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裴毓歎氣一聲,搖搖頭,“這種伎倆他用了多少年了,你還相信啊?”
“可是幹爹權傾朝野,我不相信又能怎麽樣?”唐天昊苦笑了,“如今朝堂,不是幹爹的人,就是與幹爹有關系的人,難道你要去投靠徐階等文人嗎?”
“哎!”裴毓又是深深的歎氣一聲,“連師父都是嚴嵩的人,我就算交了十萬白銀,終究還是逃不出他的掌控,所以你說劍南道藥俸一事,我就想告訴你,我這藥俸也是他的意思,你卻不明白。”
“現在明白了,可惜晚了。”唐天昊咬着牙,握緊拳頭,“我就不信,他們父子兩能把持朝政一輩子。”
“肯定不可能。”裴毓笑了,打了一個總結,笑了笑,“所以你做事情之前,應該想跟我商議一下,這下好了,弄得我都不知道如何幫你了。”
唐天昊搖搖頭,什麽都不想聽,瞪着裴毓,“我不需要你幫我,我隻要你救岚兒,确保她的安危,其他什麽都不重要。”
裴毓氣得嘴角抽了抽,“臭小子,老子當初也就是騙你進了紅衣營,又不是殺了父母,至于還要負責那麽多嗎?你再這樣,老子不管你了。”
“你必須負責。”唐天昊霸道的說着,瞪着裴毓,“我連南鎮撫司诏獄都不怕,難道還怕你的威脅嗎?”
“啧!啧!啧!”裴毓咂咂嘴,“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宰了,然後送到師父那裏,讓他把你大卸八塊。”
“信!”唐天昊說着,擡手抓着裴毓的衣襟,“殺我可以,但求你救岚兒,隻要你救了她,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
唐天昊還沒說完,眼前一黑,倒向了裴毓。
“喂,喂,臭小子,你不是挺能扛的嘛?”
裴毓驚吓着了,這混小子自己暈倒,看來下手還真是狠,一個對自己都這麽狠的人,居然知道愛,真是太不容易了。
“哎!”裴毓歎氣一聲,将唐天昊放在床上,掏出止血的藥粉,撒在唐天昊的背上,“混小子,好好休息,我去查查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回頭去看看你家小娘子怎麽樣了。”說完,再度歎氣一聲,走出房門。
“你就這樣丢下他走了?”
屋頂上,紅炎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
裴毓頭也沒回,笑道:“他又不是三歲孩子,難不倒我還要陪他睡一會不成?”
“你……你不要臉。”紅炎怒罵一句,甩出一把飛刀,“紅玉書,當年你把我們兩個扔在紅衣營,不聞不問好幾年,好不容易回來了,你竟然走了。如今爲何還要插手南鎮撫司?”
裴毓微微傾斜,躲開暗器,回頭咧嘴一笑,“臭小子,就你這智慧我很難跟你說清楚,好好照顧紅昊天,三日後我再來看他。”
“他要昏迷這麽久嗎?”紅炎急了,飛身下來,拉着裴毓,“給他藥,我知道你有藥。”
“他要是肯吃就好了。”裴毓搖搖頭,歎氣一聲,“我給他上了傷藥,你好好照顧着,給他點水,别餓死他就好了。”
“我幹脆去把他娘子……”
“嘭!”沒等紅炎說完,裴毓敲了他一個爆栗子,“他就是爲了救他夫人,才躲着,你别辜負他一番好意,好好照顧他,其他事我會處理。”
裴毓說完,幽幽閉目,他終究還是要面對這不敢面對的一切。
*
季心月得到信後,就迫不及待的單獨找了何斌,約見在沁園春紅梅雅閣。
“沒想到你還會單獨見我?”何斌去了,帶着諷刺的說完,看了看雅間,“還是在這麽豪華的地方,真是舍得啊!”
季心月柔柔一笑,嬌滴滴的喚着,“斌哥哥,我們好歹也相愛一場,你能别說話這麽尖酸刻薄嗎?”說着,就靠了過來。
“别,我受不起!”何斌連忙擡手推開季心月,“說正事吧,我妹妹還在縣城,需要我送回去了。幾下說完,我忙着了。”
季心月冷冷一笑,“真是涼薄,當初那些情意綿綿的書信,我可是至今的都記得,這才多久啊,你就忘記了,不會是愛上了别人吧?”
何斌猛地瞪着季心月,“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可就在走了。”
“别激動啊,我這就告訴你好了。”季心月還是了解何斌的脾氣,知道他要生氣了,這就從懷裏掏出信,放在桌上,“這李秀成給我的,你可真是無情,才小半年的時間,你就愛上了這個有夫之婦,何斌,你還真是喜歡跟天一哥搶東西啊?”
何斌頓時握緊拳頭,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瞪着季心月,“你想怎麽樣?”
“呵呵……”季心月擡手掩唇而笑,挑了挑眉,“不怎麽樣?隻是告訴你,我知道這件事,完全可以說是你想得到劉雲娘,然後破壞了這婚姻,是你……”
“不是我!”何斌怒吼打斷季心月的話,“當晚我也被人打暈了,至于是誰把王夫子送到雲岚的床上,我自己也清楚,你少誣陷我。”
“我自然知道不是你。”季心月咂咂嘴,鄙夷了何斌一眼,“當初你搶不過天一哥,如今難道覺得用這種手段能搶得過?”
“你最好給我閉嘴。”何斌雙目圓睜,猛地伸手掐着季心月的脖子,“我告訴你,當初不是我搶不過,而是我不要,因爲我知道天一也不喜歡你,所以才對你不屑一顧。如今你竟敢拿自己跟雲岚相比,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你連雲岚的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我要跟天一搶,也是光明正大,不屑用卑鄙的手段。”
“咳咳……”季心月被掐的臉紅脖子粗,不停的打着何斌的手,“松開我,松開我。”
“哼!”何斌甩開季心月,從他手裏搶了信,起身說道:“你太高看自己了,以爲我不會把你怎麽樣,但今兒你給我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見你,以後再敢找我,我就告訴大人,讓他來見你。”
季心月氣得拍案而起,指着何斌,怒吼道:“何大粗,你竟敢對我下手,還搶我東西?”
“我說了,這是最後一次,你要是……”