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寶氣的渾身發抖,可奈何他也沒有證據,畢竟也是聽樓裏女人說的,到底也不能當真,而且這個家确實也是她操持,比起以前,真是要好很多,在整個清水灣,他雖然比不上大哥家裏,可到底也排老二……
“你……你拿娘的東西,昨日我還看見了,那可是大嫂送給娘的白玉镯子,你拿不出五千,把那一對白玉镯子還回去。”
唐天寶隻能這麽說,如此家庭,他是真的不想這個家散了。
孟瑩頓時松了一口氣,可也不想拿出來,咬了咬牙,“我也是娘的媳婦,憑什麽不該拿?”
“得了,其他的你拿得還少嗎?”唐天寶怒吼一聲,揚起手,“你要是再說一個不字,老子今天打死你。”
“娘,你趕緊給三嬸吧!”
唐子玉實在看不下去了,“爹說的有道理,這個家要不是大伯母,我們還不知道過着什麽日子了。”
“臭小子,老娘這都是爲了誰啊?”
孟瑩怒罵一聲,一骨碌坐在了地上,嚎了起來。
梅柔搖搖頭,歎氣一聲,“好了,你不拿就算了,就如大哥那天說的,你們以後也别找我,我這人脾氣就是這樣,不如大嫂那麽大氣,我說到做到。”
梅柔說完,便起身要走,這可是把柳氏急壞了,這縣城就一家書院,要是不去找三房了,以後這孩子讀書可怎麽辦?他家峰兒成績最好,現在鎮上的私塾最多再讀兩年,要是縣城的書院不能去,那峰兒怎麽辦?
“三弟妹。”柳氏立刻起來,拉着梅柔,“你知道小嫂子每月零花錢不多,拿不出什麽銀子,但當初大嫂也送了一對镯子,想必也值兩個錢,你拿去當了吧,權當是我替姐姐給了。”
柳氏說完,脫下手上的玉镯,她對镯子真是如珠如寶,要不是爲了兒子的前程,他還真是舍不得。
梅柔點點頭,就感慨着,“小二嫂,你這人不出聲不出氣的,我還以爲你不懂事了,今兒看來,這屋子也就是你懂事了。”
“三弟妹,你别這麽說,我不當家不知材米油鹽貴,和姐姐不能比。”
得了,這柳氏還真是精明,兩頭都讨好,她看破不說破,識趣點吧。
梅柔拿着這對镯子便看了一眼唐天寶,“二哥,好之爲之。”
唐天寶隻能歎氣一聲,甩袖去了藥房裏做事。
孟瑩這就起來,看了一眼柳氏,冷哼一聲,“你以爲你做了好人,人家就會感激你嗎?”
“姐姐,我也是不想看到相公打你,這個家我們都指望你了。”
柳氏柔聲的說着好話,孟瑩也不好說什麽,嘀咕幾句,隻好作罷。
沈夢歎氣一聲,本來不想管的,可是想着就算沒有她幫忙,子衿也會幫忙,便喊了子貴跟她進房間,然後拿了自己的兩對玉镯子,遞給子貴,“悄悄的給你三嬸送去,别叫那母老虎看到了。”
唐子貴瞧着裏面還有一疊銀票,便說道:“娘,你不是還有點銀子嗎?”
“臭小子,這院子裏就剩你讓我牽挂了,我這點私房錢可是留着給你娶媳婦用的,這镯子左右都是你大伯母送的,現在還給她也算兩清了。”
沈夢口沒好氣的說完,推着唐子貴出去,然後關上門,幽幽的歎氣。
這個家啊,真不知道相公能不能保得住,畢竟那賤人真的有男人了,可是她也找不到證據,不然早就奪了她的大權了。
唐子貴帶着沈夢給的兩對镯子,追上了梅柔,卻見馮春也在,便憨憨一笑,“馮奶奶好。”
“子貴你來幹嘛?”梅柔問了一句,唐子貴就将兩對镯子遞給梅柔,“三嬸,我娘害怕大娘,所以讓我悄悄給你送來,她也沒什麽銀子,說這是大伯母送的,權當是還了那人情。”
馮春頓時怒罵,“這個沒出息東西,好歹也是平妻,竟然說出害怕二字,真是丢了我們清水灣的臉面。”
“馮伯母,你别罵了,二嫂一直都是這樣,現如今身子也不好,權當是圖個清靜罷了。”
梅柔柔聲勸着,馮春罵了幾句也算了,拿出六百兩銀子,“這是我和你謝嬸子的一點心意,不管怎麽說,先把人給弄出來,錢财乃是身外物,叫雲岚别看得太重,隻要人在,銀子還是可以賺的。”
“那我多謝馮伯母了,侄兒媳婦也不逗留,先去找人跑一跑再說。”
“行了,我知道,你趕緊去吧。”
梅柔寒暄兩句,便帶着這些銀子和首飾,催着趕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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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雲岚也到了彰明縣,可巧,這邊的縣令竟然是龍安府原來的知府大人李宏,雲岚記得這人還幫了自己,怎麽轉眼就竟然來害她了?
擊鼓鳴冤上了堂後,雲岚下跪行禮後,詢問,“李大人,民婦冤枉,敢問原告是何人?”
李宏也不避諱,揚聲招呼,“将一幹人等帶上來。”
一幹人等?還不是一個人?
雲岚一愣,回頭就見原來李家村的人全都來了,這些不要臉的東西,真是氣死她了。
“唐陸氏,一人狀告本官尚且不信,可如今這麽多人狀告,本官隻能例行公事,先拒了你的夫君,隻要你們拿得出證據來,本官隻會處理這些刁民。”
李宏這話一出,雲岚便知道這事不像是他要害自己,便颔首詢問,“敢問大人,他們有何證據說我強買土地?”
雲岚話落,還沒等李宏說話,其中原來裏正的兒子就跳出來了,“賤人,當初李秀成害你家,你爲了報複我們,憑着自己義父是指揮使,仗勢欺人,愣是将我們全村的人趕走了,你根本沒有給過銀子。”
“不得喧嘩!”李宏拍了驚堂木,那厮才閉嘴,李宏這才看着雲岚問道:“唐陸氏,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