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毓立刻回神,斂了怒氣,笑道:“我明兒才回去,你也明兒回去,有什麽傳不傳話的啊。”
“對哦!”雲岚故作一臉傻樣,笑了笑,“那就明日再說吧。”
嚴世蕃薄唇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這丫頭太過精明,想必不好糊弄,爲了嚴家,他還是少找麻煩的好。
“岚兒妹妹,今兒是東樓哥哥不對,明兒大家都一起回城,回去後,東樓哥哥在天香樓設宴給妹妹賠不是,随便見見我那妹夫。”
打官腔?我也會。
雲岚這就柔柔一笑,“這怎麽好意思,應該是妹妹設宴,感謝哥哥這番大禮。”
“哪裏哪裏,都是自家人,說什麽兩家話,回頭誰請都可以。”
“東樓哥哥都說道這個份上,妹妹也不好推诿,今兒妹妹受驚了,就早點去歇着了,明兒一早,妹妹去村子裏走一圈,就回城了。”
“也好,也好。”
裴景看着雲岚與嚴世蕃寒暄,連牙齒都酸的疼,這女人還真是不能小瞧啊。
裴毓更是難受,這死丫頭,狐狸尾巴都出來了,這是要成精的節奏啊。
雲岚才不管裴家的人怎麽想,她這次來青城山是有别的目的,歪打正着,得了天啓的官職,也算好事,至少她知道嚴家不敢得罪陸家,自然她就不怕什麽了。
爲了雲陽的仇恨,裴家二少爺和雲之堂,她一個都不會放過,正好借這次機會,将雲之堂給除去,剩下裴耀這混蛋,她就輕松了。
*
于此同時,唐天昊和陸譯來到了知府衙門的大牢裏,對季心雨進行詢問,可是怎麽問,季心雨都不說。
唐天昊猛地起身,冷道:“心雨妹妹,我的耐性很少,這點你很清楚,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要是不抓住,就隻有淪爲娼妓了。”
“娼妓?”季心雨終于開口了,驚愕的看着唐天昊,“不是奴婢嗎?”
陸譯拿着扇子,敲着手,“你想多了,就你這樣的人,我就算弄死你,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死,不要,她才十四啊,什麽都沒享受過,她不要。
季心雨搖着頭,“都是我大哥犯下的罪過,爲什麽要我償還?”
唐天昊冷哼一聲,“原因你心知肚明,你要是不說出來,苦日子還在後頭了。”
季心雨抱着最後的希望,試探的問道:“那我說了,是不是我就不用受罪了?”
陸譯帶着一絲神秘的笑,“看你知道的秘密是不是值得起抵消你的罪過。”
“我知道李秀成是怎麽死的,也知道是誰舉報了你家有鹽,這樣值得起嗎?”
季心雨話落,唐天昊震驚了,想不到這麽不起眼的女人,還知道這麽多東西,看來他還真是粗心大意了。
“值得起。”陸譯笑了,“隻要你說了,我把你全家發配到江南去爲奴爲婢,你這樣的人物,隻要到了那些地方,怎麽都能從新起來,不是嗎?”
季心雨想了想,這确實不錯,可是她必須防患一下,不然過河拆橋,她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先告訴你們誰殺了李秀成,等你們把我發配到江南,我再告訴你們誰舉報的。”
季心雨說完,陸譯頓時大笑,擡手拍怕唐天昊的肩,“小子,這個小婢子都比你聰明,你還真是白活了。”“哼!”唐天昊冷哼一聲,戾氣四起,猛地伸手,掐着季心月的脖子,“賤人,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耗着,要麽你全部說出來,我大哥立刻送你們離開,要麽我現在就弄死你,自己再去查,我就不信,我
堂堂錦衣衛,還查不出這點消息來。”
季心雨頓時吓得全身顫抖,這人完全不按常理來,前面都是皮肉之苦,她還能受着,可現在是要命啊,她哪裏還敢。
“我說,我說。”
唐天昊猛地甩開季心雨,“說吧,要是有半句假話,我毀了你這容顔,讓你這輩子都沒有翻身的餘地。”
季心雨顫抖身子,俯首在地,把季心月留下血衣的事和何琳跟她密謀的事,吐了幹幹淨淨,最後還說道:“舉報的人是我大哥,裴家二公子說的時候,我大哥已經行動了。”
唐天昊握緊拳頭,他還真是小瞧了何琳,突然,他想起何琳對他說的那些話,伸手擡起季心雨的下颚,“你可知道誰假冒我跟何琳說情話?”
這個……季心雨知道啊,可是她不敢說啊,猛地搖搖頭,“我不知道,這事何琳從來沒說過。”
“怎麽可能?”唐天昊多了一個心眼,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季心月既然留下了血書,肯定也想我爲她報仇,自然會說出當年之事,你少糊弄我,不然我拽了你的下颚。”
季心雨心下一慌,她到底忘記了唐天一對那賤人的了解,可是血書模糊了,她也不知道寫了什麽,現在她不說也沒有辦法了,頓時哭着說道:“是我堂哥,季星宏,他一直愛慕何琳。”
陸譯聽着這話,忍着笑意,“看來你家宅不甯也跟這人有關系,這事等比試結束,你回去再好好清理一下就好了。”
“算你識相。”唐天昊咬了咬牙,甩開季心雨,起身對陸譯說道:“大哥,剩下的事你看着辦吧,明兒我還要去接岚兒。”
“有四鳳跟着,你不用擔心,明兒你陪我去一趟藥監局,我要知道這次比試都有那些人是評選,免得有人背地裏是手段,讓岚兒傷心。”
唐天昊想想,覺得這是個理,而且四鳳的本事,他也清楚的很,就算千軍萬馬,也未必能傷岚兒分毫。
“那好,明兒我陪你去,順便看看那個年輕的藥監,到底是什麽來路。”
“那走吧!”陸譯邁步出了牢房,對陌北說道:“吩咐下去,明兒就把季家全部發配丁海縣舟山,交給俞大人吧。”舟山?陌北笑了,那可是倭寇和海盜出沒之地,去了哪裏,怕是九死一生,就算俞大人骁勇善戰,也未必能保住這種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