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杭說着,老淚縱橫,“你那妹夫簡直不是人,爲了交差,連一句好話都沒有幫着說,就這麽把你妹妹給送進了監牢,你妹妹的性子你是知道了,太過剛烈了,你妹夫因爲她死了,連我也罷黜了,說我教女無方,我這……”
“爹!”季星辰打斷季子杭的話,“心月的死乃是她咎由自取,她自己不死,就算知府下來,也是救不了的,她做了毀人清白的事就夠死,還不要說買兇殺人。”
季子杭詫異的看着季星辰,雖然自己不喜歡心月,可到底是自己的親女兒啊,就這麽沒有了,他這裏也不好受啊。
“星兒,她可是你親妹妹啊。”
“那又怎麽樣?”季星辰淡淡問了一句,“那夜還有知府的女兒在裏面,如果知府追究下來,你覺得我們全家人還有命嗎?”
“什麽?”汪桂香驚呼,直愣愣的看着季星辰,“星兒啊,這……”
季星辰一個冷眼甩過去,“星兒是你喊得嗎?”
“我……”汪桂香吓得一顫,立刻低頭不語。
季星辰緩緩起身,“我回來不是看心月的,而是來告訴你,絕對不能悲傷,不然叫人知道了,我們整個家族都會遭殃,因爲劉知府寶貝他的獨女,比任何一個兒子還厲害,所以這事你們以後休要再提,不然讓劉知府知道了,我都救不了你們。”
季子杭那裏還敢說什麽,直愣愣的看着季星辰,“那爹的前程……”
“你自己繼續考吧!”季星辰快速的說完,看了一眼家裏的人,心中無比寒心,“我走了。”
季子杭一臉不解,“星兒,你……你這才到家,怎麽就要走了?”
“我就是趕回來看看你們有沒有太過張揚葬禮,其他也沒什麽事,我隻請了三天假,明日必須回去。”
季星辰淡淡的解釋了一句,這就轉身出門了。
汪桂香磨了磨牙,真是晦氣,這兩兄妹沒有一個好東西
季星辰出了門,直接去了季家墓地,走到季心月的墳頭,摸了摸墓碑,“傻丫頭,這樣愛一個人值得嗎?連命都搭進去了,還沒擊垮對手,大哥真心替你不值得。但這次你差點連你未來的嫂子都給害了,所以大哥不會幫你仇,你自己安息吧!”
“星辰!”
季星辰回頭,見何斌拿着香蠟錢紙,便笑道:“還這麽癡心啊?”
“就算月兒千錯萬錯,我也對她恨不起來。”何斌苦笑了一下,走到墳前來,放下籃子,“你這次回來,是要幫月兒報仇嗎?”
“不是!”季星辰果斷回道:“你别擔心什麽,我不是傻子,這次月兒是真的做錯了,連知府都得罪了,她自己死了,其實也是一種解脫。”
“我還想這麽勸你來着,看來是我瞎操心了。”何斌淡淡一笑,點燃香蠟錢紙,擡手摸了摸季心月的墓碑,“月兒,希望你放下一切,來世别再愛錯人了。”
“你幹脆叫我妹妹來世等你就好了。”季星辰打趣一句,擡手拍拍何斌的肩,“月兒如果早點明白了,也許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也不怨她。”何斌緩緩起身,看着季星辰,“可需要跟我去縣城喝兩杯?”
“那是肯定要去的。”季星辰咧嘴一笑,“這都小半年沒和你喝酒了,這酒蟲早就癢癢了。”
“那走吧!”何斌說着,笑看季星辰,“我妹妹還是要嫁給天一,我怎麽都勸不住……”
“讓她嫁吧,我已經放下了。”季星辰打斷了何斌的話,咧嘴一笑,“劉大人說了,隻要我好好幹,他會把穎兒許配給我的。”
“那感情好!”何斌心下一笑,那女人怎麽可能看得上你,你們兄妹都是一樣,眼高手低,到最後連死都不知道自己輸在那裏。
季星辰與何斌一起離開,何大娘追着出去,拉着何斌,讓他冬月二十回來嫁妹,他連回應一聲也沒有,就這麽走了。
何平看着何琳,沒好氣的說道:“我告訴你,大哥不想理你,是因爲你就這麽嫁過去,你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二哥,我說了,除了天一哥我這輩子誰也不嫁。”何琳咬着牙,“就算爲妾我也心甘情願。”
“天一哥到現在都沒回過家,你知道自己嫁過去能等到他嗎?”何平氣得心氣不順,自己婚事正好在冬月初六,嫂子明知道都沒有來,連随禮都沒送,可見她是恨着這邊了。
“能,就算等一輩子,我都等。”何琳咆哮着,轉身沖回了自己的屋子。
陳珠兒走了過來,拉了一下何平,“算了,你别管了,連大哥和爹都不管,你管那麽多幹嘛?”
何平氣得不輕,咬牙切齒的說道:“她這種沒心肝的死丫頭,就算嫁進了天一哥的家,天一哥也不會要她,以後還不知道怎麽受罪了。”
“好了,你别說了,免得娘一會又傷心了。”陳珠兒勸着何平,搖搖頭,示意他别再說了。
何大娘深深的歎氣一聲,她這是得罪了那尊神仙啊,爲什麽家裏的子女一個個都是倔驢啊。
牛慧回了,可心裏憋屈,這每日除了給唐順做點吃食,喂喂家裏的畜生,還真是什麽都沒做。
“阿慧啊,我知道你心裏委屈,可這事娘已經定下來,你就别和她置氣了,免得傷了身子,全當是給家裏找了一個丫頭好了。”
唐順說完,牛慧瞪着他,沒好氣說道:“當初岚兒進門你也這麽說,如今岚兒不肯回家,你還這麽說,回頭指不定給天一塞多少女人在這個家裏了。”
“也不是誰都願意啊!”唐順勸着牛慧,“你别生氣了,你看看家裏,如今可冷清了,阿鳳這幾天都沒過來,天心用去繡館的理由也不肯回家,天啓更是離譜了,這都多久了,他都不肯回來,天寶……”
“好了,好了。”牛慧吼了一句,“随便你們了,反正她進門别指望我有好臉色給她,她這輩子要是能得到天一的垂愛,老娘把腦袋砍了給她當凳子。”
牛慧怒氣說完,這就去忙自己的了。
唐順長長的歎氣一聲,這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他家更是難中之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