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啊,我做不到啊!”雲岚咬着唇,“就算我現在不救他,我也要把他淩遲一千刀,方能減我心頭之恨。”
賈敏一把将雲岚抱在懷裏,安撫着,“岚兒,這種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你現在什麽都不要管了好嗎?”
“哇嗚嗚……”雲岚頓時嚎啕大哭,“我弟弟才十五啊,他才十五,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他爲了我,幾乎沒過一天好日子,我爲什麽不能爲他報仇啊。”
“岚兒啊,乖啊,你弟弟絕對不會白死的,我們都會幫你報仇,你聽話,好好的養着身子,等生下了孩子,你喜歡做什麽都可以。”不管賈敏怎麽勸,雲岚的悲傷都不減,腦中全是雲陽怎麽舍不得吃,怎麽爲她采藥,怎麽爲她去死,小小的孩子,幾乎撐起了整個家,可連幾天好日子都沒過,他就這麽爲了她而死了,她放不下,放不下
。
衆人都趕過來了,童樂看着雲岚痛哭成這樣,哪裏還忍得住,抓起季星辰的屍體,“小姐,你别哭了,奴婢這就去把他淩遲了。”
牛慧搖搖頭,上去順着雲岚的背,“孩子啊,你别這樣啊,肚子裏還有一個小家夥了,你……”
突然,雲岚第一次感覺了胎動,驚愕的她連淚水都忘記了流,竟然破涕爲笑,擡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娘,母親,孩子動了。”
“真的啊。”牛慧和賈敏幾乎異口同聲,齊齊撫摸着雲岚的肚子,“這孩子才六個多月就知道胎動安撫自己的娘,看來将來是個不錯的小子。”
雲岚此刻好似沒有那麽傷心了,低頭看着肚子,“小家夥,謝謝你平複了娘的心情,娘以後再也不會這麽激動了。”
“這下好了,這小東西比我們還管用啊。”
“哈哈……”
一家人終于開懷大笑了,事後雲岚也阻止了童樂,讓她将季星辰送到了衙門,衙門那邊自然都是雲岚的人,雖然沒有把季星辰淩遲,可也枭首示衆,警告世人。
第二天,縣衙那邊又接到舟山的消息,說季家的人被倭寇殺了,至此,季子杭一家落幕。
今兒正好九月初六,雲岚和牛慧商議,準備回清水灣準備重陽節的事,可是唐天昊他們全都還沒有回來,雲岚又派了森然追去,希望能在重陽節一起回家,畢竟那邊的土地還是他去比較好。
牛慧說他自己會趕回來,大家先回去準備着就好了,雲岚想想也是,他回去也幫不上什麽忙。又吩咐了陌靜去把天心和天茹喊回來。
這兩個小家夥,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生意裏,完全不着家,簡直就是财迷心了。
賈敏聽說雲岚他們都要回去,索性也收拾了行李,要跟雲岚一起。
雲岚又去找了白清風,說他好久沒跟大爺爺一起了打牌了,這次鋪子就交給阿福和李奕青,怎麽說這兩個都跟着她一年多快兩年了,小病什麽看看絕對沒問題。
白清風開始不答應,可經不起雲岚哀求,也就答應了。
沈家一家人早就收拾先回去了,畢竟他們的酒才是重陽節的重頭戲。
好不容易大家都準備好了,這才浩浩蕩蕩的回了清水灣,人員基本安排在大房哪裏,隻有雲岚和牛慧她們住在藥房這裏。
姚香蘭自然歡喜了,一個勁的巴結着賈敏,大爺爺又陪着,整天都在打馬吊,一個個老頑童,輸打赢要,每天都在吵,可每天還玩得起勁。
雲岚回來,就聽到不少下清水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季子杭一家的死,還是雲岚現在的本事,下清水的人基本都不敢吱聲,連着過幾個節日,他們都沒來祠堂。前幾天還把裏正的位置讓了出來,大爺爺說自己老了,不管這事,就讓大伯唐傲接手了裏正的位置,可前天季家又來說了,要把祠堂分了,不在跟唐家公用祠堂,讓唐家出錢買下另外一半,要價還不低,
開口就是六百兩。
這可把唐家氣的不輕,本來大爺爺要他們自己買下來,可其他六個爺爺都不答應,說那祠堂是個風水寶地,不能讓給季家的人,白清風回來第一天,就被大爺爺先拉去看了一下風水。
白清風說這裏确實是個風水寶地,所以大爺爺也就沒反對了,讓大家都準備銀子買下這裏。
說道銀子就不親熱,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而且又不是小數目,雲岚和大爺爺拿出八十幾兩銀子肯定是沒問題,問題是其他家要拿出這麽多确實有點困難了。
現在大家都爲準備銀子的事發愁,這不今兒七個爺爺把族裏的人都叫到了祠堂裏,商議該怎麽出。
二房的湯蓉最先說話,“我們這一輩的人大部分都有繼承無字輩的人,這銀子要不要算他們啊?”
丁露也符合着,“可不是,我兒子天章都19了,這說親事的銀子還沒着落了,一下子讓我們拿出這麽多銀子,我們上哪裏弄去。”
“就兩位嫂嫂這話,我們四房豈不是不用出了?”四房的二媳婦孫馨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如數家珍的說道:“長子唐烨十五繼承無字輩,如今連個後人都沒有。我的老二天夜,十歲就繼承了天子輩,如今十二年不曾回家,兩位嫂嫂,我這都沒說不出了,你
們激動什麽?”
“可不是,我家小叔和我家天瑞也多少年沒着家了,就二嫂的話,我們五房是不是也不用出了?”
五房長媳熊瑞銘也符合了一句,小看湯蓉和丁露,“你們這不疼不癢的人都要叫屈,我們這家裏都出了兩個人都沒說啥,還真是舍不得銀子啊。”
“你胡說什麽啊。”湯蓉瞪着二人,“我不過就事論事,你們犯得着……”
“全都閉嘴。”大爺爺怒吼一聲,“我還沒死了,你們吵什麽?”
四人齊齊不敢說話了,都坐了下去。大爺爺看着二爺爺和三爺爺問道:“這都是你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