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也沒寫什麽,隻有一句話,“秦裳依懷孕封淑妃。”
唐天昊放下信,伸手攬着雲岚,“你現在的附子賺的還不如你那壯陽藥了,到底他也放松了一些,你看看是不是……”
“他要是真的饒了我,就會洗脫我陸家的罪了,我絕對不會饒了這種忘恩負義之人,反正都是他自己選擇的,怨不得誰。”
雲岚淡漠的說完,深深的歎氣一聲,“也不知道他還要多少銀子。”
“我們還有多少銀子?”
“東拼西湊還有一百二十萬吧!”雲岚說着,努了努嘴,“辛辛苦苦十幾年,一下就給他給我搶走了,我真是不甘心啊!”
唐天昊也是無奈,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要保着陸家最後的血脈,他們也隻有忍氣吞聲了。
“你不是說了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也放寬心,隻要人還活着,錢财縱酒是身外之物。”
“可這銀子都是被他花了,我這心裏如何平衡。”雲岚氣呼呼的說着,猛地起身,“不說了,免得我生氣,先去看看那密封三年的藥酒吧,我估摸着應該可以放最後一味藥材了。”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嗯!”
夫妻兩個牽着走,朝着無影院而去,二人都沒想到隆慶六年會是他們最慘的日子。
隆慶四年,皇帝更是過分,開年就要了五十萬白銀,氣的陸譯都想撞死了,陸緯更是想死,可雲岚什麽都沒說,将銀子直接送到京城,還給因爲秦淑妃的女兒夭折,有禍害出去十萬白銀。
三月劉家雙老齊齊過世,雲岚回去傷傷心心的哭了一場,安葬了雙老後,她才回來。四月打頭,陝西一帶的土匪橫行,多次到蜀中燒殺掠奪,弄得蜀中好幾個州縣糟了央,他們離着陝西也不遠,自然在裏面,莊子上就被搶了,唐天昊立刻回到唐門,着急無生門的人,護着自家人,幸免于
難。
天災人禍,人禍剛去,天災又到,秋收遇上蝗蟲,莊子上顆粒無收,好多人又陷入了饑餓的災年。
好在雲岚又先見之明,早早讓雲陽和莊子上種上了莊家,前年的糧食都還沒吃完,去年一年又是大豐收,蜀岚曉月的糧倉也是足足的。
大緻也是因爲這樣,皇帝也不忍心,隆慶五年,開年隻要三十萬白銀,雲岚也如數奉上。
可今年又遇上幹旱,清水灣挨着河流還好些,但因爲去年整個江油都遭了蝗蟲,所以大家都過得不好。
就連祖屋那邊還好,因爲雲岚當初分了不少銀子給他們,讓他們這些年也過得還行,但孟瑩娘家凄慘,她偷偷接濟,被沈夢抓了把柄,可是鬧了一場。
孟瑩自知理虧,隻好将大權還給了牛慧,唐順爲此找了雲岚幾次,說什麽都要将家合起來。
可雲岚知道明年才是關鍵一年,她現在不能,讓唐天昊自己找了借口,死活不肯,惹得唐順很是生氣,傷心離開後,一年不肯來蜀岚曉月。
大旱持續到了隆慶六年,且開年皇帝要了五十萬白銀,一下子把雲岚所有的積蓄收刮的幹幹淨淨。
陸家已經忍到了極限,書信給雲岚,讓她放棄了,不要再給銀子了,就讓皇帝殺了他們算了。
雲岚才不要,怕自己家兄們想不開,直接讓裴毓帶着曹香軒親自去一趟浙江,無論如何要勸着兩個兄長活下去,她會想辦法。
大緻這些年雲岚給銀子爽快,隆裕皇帝生活也奢靡了起來,後宮更是充盈,就雲岚的壯陽藥,一上市,就被一些官員搶購一空,拿去巴結皇帝和一些後宮的娘娘。
森然給雲岚寫信,說皇帝差不多已經被掏空了,雲岚立刻停了所有的壯陽藥,生活更是陷入了絕境。
這些年她幫補娘家,除了裴毓夫妻之道,其他人全都不知道,就連雲陽都不知道她的情況。
在外人眼裏,她依舊住着江油最大的房子,穿着蜀錦,帶着金玉,還是江油最有錢的女人,依舊是被人羨慕的份。雲岚不想讓京城功虧一篑,想着今年是閏三月,老天爺要是給面子,第二個三月下點雨,莊子上也是有收場的,咬了咬牙,拿出最後的一筆救命銀子,直接給森然送去,讓她在後宮上下打點,想辦法讓隆
裕皇帝再也不能臨朝。
王徵梅拿到這銀子,笑看她,“都說不要惹女人,果然啊!這女人狠起來,真是比蠍子毒蛇還要人命。”
雲岚氣急,沒好氣的吼道:“你少廢話,我這已經是最後一筆銀子了,要是今年大旱,我可真是要搖鈴過日子了。”
“你去搖鈴?”王徵梅瞥了她一眼,噗嗤一笑,“拉倒吧,你男人還不得去持刀搶劫才怪了。”
“我不想連累任何一個人,不然也不會自己一個人扛着了,你就别說風涼話了,我這都快四十的人了,經不起你的打趣話。”
“得了吧,才三十六的人,離四十還早了,師兄都快五十的人了,我都沒說老,你老個屁啊。”
王徵梅沒好氣的說了兩句,看了看屋子,“蜀中不太平,我讓她去你院子裏住一段時間,也好幫襯着你。”
“少來,這麽多年也不見你出門要她來幫我,現在聽說我沒銀子了,就讓她來受苦,我才不要了,如今王衛也出息了,視她爲親娘,就讓她在這裏安詳萬年,别給我找不痛快。”
“話說你家子辰這小子到底去哪裏了,這都出去多少年了,也不見他回來,到底……”
“别說那小子,免得給我添堵。”雲岚是真的生氣了,那小子當初離家可是答應了她每年回來,如今出去就是五年不見人,真是氣死她了。
“得得得,我也不多說了,免得你嫌我羅嗦,你下山吧,我明日出發,争取早日給你好消息。”
“嗯!”雲岚也沒多說,起身便出了雲崖觀,望着京城的方向,心下笑了,隆裕皇帝,你也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