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是看病?還是抓藥?”
迎接雲岚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長得不怎麽樣,可說話的聲音卻非常好聽,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
“慕名而來,請蘇善人給我看診。”
雲岚回了一句,少年這就擡手示意,“夫人裏面請,今兒人有點多,夫人先在這裏排隊吧。”
陌靜頓時不高興,“我家夫人身懷六甲,還走了……”
“阿靜,住口。”雲岚呵斥了陌靜,對少年笑了笑,“無妨,小哥哥先去忙吧,我這裏等候就是。”
“好,夫人稍後。”
少年說完,這就轉身去忙了。
雲岚看着蒙章,勾了勾手指,蒙章邊靠過來,雲岚低聲吩咐道:“去打探一下,這裏那條街最有錢,那條街……”
雲岚還沒問完,蒙章就說了,“小小姐,整個城裏的貧富差距不大,但就算這條街熱鬧,要非比個高低,就是東街了,哪裏有很多的珠寶首飾店,而且還有崇慶州最大的花樓。”
雲岚笑了笑,“那你去東街看看,有什麽空餘的鋪子了嗎?”
“那邊沒有。”蒙章搖搖頭,“老奴昨兒來,正好遇上這裏大集市,所以看的比較仔細。”
“那這藥鋪左右可有空着的鋪子?”蒙章搖搖頭,“沒有,這左右都是吃食的鋪子,生意都很好,在過去五間,倒是有一個大鋪子管着了,我問過了,說是東家的兒子才回來,不知天高地厚,輕薄了蘇善人的女兒,然後那家酒樓再也沒有人去
過了,生意就這麽沒有了。”
雲岚頓時笑了,看來這蘇善人不簡單啊。
“蒙叔,你先去菜市,給我買點花生米,豆腐幹,還有兩尾一斤的鲫魚,再買兩斤肉,一會提過來。”
這又不是在家裏……蒙章頓時一楞,“小姐,你買這些做什麽?”
“你别管了,去吧。”雲岚揮了揮,心下笑了,她還真想好好試探一下,這個蘇善人是真的好人,還是一個僞善人。
“是,老奴這就去。”蒙章隻好點點頭,這就出去了。
不一會,又過來一個少年,端着一杯紅棗茶遞給雲岚,“夫人,你先喝着吧,這隊伍有點長,這能平心靜氣。”
還有安撫人心的人,這在古代可是少有的藥鋪啊。
雲岚很是滿意,接過茶,柔笑着道謝,“不必客氣,我也是衆多患者之一,不需要區别對待。”
“我們都是一視同仁,夫人不必上心。”少年說完,這就轉身去做事了。
雲岚看了看,果然排隊的人,每個人手裏都端着茶,她也沒什麽獨特的照顧。
這從半上午排着,直到中午的時候,雲岚前面還有三人,陌靜有些擔心,“小姐,要不我們下午再來吧。”
“不用,再等等。”雲岚揮了揮手,她很想看看,這蘇善人到底要怎麽安撫餘下沒吃飯的病人。
這時候,最開始的那個少年出來了,手裏端着五碗面條出來,先給前面三個病人後,再端着兩碗來到雲岚和陌靜面前,“夫人,這都午飯了,您和你家丫鬟将就吃點吧,免得餓着了,這可不有利于病情。”
陌靜本來還不高興的,因爲這面也笑了,“沒想到還能遇上這樣的好郎中,可真是天下第一善人啊。”
“多謝啊!”雲岚再度被震撼了,這樣的入微關懷,是個人都會被暖着,都會被……
這面……雲岚頓時被面裏的香味給愣住了,立刻側頭,看着陌靜,“先别吃。”
“小姐,爲什麽?”陌靜一愣,有點不解。
“你先别吃就是了。”雲岚低聲說了一句,邊故作孕吐,放下碗筷。
陌靜也連忙放下,順着雲岚的背,“小姐,你怎麽樣了?”
“有點不舒服。”
雲岚這麽一說,那道關着門立刻開啓,裏面走出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白衣翩翩,宛如一個谪仙墜落在凡間一般。
“蘇善人好!”
“蘇善人您可吃了嗎?”
“幸苦蘇善人了。”
三個病了立刻起身,對白衣公子齊齊行禮,很是尊敬。
他們空中這個蘇善人笑了笑,揮揮手,“你們先坐下,讓我先給這位夫人先看。”
溫潤的聲音,甚是魅惑,如同魔音。
“沒事,沒事。”
三個病人一點也沒有不高興,還很謙讓。
蘇善人走到雲岚面前,輕柔一笑,“夫人,讓我先給你看看吧。”
“好啊!”雲岚伸手給那郎中,“這孩子都大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麽了,最近老是惡心難受,夜裏睡眠也不好,昨晚睡了不過兩個時辰。”
這是實話,畢竟她昨夜還真是沒怎麽睡覺。
蘇善人點點頭,拿着絲帕蓋在雲岚的手腕上,擡手爲雲岚把脈……
不一會,蘇善人的臉色略沉,漂亮的兩道劍眉也微微蹙起,讓人心裏有些犯怵。
這要是換一個病人,肯定就慌張了,可雲岚不是啊,但她也想試探一下,故作緊張,低聲的問道:“郎中,是不是這孩子有事啊?”
“遇上本郎中自然不是什麽大事。”蘇善人笑了笑,“夫人最近旅途勞累,自然孩子有些不适應,孕吐算是孩子抗議吧,至于這睡眠不好,怕是夫人想多了。但夫人身體的毒……”
蘇善人點到即止,轉換了語氣,“如果夫人覺得這裏不方便,不如到内堂坐下慢慢說。”
不像是個花架子,也有幾把刷子,可爲什麽要在面裏下鎮靜的藥物了?
雲岚好奇的不行,點點頭,伸手給陌靜,“扶我進去。”
“是,小姐。”陌靜應聲,蘇善人就說了一句,跟我來吧,然後轉身進去了。
陌靜這就扶着雲岚,跟着蘇善人進去了内堂了。
内堂不大,三十多平方左右,屋子裏古色古香的擺設架兩個,上面都擺着相同的白色瓷器罐子,貼着不同名字的藥物名稱。
一張案幾在中央,蘇善人進來就坐在案幾前,對面一把椅子空着,他擡手示意,“夫人請坐。”
“多謝。”雲岚帶着一絲緊張的樣子,緩緩的坐下,故作難言之隐,低着頭,“還請蘇郎中不要宣揚這事,畢竟我夫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要是知道什麽,總是不好的。”
“那是自然。”蘇善人輕柔的笑了,話鋒一轉,“但夫人身上的毒可對孩子不好啊,不知道夫人打算怎麽醫治?”
雲岚這就擡頭,淚眼汪汪,“小婦人要是知道怎麽辦,也不會從成都到這裏來尋醫問藥了。”
“哎!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夫人也不要悲傷,這點小毒,交給本郎中便是。”哈!就憑你?真是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