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山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媽回去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麽說沒了就沒了?”
陸鍾鳴也想知道啊,可是現實就是妻子沒有了,現在可隻剩岚兒這閨女了,他可不想孩子再……
“對了,你先不要告訴岚兒,她現在可是大肚子啊!”
“岚兒生了,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萬山回了一句,哽咽着,“那媽的遺體是運回來嗎?”
“不,我們就在嘉定這邊安葬,将她葬在祖墳裏,這才是我們陸家兒媳該有的尊容。”
人都死了,還要這些做什麽……
萬山想說怒氣的話,可是他知道陸家最在意的就是這個,也隻好作罷,隻道:“等岚兒安定一些,我就立刻趕過來。”
“不用了,你好好照顧他們娘倆,我這邊已經差不多了,等我處理好了,就回來告訴你情況。”
陸鍾鳴說完,就挂了電話,妻子的死,本就是她自己造成的,他也不好過多的說什麽,常家也因爲慧茹的厮殺,氣的老太太暈死過去,現在還躺在醫院了……陸鍾鳴擡手撫摸着懷裏的遺書,那上面寫的很清楚,妻子說自己連續三個月時間,天天聽到有人喊她娘,而且還是兩個兒子,她實在想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哪裏,最終走上
了不歸路……
想着這些,陸鍾鳴不由得眼眶紅了,淚水瞬間落下來,慧茹跟着自己實在太苦了,從頭到尾他都沒告訴慧茹,不能生孩子是自己的事,說到底也是自己害死了她……
于此同時,在明朝的萬曆二年二月初一,窦圌山的密林深處,蘇醒了一名婦人,一直照看婦人的啞巴,比劃着,熱淚盈眶,激動的伸手抱着婦人……
“放肆!”婦人怒吼一聲,一把推開啞巴,“誰給你膽子,竟敢靠近本座?”
啞巴立刻跪下,不停的搖着頭,在地上寫着,“阿奴是高興過頭了!”婦人眼眸瞬間閃出一道冷光,高興什麽,自己女兒尚在夢境中,她要不是假死,讓女兒織夢自己的魂識,如何能在夢中與女兒相見,如何通過阿奴舍下的招魂蠱蟲,回到
現實了。這婦人不是别人,正是沖破鳳蠱的雲慧茹,從死裏逃生,将自己關閉起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個啞巴幫助她,足足二十二年,這其中經曆了什麽樣痛苦,也隻有她知
道。想着這些,雲慧茹就恨得不行了,咬牙切齒的低吼着,“好一個白清風,竟敢拿出這麽狠毒的東西來禍害吾兒,看來本座要是不出山,他是不知道這世間還有人能對付他。
”
啞巴頓時尖叫,抱着婦人的腿,不停的搖頭,試圖阻止婦人。
雲慧茹歎氣一聲,“阿奴,我該出去了,逃避了這麽多年,天下早已不是朱厚照的了。”“嗚……”阿奴哭着搖頭,繼續在地上寫着,“當年阿奴在主子産子後,動用了僵屍蠱蟲,讓主子成爲了死人,應證了鳳蠱的傳言。再從墓地将主子掉包,可不想卻晚了,讓主子成爲了活死人。阿奴很自責,花了十年才把主子治好,卻不想主子卻失憶了,再用了十一年才把主子的記憶找回來,這麽多年,阿奴備受煎熬,阿奴不想主子去冒險
,求主子不要去。”“阿奴啊,二十二年啊!我與他們姐弟分開了整整二十二年,等我想起來了的時候,卻不敢出現在她們面前,因爲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回到他們身邊,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
你叫我如何不出現?”雲慧茹歇斯底裏的咆哮着,阿奴已經不肯聽,不停的搖頭,繼續寫着,“我怕自己忍不住去找老寨主,将自己毒啞了,就是怕主子的消息洩露,阿奴做了做這麽多,隻希望
主子好好的活着,求主子不要辜負阿奴的一片心意啊!”
“不知道可以活着,可是我知道了一切,你叫我如何置身事外,這樣活着,簡直如行屍走肉,還不如當初死了的好。”
雲慧茹哭泣着,灘在地上,“阿奴啊,你讓我再去看看他們吧!哪怕是用别的身份,你讓我先把雲岚喚醒再說吧。”
“主子,你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安甯了。”
阿奴寫下最後的勸住,不停的磕頭,祈求着雲慧茹不要離開。
雲慧茹擡手擋住阿奴的磕頭,深深的歎氣一聲,“阿奴,我已經53歲了,我活夠了,我不怕了,你讓我去吧!”
阿奴一愣,擡頭看着雲慧茹的堅定,最終無奈的點頭,抓着雲慧茹的手,“我要跟着你,不管是去哪裏,我都要跟着主子。”
“好,你跟着吧,這麽多年了,你的心思我很清楚,但是你該知道,我絕對不會對不起雲清。”
阿奴點點頭,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遞到雲慧茹面前,直直的看着雲慧茹。
雲慧茹笑了,點點頭,“你吃吧,以後你可以說話了。”
阿奴笑了,立刻拿着瓷瓶,一口吞下瓷瓶的驅蠱藥,頓時疼的面部扭曲,接着從他的頸脖處,鑽出一根黑色的蟲子。
雲慧茹立刻彈掉那黑色的蟲子,蟲子落地,瞬間化成一縷黑色的煙霧,消失的無影無蹤。
“主……主子。”
阿奴立刻就能說話了,雲慧茹淡淡一笑,伸手撫摸着阿奴的臉,他與蚩幀相差不過兩歲,可卻比蚩幀的心智鑒定多了。
這麽多年了,他依舊不改少年的初心,隻可惜她生在着古代,不然也不會苦了着少年的心思了……
“主子,我們先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屬下直接去找蚩幀,然後……”阿奴說了自己的想法,雲慧茹點點頭,這個世間再也沒有人比她用蠱更厲害了,隻要阿奴去找蚩幀,她再用蠱蟲改變形象,足以走進岚兒的身邊,這樣她就有辦法将這二
人從夢境中喚醒了。這一切,不管是誰的錯,雲慧茹都不打算追究,畢竟這麽多年了,錯與對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兒和兒子都還活着,讓她也能看到子孫滿堂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