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辰帶着雲岚到了知府衙門的牢房,一路進去,獄卒們客氣的不行了,比見了親爹還熱情了。
裴世歡一看到雲岚,驚訝之餘,連忙見禮,然後憋了憋嘴,“伯母,讓你操心了。”
“我操心什麽?”雲岚笑呵呵的問了一句,看了看隔壁牢房,隻見唐子辰招呼的少年,身穿黑白灰三色勁衣,束着高髻,古銅色微紅的國字臉,劍眉隆準,鷹眸犀利,不笑時,頗有關公之貌,真是天生的武将啊!
唐子辰将吃食盒子,直接提着進入沒有鎖門的牢房,“省吾弟,今日照舊。”
“勞煩姐夫了。”
劉綎話落,隔壁的裴世歡就怒吼,“臭小子,什麽姐夫啊,我還沒嫁了。”
“你趕緊的吧,得虧我姐夫看上你,要不然你嫁不出去,我三叔都要急死了。”
劉綎打趣的話,可是把裴世歡氣壞了,擡腳就踢牢門的柱子,“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我出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歡姐,嬸子可是還在了。”劉綎說着,就對雲岚抱拳揖禮,“劉綎,字省吾,見過唐伯母。”
雲岚點頭一禮,“可惜了。”
一聽劉綎的話,裴世歡也立刻老實,乖巧的立在裏面,低聲道:“伯母,我這也是氣着了。”
“知道。”雲岚笑呵呵的應了一聲,便說道:“看着你活蹦亂跳的,我也安心了,你好好待着,你爹娘已經到了,現在裴家基本都回來了,就看這次郭家給什麽說法吧。”
說起郭家,裴世歡就冷哼一聲,“哼,郭家這次鐵了心要包庇郭翔,我姐姐能求個自由之身就不錯了。”
“話說,你到底把郭翔那厮打到什麽程度了?連郭知府都要把你關起來?”
這是雲岚最好奇的,畢竟是知府的長子,雖然是知府是外放官員,可到底也是四品大官,這長子被打,哪有這麽容易罷休的啊。
裴世歡一臉得意的笑道:“我打的他鼻青臉腫,還折了他一雙手,免得他以後再打我姐姐。”
小姑奶奶,你這下手夠狠的啊!雲岚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雖然以暴制暴乃是下下策,可這種人不給點教訓也是不行的,既然都打了,想要說不對也晚了,回頭我去看看那稚子的手臂如何吧!”
裴世歡頓時不服氣了,“伯母,連二叔都不給治了,您老就别去了,大不了我陪他一雙手就是了,但是他的先陪我外甥再說。”
“得了吧,你還有理了。”雲岚曆言呵斥,“你個愣頭青,你的手要是賠給他了,子辰怎麽辦?再說了,那是郭家的孩子,就算死了也是郭家的,跟你有什麽關系?”
“伯母……”
“住口!”雲岚呵斥了她,繼續說道:“女子有三從四德,雖然我覺得沒必要,可是大多數人都這想法,你姐姐出嫁到了郭家,就是從夫,就算郭翔打了,那也是他的事,隻要沒打死,你們裴家都沒權利說什麽,況且你是個小姨子,居然暴打姐夫,你覺得世人會站在你這邊嗎?”
唐子辰見媳婦被吼了,連忙過來,拉着雲岚,笑呵呵的勸着,“娘,歡兒知錯了,你少說兩句吧!”
“我這也是爲了她好。”雲岚歎氣,側頭看了劉綎一眼,睖着裴世歡,“省吾這還有要回京述職,卻因爲擔心你這個姐姐,留在大牢裏陪着你,回頭要是皇上怪罪下來,豈不是連累省吾了嗎?”
一聽雲岚的話,劉綎咧嘴一笑,“嘿嘿……嬸子,不礙事的,我這次也就是殺了一個禍首,算不得什麽軍功,就算父親想幫我,估計也不行,回頭我自己去考個武狀元,得一份差事即可了。”
呃,這麽說劉綎現在還不是武狀元,那麽去當官怕是沒這麽快吧!
雲岚故作擔心,“你小子說的輕松,那武生考核,全國那麽多蠻牛都去,武狀元又不是你家的,是那麽好拿的嗎?”
“這個伯母不用操心,世侄雖然年紀小,可這力氣可是不輸誰。”劉綎說着,舉起自己的手臂,“揮一兩百斤左右的武器,那都是掄圓了的。”
“呵呵……”雲岚忍俊不禁,“好小子,那等你得了武狀元,可一定要回來四川,伯母好給你慶賀。”
“那是自然,我可是喜歡四川了,回頭要能能被調來鎮守四川,必定日日叨饒伯母。”
“那我可是要傍着世侄發财了。”
“呵呵……伯母真是會說笑。”
一老一少了得不亦樂乎,唐子辰白了自己娘一眼,總覺得娘壓根不是來看自己的媳婦,倒像是來攀親的……可惜他不敢說啊!
看了劉綎和裴世歡後,雲岚跟着唐子辰出了牢房,看了看與牢房沒有多遠的知府衙門,“走,去知府家拜訪一下。”
唐子辰頓時頭疼,“娘,你這什麽都沒準備,如何去拜訪啊?”
“走吧,他郭家的譜還不夠擺到我這裏的。”
雲岚說完,也不管唐子辰,便直接朝着知府衙門去了。
唐子辰無奈,隻好跟着雲岚去了知府衙門,雲岚讓衙役去回禀,可是衙役壓根不買賬,還說知府要是那麽好見,豈不是太沒有威嚴了。
雲岚笑了,“我可是聽聞劉伯父說郭大人的兒子受了傷才來的,你們要是不給同傳,直接回禀郭大人,就說我來過了,隻是庸醫就行了。”
說完,雲岚轉身就要走,看門的衙役一愣,随即上去攔着雲岚,“夫人好說話,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這就先去回禀,夫人稍後。”
唐子辰愣住了,娘這撒謊的本事真是日益精進啊,這從牢房出來一會,她就是劉大人喊來的人了?
衙役進去沒多久,一個中年夫人和中年男子就出來了,男子出來,開門見山,“夫人是哪位劉大人叫來的?”
雲岚俯首一禮,淡雅一笑,“民婦唐陸氏,是左軍府都督,也許很快還是太子太保的劉大人差來問問,世侄省吾何時能出去?”
“這……”中年男人一臉驚愕,随即也是懊惱不已,“唐夫人,本官并未爲難劉公子,隻是他自己不願意離去,本官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