房的意思,那位道友貌似出了事兒。”
顧念花在一旁聽着,對兩人自信滿滿,拍着胸脯擔保:“再厲害的妖怪,有許大哥和師父在這兒,誅滅掉它,肯定是易如反掌。”
許平樂了。
馬屁倒是拍的不錯,他有心戲弄一下:“诶,你也算走南闖北的,見過妖怪沒?”
顧念花搖搖頭。
許平又問:“那你知道妖怪長什麽樣兒不?”
聞言,顧念花的小臉緊繃,櫻桃小嘴抿成了一條縫,有點慌。
“聽說,妖怪長的都很吓人!”
“不是很吓人!”許平搖了搖頭。
顧念花送了一口氣,卻又聽到許平繼續說:“那是相當吓人,你見過一張人臉上沒皮,眼珠子挂在臉上,嘴巴裏爬出毒蟲……”
“yue……”
顧念花捂着耳朵幹嘔,不停疊的說:“别說了,别說了。”
見許平三言兩語,把小徒弟吓的的夠嗆,九叔一臉無奈,歎道:“小花,其實也沒小許說的那麽吓人……”
顧念花一聽,登時白了許平一眼,不滿道:“還是師父好,你就知道吓我。”
“那個女鬼,其實隻有一半的臉皮沒了。”
“啊!師父,你也欺負我。”顧念花苦着一張小臉,蛾眉微蹙。
在這種問題上,九叔既嚴謹又嚴肅:“小花,以後這種事情,肯定不會少,你得盡快适應才行。”
許平偷笑不已:“嗯,我也是這個意思,沒真想吓你。”
顧念花小嘴一癟,應道:“我知道了,我會慢慢适應的。”
正調侃着她呢,突然一聲凄厲刺耳的尖叫聲,從府邸中傳來。
三人臉色一變。
九叔毫不猶豫,縱身一躍,跳上牆頭,一張符箓開了法眼,隻見縷縷妖氣,從後院随風飄來。
“妖物似乎在作亂,先進去看看。”說着話時,九叔便已沖了過去。
府邸的後院内宅,一般多女眷,但事态緊急,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腳尖不時在屋脊輕點,九叔身如輕燕,人在空中,迅速完成華麗變裝。
此時,俨然一身杏黃色道袍,手持桃木劍,頭戴黃色道冠,處處可見八卦圖案。
許平看向身旁的顧念花,而顧念花也适時看來。
大眼瞪小眼。
好家夥,這就把你徒弟丢了?
許平無奈搖頭,伸出手臂,道:“閉上眼睛,自己上來。”
……
顧念花緊閉雙眼,耳畔呼呼風聲作響。
被許平夾在咯吱窩,感受到他手臂、腰膀蘊含的力量,和淡淡的男子氣息,足以讓她羞紅了臉。
風聲片刻後停止,雙腳落地,她睜開了雙眼。
視線裏是一個院落,有一間兩層閣樓,三間小屋,一群家丁齊刷刷的看了過來,怔在原地。
那麽大的兩個人,忽然就從天而降,哪兒來的?
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渾身鮮血淋漓,聞着味兒,是黑狗血。
似乎是兩人的突然出現,讓她也楞了一愣。
而許平發現,妖氣就是從她的身體内傳來的。
“妖物占據肉身?!”
許平望氣術一掃,便明白了個大概。
他放下夾在腋窩的顧念花,抽出柳木短劍,直接吩咐道:“你們都讓開。”
一衆家丁見到他剛才,如同神人降臨,下意識的就挪開腳步。
“嗚嗚——”
也就在這個時候,女子再次尖嘯出聲,聲浪席卷,猶如鬼哭狼嚎,令人暈眩不适。
這些普通家丁哪裏抵得住,一些人隻覺耳膜鼓動,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手上的降妖法寶,扁擔繩索黑狗血,紛紛掉落地上,失去反抗意識。
霎時!
女子慘笑一聲,纖細慘白的纖纖玉指,彈射出極其鋒利的黑指甲,長約三寸,閃爍着幽光,再次呼嘯沖向暈眩的人群。
許平看傻了眼,這妖怪要說不說,還挺聰明的。
先控人再輸出!
這麽簡單的道理,連妖怪都明白,可還有人還不明白……
調侃歸調侃,許平也沒廢話,縱身一躍,攔在家丁面前。
“大膽妖物,看劍!”
手中的柳木短劍,直接脫手而出,化作一道疾芒,如光如電,沖向面前的女妖。
“許公子,留小女一命。”
人群中傳來一聲疾呼,許平聞言眉頭一皺,側目看了一眼。
越出人群的,是個稍顯富态的中年人,雙鬓微白,滿臉焦急。
聽他說話,應該是眼前女子的父親,看其裝束,想必就是王員外無疑。
可憐天下父母心,許平召回柳木劍,一腳飛踹了出去。
女子怎麽來的,又怎麽飛了回去。
同時,他伸手入懷,灑出四片紙人。
紙人在空中飛舞,如秋葉飄零,落地之時,已變作一個個紙片人。
紙人成兵!
四片紙人剛一落地,便撲了過去,壓住女子的四肢,将其牢牢禁锢住。
好讓主人,爲所欲爲。
被紙人壓住的女子,還在不斷掙紮,許平見狀,又掏出一把銅錢劍,一個飛躍,劍尖點在女子額頭上。
女子頓時停止掙紮,雙目緊閉。
銅錢劍懸而未刺,逸散的陽氣如流光湧動,将她全身罩住,定在地面,令她無法動彈。
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絲滑無比,看的衆人目瞪口呆。
顧念花失聲喃喃:“這,太強了吧!”
剛好,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疾馳的腳步聲,由遠至近。
九叔從屋頂跳了下來,提着桃木劍,看向場上,頓時一臉愕然。
“呃……小許,你好快啊!”
許平楞了一下,看了眼九叔,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嗯,九叔老當益壯,也不慢嘛!”
這,也是個老腹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